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来了呢……不枉我费劲心思引你来。”
仿佛没有看到那柄乌黑手枪一样，韩澈从容的拨了拨头发，嫣然一笑，看的眼前人就是一愣。
但是，还是没有忘记用枪紧抵着韩澈的头，神色狰狞。
“为什么，为什么要陷害我……”
来的是秦贺，不再衣着光鲜，甚至有些破落，脸上也胡子啦碴，至于他是怎么从天联会逃出来的，对于向来神出鬼没的铮来说，这个一点也不难。
上官风算准了，秦贺只要从天联会逃出来，就会找上韩澈。
这是他答应韩澈的条件。
“想要我出来为你证明，杀手不是你派的，是吧？”
“你明明知道不是我，为什么还要留那张纸条陷害我？！”
秦贺反手用手肘勒住韩澈的脖子，用枪紧紧地抵着他的太阳**，咬着牙，表情狰狞。
“现在你就给我向他们解释清楚，我与那个杀手一点关系也没有！快点……快走！”
秦贺用身子顶着韩澈，示意他往门里面走。
韩澈既没惊慌，也没有反抗，而是从容的任他挟持着自己，笑着摇摇头。
“本来是没有关系的，可是现在，已经由不得你了……”
轻蔑的一笑，话音未落，一道人影便无声无息的掠过，一只有力的手在秦贺的手腕上一抓，用力往外一扭！
来人笑的温和如同月光，却下手极狠。
战鹰Gavin。
“啊！”
一声惨叫，秦贺觉得手臂已经绞在了一起，手上无力，枪便脱手落地。
趁着这个空档，韩澈便一把推开秦贺的另外一只手，飞快地闪身，转头，狠狠踢出一脚，正中秦贺小腹。
“啊！”
又是一声惨叫，伴着Gavin一脚踢在秦贺的腿上，他再也站立不住，一晃，便双膝跪倒在地。
来不及反抗，韩澈的笑脸和冰冷的枪口同时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
绝美的少年左手执枪，对准他的额头，眼神轻蔑而充满恨意，正冷冷的看着他，仿佛修罗。
“你……你要……”
“我不过想要，向你讨回，很多年前的一笔你欠我们的债……”
韩澈笑得妩媚，“不妨告诉你个秘密……”
轻轻低下身子，附在秦贺耳边，呼出气息湿热喷在秦贺的耳畔，令他有一种不舒服的麻痒感觉，于是下意识的侧了侧身。
“我知道邱爷的死与你无关，因为……他是我杀的……是我，亲手扯掉了他的氧气罩……”
迅速退回秦贺的面前，回复平静。
“你……！”
“啪！”
惊异的话还没讲出口，韩澈突然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指尖有微微的酸麻感，但是却无比畅快。
于是不等秦贺回过神来，便又是一个耳光打下去，感觉自己的掌心充斥着血液。
“这个，是为哲打的。”
指尖沾染了秦贺唇边溢出的血丝，韩澈将右手放到唇边，伸出舌头轻轻舔噬上面的血迹，神色妖冶。
这一刻，他等待了好久。
尖锐的刹车声，银白色的车子在面前停下，韩澈收起手中的枪，看了一眼正跪在地上喘气的秦贺，手起枪落，朝着秦贺的后脑重中的砸了下去。
失去知觉之前，秦贺只听到少年冷冷的声音穿透耳膜，从四面八方袭来。
“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你的一个故人。我们之间的帐，应该是时候算清了……”
Gavin将秦贺抬起来，扔在后车厢里，韩澈跟在他身后，手枪早已经收起来，仍是纤弱而沉静的模样，低头，发丝垂落眼前，与之前冷峻的韩澈判若两人。
“澈！”
正打算上车，一个声音却让他生生愣在原地，不知进退。
“澈……你真的要跟他走吗？”
略带伤感的声音，回头，金发少年英俊的脸庞映入视线，应该是早就追了出来，只是躲在一旁没有出声而已。
因为韩澈身上的变化，让他难以接受。
他第一次发现，澈原来早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瘦弱少年，他已经与自己一样高，有手段，甚至比自己还要狠辣无情。
他的誓言，竟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失效。
想到这些，心就好痛，比起当年他离开自己身边的时候更加痛，就快不能呼吸。
他在乎的是，自己已经不能再履行诺言，继续在韩澈身边保护他。
“是的，我已经不需要你保护了。”
韩澈低下头，眼眶泛红，但是语气却无比伤人。
“左瑞啊，我讨厌被人像女孩子一样保护，我也是男人，你不知道，被人保护对我来说是一种屈辱吗？”
转身，不理会呆呆站在原地的左瑞，上车，熟练的关上车门，道：“Gavin，开车吧。”
“真的……不需要我了……？”
左瑞呆呆的，朝着车子疾驰而去的背影，喃喃低语。
明明只是儿时的玩伴，可是为什么，他离开会让自己的心那么痛呢？
几乎同一时刻，韩澈望着后视镜里左瑞的影子变得越来越模糊，抿了抿嘴唇，低下头，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眼眶更红了。
“你，舍不得他？”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Gavin转过头来，朝着韩澈温柔一笑。
“Gavin，我没有！”
“这与我无关，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少爷在内。”
叹了口气，Gavin转过身去，靠在座位上，不再说话。
韩澈也无力的倚靠在座位上，身边的位置空空荡荡，没有左瑞的味道，更没有左瑞灿烂的笑容。只有他一个，对着影子，好寂寞。
明明那么爱，为什么却一定要用伤害来证明呢？
邱爷的葬礼依旧在进行当中，左瑞呆呆的站在一边，看着人们在邱爷的灵前鞠躬，然后自己无意识的还礼，脸上没有表情。
脑子里，全都是韩澈的笑容，韩澈靠在他怀中的睡姿，韩澈绝望的眼泪，韩澈无情的眼神……
他忘不了，他真的忘不了了——
可是耳畔，还回响着韩澈刚刚冷透心髓的话。
我已经不需要你保护了……
我已经不需要你保护了……
就这样离去，真的可以遗忘彼此吗？——韩澈左瑞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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