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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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毅见我这样,情绪渐渐缓和了下来。我叫他上楼去,他不去,他说他要回去了。
朱毅叫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然后给我拜拜了一下。我看着他离去,心里十分不好受。一个这么在乎我的人,却老是却我欺骗,我实在是对不起他。我也曾想过跟他分手,可是我怎么说得出口?我不敢想像他听到我说出“分手”两个字后的表情。如果不能跟朱毅分手,那么我就应该跟欧洲做一个了断,但我迟迟下不了决心,我不想放弃欧洲,而且也放不下。唉,爱情的世界里,两个人甜蜜恩爱,要是多出了一个人,真是拥挤不堪啊。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天天跟朱毅在一起,也时常跟他回家去看他的父母。经过上一次的事之后,朱毅把我看得很紧,我的电话也常常要汇报给他。欧洲很少联系我,他一向都是神出鬼没的,我的心也暂时放宽了一些。只是没事时常常想起欧洲,特别是深夜里醒来的时候,我不知道他是否也如我一样,把我时刻记在心上。有时我莫明其妙出神,朱毅看在眼里,我不知道他究竟知不知道我的心思。
朱毅妈妈每次见了我都特别高兴,总是拉着我讲朱毅是如何如何的听话懂事,讲她是多么希望看到朱毅和我常回家看他们。我当然明白他妈妈的意思,但我觉得在目前这种摇摆的状态下,我和朱毅的关系的确不适合做出什么更进一步的进程,虽然我妈妈也表示希望早点看到我有个归宿。因此,每次到朱毅家去了回来,我的内心都是一阵挣扎,我想,干脆告诉妈妈,让他们有空到成都来玩一玩,顺便也到朱毅家去看看,这样,对双方的家长也许都是一种交待,也去了朱毅一块心病。
于是在3月底的一天,我当着朱毅的面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妈妈接到我的电话非常高兴。
“晞晞,你终于想起你老妈来了?这么久都不跟我打电话,每次都是我找你哦。”妈妈有点不满地说道。
“妈,我今天是想跟你说一件正事呢”,我有点撒娇,在妈妈面前,我一向这样。
“你想说什么正事?我说的就不是正事了?”妈妈显然对我打断她的话表示不认可。
“妈,是这样的,我和朱毅想请你和爸爸来成都玩,你们可从来没来看过我们呢。”我故意用“我们”,一则向妈妈暗示这次的事跟“我们”有关,二来也好让朱毅觉得我对他的重视。
“我们哪里有时间哦”,妈妈好像不明白我的意思。
“其实……是朱毅他爸爸和妈妈……想请你们来玩的……”我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是亲妈,但对于婚嫁的事,女孩子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妈妈听了我说的话后,迟疑了一下,她也许要想一想再做决定吧,毕竟这也是一件大事。最后妈妈说道:“晞晞,这样吧,等你爸爸回家了我跟他商量一下,看什么时候有空,再决定上来的事好不好?”
“嗯,到时候你们决定了给我打电话吧。妈妈,你要保重喔。”每次打电话的最后一句话我习惯用“保重”这个词,这两个字包含了太多我想说的话,我何尝不知道,我对父母的回报太微不足道了。

朱毅见我跟妈妈说了这件事,非常高兴。他想,也许我们很快就要修成正果了,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的关系走到今天是瓜熟蒂落。
朱毅也许悄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妈妈,因为我感觉他妈妈最近几天特别开心。
我终于逼迫自己做下了决定,我想,当父母和朱毅父母见面后,也许朱家人就会很快催促我们结婚的事,而如果这样,我跟欧洲,那就是永远分别了。
想到这些,我很难过,我常常心酸得发痛,痛得麻木,麻木之后就听从命运摆布了。
有一天,朱毅晚上要开会,我终于自由了。我想再最后见欧洲一面,跟他做个了断。也许这个了断会做得很难,但我希望一段感情应该有始有终,这样我的内心会平衡一点。
我对不起欧洲吗?没有,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对不起欧洲。那我到底觉得亏欠他什么?我想不出答案。也许,是我亏欠了自己,出卖了爱情,换回了道德。
我必须这样做。我不想做一个不道德的人,那不是我的本性。我一生二十几年,做事从没有对不起良心,我不希望这一件事情让我终生愧疚。也许嫁给朱毅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目前,却不得不这样选择,因为欧洲是第三者,朱毅才是我名正言顺的男朋友。
有时我在想,人生一世究竟为了什么?为什么有此时候总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我到底在怕什么?我也许在怕这个社会,这个社会舆论的力量相当强大,我也在怕自己的良心,几千年中华美德的陶醺,让我从小就成为了一个信奉“礼”教的人。
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欧洲的电话。欧洲好像很忙,但还是耐心接了我的电话。“喂,,未晞,你找我?”
“嗯,欧洲,你今天有空吗?”
“你有什么事吗?我最近很忙,最近公司接了几笔大的订单,我可能要加一下班。”
“哦,是这样啊”,我有些失望。
“你在哪里?你等一下,我安排一下就来找你。”欧洲感觉出了我的失望,于是答应了与我见面。
“我在我们公司楼下等你。”
“好吧”,欧洲说完挂了电话。
我在公司门口等了大约半个钟头欧洲都还没来。正当我感到百无聊赖的时候,他终于出现了。他把车停在我面前,我随即上了车,关上车门。
“你很忙啊?”我有些抱歉地跟欧洲搭讪。
“嗯,最近是有一点忙。你找我有什么事?”
“也没有什么要紧事,我想再到机投镇那边的那个小岛上去玩,你愿意陪我去吗?”我看天色还早,4月初的天,晚上要七点才黑,而现在才5点多,所以看起来到处还很明亮。
“哦,就这个事啊?这有什么难的,我们今天就去那里,再去欣赏一下田园风光。”欧洲很乐意地满足了我的这个有点奇怪的要求,此刻他并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要是知道我这次是为了跟他分手才去的,他肯定早就打道回府不带我去了。唉,欧洲,你不要怪我,我也是没有选择,我是在为难自己,当然,也避免不了刺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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