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赚的开门红顺利地支撑起品玉阁的底气，一连几日生意都不错，不要说附近有些风雅的暴发户都来找紫蝶弹奏古筝，青衣夜夜都要表演舞艺，就连春琴都成了大半个红姑娘，我特地临时给了她间房，还给她做了身露胳膊的纱裙让小桃给送去。
小桃回来捂着嘴笑了半天，说道：“妈妈，春琴一个劲儿地喊我好姐姐，说要我转告妈妈衣裳太好看了！”
我这几日没一刻儿消停，掌管着一大家的收入，每天楼上楼下地看情况，给厨房的老孙头多加了些支出，叮嘱他提高伙食，又喊来口碑好的裁缝给龟公小厮打杂的统统做了身新衣裳，还抽空让阿财陪着去把结余存在了商行里，真是忙得够呛！
好不容易歇口气了的当儿，我刚端起小桃给泡的清茶喝了一口，嘴里刚有了点滋润的感觉，就看见门帘儿一掀，阿旺这家伙站到了我面前，一脸的猥琐样。
我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接着把目光重新放回手里的茶杯上，嫩绿的牙叶在清水中上下飘动，看得我心情真是好，特别是一想到刚才在那永庆钱行，沉甸甸的钱币往那柜台上一摞，我就被那伙计屁不列颠地请到内房里——哎，好歹我也是个大客户了！
想到这，我摇头晃脑地自我陶醉了一下，刚睁开眼睛，阿旺那张欠扁的脸上飞快地堆起一朵花似的笑容,他那极其谄媚的语气让我的茶杯都颤抖了一下，“妈妈，托你的福，咱们品玉阁现在荣安里那可是头号牌子啊，过来过往的客人不用招呼，都直往我们这里来照顾生意，姑娘们高兴不用说，就是我们这些做事的心里也高兴啊！”
我把茶杯搁在桌上，心中暗笑了下，这小子一张嘴倒是活络，他察言观色的本领没有阿财好，但是这个马屁功夫还是很不错的，难怪先前被其他两家看上，让他去帮忙呢。
“阿旺，过来坐。”我低头整理着裙边，轻声说道。
“哎——”阿旺受宠若惊地应了一声，在我旁边坐下，我看了下小桃，小丫头立刻添了个杯子，被他倒上茶水。
我看着他喝了口茶水，这才开口说道：“这几日辛苦你们几个了。”
他放下茶杯，粗短的双手恭敬地放在大腿上，“不辛苦，不辛苦，就是辛苦我们心里也高兴啊！品玉阁还没像这几日这么热闹过，我们哥几个都觉得有盼头了，吃得好了，连衣衫换上了新的。”说着，他低下头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满脸的欢喜让我居然瞬间小小地感动了下。
我没有出声打断他，他便似是自顾自地说下去，“这些天，另外两家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咱们店前面的生意，那些姑娘一个个就站在门口往我们这边看，过去一个客人一群姑娘抛着媚眼拉，但这客人却还是只进咱们品玉阁，这些事儿，我和铁塔两个是最清楚的。”
说到这里，阿旺猛地转过头来看着我，“妈妈，你这次可千万别被气病了啊，以前咱们没生意，飘香院和春来居那两个婆娘还是不依不饶地骂你，这次她们快一个星期没生意了，怕是骂起来就更是…更是狠哪…”
一旁的小桃接上了口，“妈妈，你可千万别再病了啊，上次一躺就是三天，差点连气都接不上来啊！”
看着阿旺眼里的关切，再看看小桃的红眼圈，我轻声笑出声来，“看你们两个，干吗呀这是，不就是出去和那两个婆娘骂街吗，说得跟上刑场似的！”
“妈妈！你…”阿旺急道,“我见那飘香院的刘芳一大早就在那破口大骂，看那样子怕是今天她就要带着那四朵金花过来闹事了…”
小桃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妈妈，这可怎么办啊，你又不会骂街，要不，让阿旺他们挡一下吧！”
“是是是！妈妈，大不了我和铁塔跟那婆娘去对骂！”阿旺瞪圆了小小的眼睛，胸脯一挺，一副英勇烈士上战场的表情。
“笑话！我是品玉阁的当家人，哪能让你们来替我撑场面！”我轻轻用手把小桃紧抓着的手拉开，站起身来冷冷说道，“敢来我梅娘的地盘闹事，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阿旺！”我看向他那张面露惊讶之色的脸，沉声说道，“你过来，按我说的去做！”
说风就是雨，我拎着裙角刚走到一楼楼梯的扶手处，就见正大门口处走来一群人，为首的一个正是春来居的金老板，一见我，她那干瘦的脸上立刻浮出一丝阴笑，对着站她旁边的胖婆娘喏了喏嘴。
胖婆娘眼神一横，身体立马像充了气似的仰起了粗短的脖子，叉着个看不见腰身的腰向我走过来。
厅堂里的姑娘们一个个都站了起来，客人们中间那些中下层的粗野男人坐在那里等着看好戏，旁边小桃已经忍不住闭上眼睛，不敢看我被骂得像上次一样晕过去的场面。
这一刻，各种各样的目光向我聚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却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反而一直想笑，于是，一丝浅浅的笑意就那么轻飘飘地在我脸上晃悠开来。
看到我的笑意，春来居的金铃莫名其妙地收起了脸上的阴笑，眼神里满是忌惮，而眼前这个飘香院的刘芳却是很明显地被激怒了！
“好你个梅子嫣，上次没把你骂得吐血，这次**上敢带着笑看老娘啊！”她一张嘴，伸出肥短的食指向我戳来，满脸的横肉都在恶心地颤抖着，让我的忍耐也到了极限。
我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踏下楼梯，轻声说道：“是呀！你怎么把你没擦干净的**对着我说话，你的脸放在下面藏在你裤裆里了吧！”
刘芳脸色一变，龇着满口牙齿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你…”
“你什么你，你什么你！”我根本不给她接话的机会，接着说道，“是你个死三八吧！看你肥头大耳，浑身是肉，要不是穿件衣服，人家公猪见着你就要来拱你的嘴了！”
“啊哈哈哈哈…”整个厅堂里爆发出男人们粗野的笑声，看起来从来没有吃过鳖的刘芳一张大脸变成了猪肝色。
她张大了嘴巴，呼呼地从鼻子里出着气，没等她发挥，我毫不客气地继续了：“说你是母猪你还不信，只会张着个嘴在那里出气啊！你会不会说人话啊你！”
我慢慢靠近刘芳，冷冷地盯着她那双瞪大的眼睛，“让你说话你不说！给你做人的机会你不要你偏要做猪！看你长得那副死德性，要脖子没脖子，要腰没腰，整个儿一头母猪！看看你后面站着的四个女人，人模鬼样，披着块布就敢上街来卖啊！还敢叫什么飘香院，改叫母猪圈得了！”
厅堂里的笑声不可遏止地越来越大，面前的刘芳早已张口结舌地看着我，被我骂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我却还是继续不停地骂，骂得阴毒无耻，直接对着面前所有来闹事的人进行整个祖宗八代以上的人身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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