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洞房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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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国天佑十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英王娶越国公主吴瑕为妃,在雍都皇城内举行盛大的结婚典礼。皇族贵戚,文武百官六品以上不下千人,皆出席道贺。
通常只有太才有资格在皇城内举行娶妃典礼,已经封王的皇操办婚事都应在各自的王府。此次破例,皆因英王妃是越国公主,联姻关系到夏越两国邦交,属于国家大事范畴,所以英王才获此殊荣。
因为人数众多,宴席分了几处场地举办。贵族按照亲疏长幼,百官按照官位高低,被划在了几处偏殿。正殿由皇帝皇后率众皇围坐,一对新人也被安排在这里。另有数桌供妃嫔、公主以及皇们的女眷宴饮。
李系舟只是五品官,被安排在一个遥远的偏殿喝喜酒,同桌的官员他一个也不认识,不过这丝毫不妨碍他大吃大喝。之前举行冗长的结婚仪式的时候,他一直都是半睡半醒养精蓄锐,直到听闻开席,他才精神一振。
李系舟望着满桌根本吃不完的山珍海味,心想早知道该带小芸她们一起来,可惜剩饭菜不能打包,只能等下一次参加婚礼的时候再做打算了。为此李系舟特意向旁人打听以后这种场合能否带家属,结果被告知,只有五品诰命夫人才有资格参加皇族婚庆酒席。原来这皇家酒席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吃的,应该找个机会给小芸讨个诰命夫人当当,或许还能得到俸禄或者其他特权呢。
于是李系舟树立了一个高尚的目标,在明年二月份之前,尽全力为小芸姐弟、柔儿、扶风他们谋求更多的利益,而且权力钱财要搭配着来。在此等社会中。仍然是有钱的硬不过有权的。至于林潇,以那个人地能力完全可以自由自在过想过地生活吧?李系舟想不到自己能为林潇做什么,他觉得亏欠林潇很多,甚至那一晚林潇明显的表白言语他都不敢接受,故意假装没听懂。他其实是害怕再多一个感情负累。若是他命短福薄,等明年开春就咽了气,还不是徒惹人伤心难过。
公主吴瑕只是在主席上坐了一小会儿。按照礼仪为长辈兄弟等亲戚一一敬酒,之后就被送回英王府入洞房等候。而英王除了要为所有皇族敬酒,还需将百官的席位都走一遍,接受敬酒庆贺。幸亏英王底厚,喝酒并不犯愁,但是一连串喝下来,等走到李系舟这最末几桌的时候,仍然是有些醉眼朦胧。
李系舟正是酒足饭饱,面色红润。想入非非的状态。同桌地官员看到英王过来都起身敬酒。唯独李系舟一人仍然傻傻坐着。首发.
而在英王眼中,旁人一律视而不见,唯有李溪因饮酒微红的脸颊,那绝世俊美的容颜愈发清晰动人。英王调侃道:“本王完婚,普天同庆,众人齐贺,为何唯有李侍读独坐不语?”
李系舟这才收回心神,急忙起身举起酒杯道:“殿下请恕下臣失礼,下臣饮酒微醉。神志有些迷糊。”边说边先一步将杯中酒饮下。又再次斟满,连喝三杯赔礼。
等李系舟拿起第四杯地时候。英王突然说道:“李侍读,本王知你心意。你既然已经醉了,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英王心思细腻,见李溪心事重重魂不守舍,还当他是因为感情方面的事情或者中毒的事情而忧虑,他却无暇开解,又不忍见李溪借故狂饮伤身,才有此言。
李系舟确实觉得宴会无聊,英王特许,他自然顺坡下驴,又客套几句就打道回府。临走的时候避开众人,与英王单独说几句话。大意是让英王好好珍惜公主,说公主才智无双,或许能成为英王绝佳的助力。
等英王转完所有酒席,正殿大多数女眷都已经走了。
皇帝看了看时辰差不多了,就宣布婚礼仪式正式结束,酒宴持续,直到大家尽兴。而后皇帝携皇后离开。太一脉的人在皇帝离席后不久也纷纷离开。
其实胜王也想离开的,却被英王悄悄留了下来。
等正殿中只剩下胜王一人的时候,英王忽然神秘兮兮地对胜王说道:“三皇兄,弟弟我一直有些话向和哥哥讲,刚才人多耳杂不方便说,终于等到现在这个机会。”
胜王疑惑道:“九弟,你有什么话尽管和哥哥说,今日是你大喜,究竟是什么事情,比你入洞房还重要么?”
