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心机 第十二章 美丽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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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神,在爱情中也很难保持聪明。〞
弗兰西斯‧培根
杨潞贞看着镜子里因一夜失眠而显得憔悴的苍白,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那天餐厅里的画面。
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清秀样貌,在另一张五官明亮而立体的脸庞照映下,显得失色许多,而原本自以为是的书香气息,在那份亮丽的遮盖下,也只是平淡无味的代名词。
於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莫名情绪,让一向粧扮素雅的她,手上的粧愈涂愈浓,脸上的颜色也比往常鲜丽许多,手中的靛蓝色眼影和玫瑰色唇膏起了很大的作用,整个人像打了光似的亮了起来。
她想想又换了件衣服,原先的米色套装给扔在床上,重新再套上了粉色雪纺小洋装,这件衣服买来只在喜宴上穿过一次,後来嫌太抢眼,太造作了,几次穿了又换掉,不知不觉也就忘了“它”的存在。
那一次和霍正杰闹完别扭後,他有意无意的改变了许多,不再那样的可有可无,每隔一天少不了就要通上一次电话,原来他并非如自己所想的是块木头,就算是木头,也不是块简单的木头。
面对这样的转变,杨潞贞的心底多少有些安慰,但想要的也更多了,这一点点可能透露出了往後更多的可能,也牵扯出她心里更多的慾望。
不过她的慾望不再只局限在霍正杰一个人身上。
她又答应了贺青森的邀约,吃饭唱歌什麽都点头说好,但是今天他约她到家里,说是要親手做菜给她吃。
心里不是不清楚,这个男人使出了浑身解数就是要让看中的女人心悦臣服,那和爱情无关,只是一种好争好强,好勇好斗的本性作祟而己,所以那热情来得快也去得快,那点火花很炫烂却不持续,恐怕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什麽是爱情?什麽是热情?总是把**当爱情的男人不是她杨潞贞欣赏的对象,但他的条件足以和霍正杰匹敌,如果想抬身价,他是最好的选择。
眼下他当她是猎物,她当他是小丑,他抱着游戏的心情,她却抱着看戏的心情,两个人合力演戏,各取所需,各自陶醉在彼此想像的世界里。
贺青森在厨房切切弄弄,掌锅拿铲,翻炒油煎似乎都难不倒他,她看着他满头大汗,认真专注的背影,心里怦然一动,若这不是戏该有多好?若戏假但情真该有多好?
他是弄了好几道菜端出来,不过她却低估了他,或者说,即使这只是演戏,他也絶对是一个专业的演员。
一眼望过去,满桌的菜肴尽藏玄机,都是她爱吃的,而从未告诉过他的,甚至於是用餐的习惯也能清楚掌握;饭前必喝汤,吃饭配果汁,饭後上甜点,甜点不能太甜,不能不甜,不能太大,不能太小,整桌菜要赏心悦目,份量适中,开胃但不伤胃。
然後他逗她笑,她开心的笑,换她捉弄他,他挑逗她,两个愈来愈入戏的人一时情难自禁,当感性的一面完全淹没了理智後,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的**上演。
他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而她则做了她一直没想要做的事。
她又输了,戏再也看不成了,只好狼狈的逃回家,一个吻可以有无限的解释,一夜情却有可能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退去後,贺青森却不像平时翻身便睡,他的心里有受伤的感觉,眼睁睁的看着才发生亲密关系的女人急急忙离去,彷佛做了什麽错事,极欲回头洗心革面,重新来过。
他颓然沮丧,他是那样地深情投入,每一个吻又轻又柔,怕伤着她碰疼她;每一个吻都蕴含着丰富的情感,细腻地滑过她每一寸肌肤……
她闭上眼睛,睫毛轻颤,偶尔半张开眼,静静的瞅着他,那样的沉静却令他热血沸腾,想让自己粉身碎骨,更想将她粉身碎骨……
但这一切像似大梦初醒,还是她比自己更加专业?是了,差点忘了她是作家,她的人生根本就是被戏包围,她的人生才真的如戏。
杨潞贞仓促的回到家,整个人陷进了紊乱的思潮里。紧张、昏乱、疑惑、不安,还有一丝丝的甜蜜……各种复杂的情绪如潮水般一股脑的涌向她,怎麽会这样?她的理智什麽时候消失的?她的勀制力又到哪儿去了?

