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再见罗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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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开夏郡的秋天,凉风习习,青年男女相约出行,欣赏兰开夏郡优美秋景。博福特家的弗蕾西娅却没这份心境,现在的她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昨晚,沉浸在重逢喜悦中的弗蕾西娅被父亲博福特伯爵浇了一盘冷水。“那些人不可以白白养在博福特家族城堡,他们不是公主殿下。三天,三天内你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我会把这些人统统赶出去。”
弗蕾西娅苦恼地绕头,该怎么办,四五十口人,博福特家族牧场,手工作坊是不可能再容纳更加多的人。香水作坊缺少资金也不可能继续扩大生产规模。16世纪中期,英格兰还不具备发生工业革命的条件,大机器生产时代能轻易解决劳动力过剩的问题,现在让弗蕾西娅束手无策。弗蕾西娅叹息,可惜自己穿越早了100年,瓦特还没出生,珍妮纺纱机还没发明。
弗蕾西娅再一次为自己没学好物理化学哀叹,“早知道要穿越,就该背熟那些化学公式,至少也要背出纺纱机图纸。”弗蕾西娅板着手指头,纺织机制造,不会!硫酸制造,不会!蒸汽机,更加不会!“到底应该怎么处理?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被赶走。”经历莱克村黑死病事件和救人事件后,弗蕾西娅打定主意从始学做乌龟,但是要她看着那些可怜的难民再一次被鞭打,被驱赶。弗蕾西娅狠不下心,只能眼巴巴看着天空,期待霎那的一点灵光。
“罗伯特阁下求见。”女仆推门进入,恭敬禀告。
“谁?罗伯特?哪里的罗伯特?”弗蕾西娅一个激灵,急忙询问。
“是莱克村的罗伯特治安官。”
“上门捉人。”弗蕾西娅脸色煞白,电光火石闪出恐怖的念头。仅一瞬间,弗蕾西娅迅速恢复冷静。以罗伯特的性格,如果莱克村还处于瘟疫状态,他是不会轻易走出村子,即使要追捕自己,还是让村外的人做,现在明目张胆报上自己名字找上门,恐怕不是追捕,是勒索。弗蕾西娅马上想到另外一个可能,罗伯特看准自己不敢把莱克村的事张扬出去,所以来勒索自己。弗蕾西娅想想又推翻这个可能,罗伯特不像一个贪财的人,否则在莱克村的时候,他大可以收下贝尔法子爵的金币。
“需要接见吗?”一旁等得不耐烦的女仆催促。
“见,当然见,看看他想做什么。”
不多久,罗伯特在女仆引领下走进大厅,恭敬递上礼物“弗蕾西娅小姐,这是法国最新款配饰。”
弗蕾西娅嘀咕,送礼物?笑着接过礼物,揭开上面层层的装饰物,发现是一双“粗糙简陋”的高跟鞋。鞋跟4吋高,不是弗蕾西娅熟悉的细尖型鞋跟,是一只漏斗状鞋跟,根部自鞋底开始收窄,到底部再扩大。鞋身相当细长,鞋跟与鞋底连成一体。弗蕾西娅把鞋子左右摆弄,“这是高跟鞋吗?”说着就把鞋子放到自己脚边比划。“太大,穿不上。款式不好,太土了。”
“法国宫廷最近流行这种款式的鞋。据说在法国,只有皇亲国戚才被允许穿上。”罗伯特治安官满面不可思议,“呃,子爵大人在骑马的时候,方便扣紧马镫。”
弗蕾西娅围着罗伯特转一圈,“你是打算送给贝尔法子爵?你应该直接去找他。需要地址吗?”