闹了半夜仍觉得好像是一瞬间的事,匆匆忙,茫茫然便发生了。
他好危险,她好害怕。
而霍正杰呢?他不危险,他是可恶!
现在怎麽办呢?若继续和贺青森的关系似乎太过复杂……若从此断了联系……?她……她到底在做什麽呀!
隔天珍宜约她出来吃饭,看她消瘦的样子有些惊讶,「你该不会是为了那个霍正杰吧?」
杨潞贞笑笑,大方承认,她在珍宜面前没什麽是不能说的。
倒是珍宜一听,原先欣喜的脸色转为担心,「本来还想透露点消息给你,现在看你这样子,真是不知道该说是不说?」
她敏感觉得会和霍正杰有关,精神一振,赶忙问:「什麽消息?」
珍宜本来犹豫不肯说,但看到她痴心期盼的眼神,又忍不住说了:「你知道我前几个月开始去上瑜伽课,我在上课的时候和一个女孩子走得很近,蛮有话聊的,她叫陈韵梅。」
「陈韵梅?」杨潞贞一脸疑惑,「我应该认识吗?」
珍宜打抱不平道:「看来霍正杰什麽都没让你知道,他还真懂得保謢自己。」珍宜比杨潞贞谨慎,且少了份感性,她看这种情形,更不知道该不该再说下去。
杨潞贞心思敏捷,她很快就想到霍正杰的太太陈韵苹,然後……她失声叫道:「你是说她们是姐妹?」
珍宜叹了口气,算了,都这麽大人了,应该会懂得分寸,只好据实以告:「陈韵梅是她的姐姐。」
「怎麽现在才告诉我?」她有点凶。
珍宜猛地听到她质问的口气,心里不舒服,直接回道:「小姐,你以为每一个人的心都像你一样的细啊?谁会去注意那些呢?」
「对不起……」杨潞贞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了,她不好意思地说:「我最近不晓得怎麽回事,情绪起伏的厉害。」
珍宜看她口气软了下来,又同情道:「怕是认真了吧?你也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麽能对这种男人认真呢?你想得到什麽呢?你以为能要到什麽吗?」
「我不知道……」她无精打采的看着桌面,喃喃地说:「但愿我能知道……」原先也没想那麽多,她也不是第一次和有家室的人在一起,但过往皆能云淡风轻,只留下曾经拥有的美好回忆,而现在,自己却怎麽也洒脱不起来。
珍宜知道她心里纠结,虽然自己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但是谁没爱过?谁没为爱受苦过?她换了口气轻松道:「有些问题不是现在就会有答案的,时候没到,你想破头也没用。」
杨潞贞苦笑道:「这倒也是。」忽然又想起什麽,问:「你就是要和我说这个?」
珍宜有点尴尬道:「本来是想和你说,我从韵梅的口中知道了一些关於霍正杰他们夫妻间的─」
杨潞贞眼睛一亮,打断道:「他们怎麽了?」
「他们……」她的表情让珍宜忍不住在心里又叹了口气,爱情的魔力依旧,希望潞贞一贯的冷静能帮助她自己尽快跳出这个泥沼,她告诉她的事虽然可以让她心里舒服一点,但这会像毒品一样,有很大的副作用,不过……她还是说了:「听说他们有时会吵架……还有冷战。」
吵架不稀奇,但是冷战……「冷战多久?」
「最长几个月吧?有一次还闹到要离婚。」
「那怎麼沒離呢?」話一出口楊潞貞便後悔了,她忘了珍宜也是為人妻的身份,心裡肯定不是滋味,果然珍宜的臉上出現了輕視的表情,雖是輕輕淡淡的,卻是狠狠重重的打在她身上,剎那間她從交情甚深的好友成了處心積慮,隨時等著破壞別人家庭的狐狸精,在珍宜一雙如同照妖鏡般的眼神下無所遁形,無處可逃。
珍宜冷淡的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是谁说的,爱所有的人类很容易,认真的去爱一个人却很难。
「爱一个人实在是好难,爱一个人不忘了自己更难。」杨潞贞轻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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