不是来捉自己的,不是上门勒索,一切好办。弗蕾西娅考虑着要怎样尽快打发他走。
罗伯特治安官没察觉弗蕾西娅逐客的意思,局促不安搓搓手,“呃,弗蕾西娅小姐。我原本是打算找你。我以为子爵大人已经和你订婚,所以,呃,我想你需要得到子爵大人的同意。”
“不,你误会。贝尔法子爵和我一点关系没有。”弗蕾西娅恍然大悟,正色道。这点误会不可以怪责可怜的治安官,贝尔法子爵曾经在莱克村宣布弗蕾西娅是他的未婚妻。罗伯特治安官不会想到贝尔法子爵是在撒谎。欧洲贵族女性婚前由父亲监护,婚后属于丈夫的私有财产,罗伯特要来投靠自己自然是要得到贝尔法子爵的同意。难怪他准备的礼物是一双男鞋。

“你来投靠我?但是我没能力为你谋取更好的职位。”弗蕾西娅直接告诉罗伯特。“女性在英格兰只从属于他的父亲或者丈夫。在政治上,我没法给予你任何帮助。”
罗伯特整理一下衣服,认真道,“弗蕾西娅小姐需要我的帮助,我有办法解决你目前最大的难题。”罗伯特手指指向鞋盒。“没一个家族愿意花钱供养一批没产出的流浪汉。”
“这款鞋在法国宫廷相当流行。依照惯例,在法国宫廷流行的物件,不久就会在欧洲大陆流行。英格兰贵族会争相采购这款靴子。弗蕾西娅小姐可以设立作坊,专门接受订制。”
弗蕾西娅手指轻轻敲打鞋盒,“罗伯特阁下,开设一间作坊大概投入多少金币。你预计这款高跟鞋要等多长时间才会从海的一边传到英格兰。即使这款高跟鞋在英格兰流行,每年会有多少贵族订制,每双鞋我们定格是多少?”
独立处理香水作坊和美容中心生意后,弗蕾西娅对开设一门新生意颇有心得,让她意外的是,罗伯特治安官对她的问题早有准备,对答如流。
“法王已经派出常驻英格兰公使,预计在下月中到达。新的时尚会随同法国公使到来登录英格兰。这款高跟鞋主要材质是柔软的羔皮。制造工艺不复杂,完全可以交由农家在农闲的时候帮忙制作。但我认为,弗蕾西娅小姐应该建起一间作坊,雇用工人预先生产一批鞋,然后拉到街上售卖。材料方面可以选用较次的动物毛皮。高跟鞋在英格兰流行后,预计商人,普通市民将对这款新型贵族配饰感兴趣。”
弗蕾西娅暗暗诧异,罗伯特的提议已经涉及到市场目标客户群的划分,完全符合时尚工业要求,以固定的款式尺码,较低的价格售卖中低端商品,以高级订制品拉拢高端客户。弗蕾西娅估算一下,高跟鞋的款式可以稍作调整,从原来的针对男性市场扩大到女性为主,羔羊皮可以从自家牧场采购。相比起香水作坊需要大量原料,复杂的工艺相比,高跟鞋制造流程无疑简单得多;比较美容中心只针对贵族女性狭窄的市场,高跟鞋可以做到贵族平民通吃的局面,销路更广。
“罗伯特阁下,我同意你的**,但我能给予你的资金只有1000磅。”
忐忑不安的罗伯特正担心弗蕾西娅拒绝他的提议,得到弗蕾西娅肯定的回答,惊喜道,“可以,弗蕾西娅小姐。我保证你会得到十倍回报。”
“罗伯特阁下,我有个疑问?”
“弗蕾西娅小姐,成为商人是我从小的愿望。成年后,我曾经以雇佣兵的身份在各国流浪,希望能积累一笔资金开始我的生意。”罗伯特猜出弗蕾西娅意思,诚恳地说,“父亲意外去世,我只有放弃自己的愿望,返回家乡继承父亲的职位。现在,我因为看管不力,导致三名可能患有黑死病的陌生人逃离隔离区。约克郡最高治安官已经解除我的职务。”顿了顿,罗伯特意味深长看一眼弗蕾西娅,“在我离开莱克村前,村子已经连续一个月没人因黑死病死去。我们确信死神已经离开莱克村。弗蕾西娅小姐,谢谢你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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