英王笑道:“三皇兄取笑了。其实弟弟在离开京城去越国之前,就想着投靠三皇兄了。可惜受到李侍读拖延迷惑。直到近日我才知道,李溪居然是太的走狗,原来太一直通过李溪左右我地思想,摆布我地言行。只是我知道的太晚了,我的举动都受到李溪等人严密监视。也只有趁今天这样的机会,才能暂时摆脱他们的视线。”
胜王听后故作惊诧道:“竟有此等事情?”其实他心知肚明,英王那边有他的卧底,适当讲了讲闲话,看来还是收获不小。
“不瞒皇兄,李溪手里似乎拿着皇兄什么把柄,最近与太之间交往甚密,要对皇兄不利。..::::::首::发..”英王将精心编造好的说辞娓娓道来,大意就是要投诚胜王,一同对付“杀母”仇人,把太拉下马。
当英王说起李溪的问题上时,解释道他现在只能渐渐疏远李溪,却不敢马上决裂,否则会打草惊蛇,使太那边产生怀疑。英王如此说法比大义凛然说要除掉李溪更令胜王信服。毕竟太过明显让英王立刻与太那边划清界限,胜王自己也不会相信,胜王只要明确英王的心站在自己这边就很满意了。
胜王盘算着,现在英王妃是越国公主,英王认地皇后母亲也是越国人,英王这一投靠。等于越国那边地势力都倒向他胜王这边。如果再加上鲁氏在后宫与朝上的势力,搬倒太并非不可能地事情。
胜王不由得越想越美,心花怒放。
英王看胜王神色就知道他已经上套了,他故作忧虑道:“三皇兄,那李溪武功高强。若非今日这种特殊场合,弟弟都没有机会摆脱他与哥哥表明心迹,将来如何听从哥哥调遣呢?”
胜王咬牙道:“本王之前也是要除去李溪地。可惜今日听了九弟一番话。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倘若李溪突然死了,太一定会有警觉。不如再由他嚣张几日,九弟明面上只与本王普通往来,甚至还可以带李溪同来。至于其他机密事宜,本王会派心腹与九弟联系。”

英王摇头道:“不妥,三皇兄的人很难接近弟弟传递什么东西而不被李溪发觉。不如本王派一名心腹侍女,与三皇兄的人接头。本王唯有以侍寝名义招侍女单独相处,李溪才不便干预。”
两人又把接头人的姓名和暗号敲定好,时辰已经不早。客人们全都离去。
胜王临走的时候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说道:“九弟,本王曾派人下毒暗杀李溪,最晚他今日就会毒发。但是刚才本王观他神色如常,似乎并无毒发征兆,这事情有点蹊跷。”
英王心道,果然是胜王下毒,你先不仁日后别怪我不义。英王面上却懊恼叹息道:“哎,三皇兄有所不知,李溪一直贴身带着一枚玉环。他曾经向本王吹嘘这是他家传宝物。可以避百毒。本王一直不相信事间竟有此神奇之物,当成笑话没有在意。如此看来说不定确有其事。”
胜王皱眉道:“看来只有等明日才能见分晓了。万一不幸李溪依然活着。咱们今后要小心行事了。”
英王回到府中已是深夜,酒劲也因为与胜王地一番话都消退了。他回想起李溪说的关于公主吴瑕的事情,加上自己在越国了解到地那些信息,也认为公主绝非等闲之辈。她嫁到夏国来,应该不会安于作个轻闲的王妃,或许真如李溪所说他应该与吴瑕来个彻夜长谈,探探她的真实心思。
公主吴瑕一直端坐在床头,凤冠霞披,却没有蒙红盖头。
在夏国寻常百姓家的女出嫁,下了花轿拜完是直接送入洞房的,红盖头等新郎亲手摘下。
而皇家礼仪繁琐,对于不同出身的女和不同等级的婚礼有着不同的规定。异国外族女嫁入皇族,如果是嫡公主级别,为了体现对其尊重,新人拜完后,就可以由新郎揭开新娘的红盖头。一对新人共同参加婚庆酒宴,以平等地身份为皇族长辈敬酒。当然新娘不必花费太多时间在酒宴上,可以提前回洞房等候新郎。
英王与公主早已过了初识地羞涩紧张阶段,今日的婚礼也只不过是按部就班地一套礼仪。他们两人的思想远比生理年龄成熟许多,对于宫廷皇族人的性情也摸得很透,在洞房中彼此对视的瞬间,都似乎察觉到对方有话要说。
英王主动开口问道:“娘,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吴暇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起身斟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双手捧到英王面前,等英王接了才拿起另一杯,微微一笑道:“你我在饮下这交杯酒前,臣妾想斗胆问夫一个问题。”
英王早有心理准备,并不觉得诧异,他温和问道:“什么问题,但说无妨。”
吴暇一字一句道:“臣妾想问夫是否愿意成就帝王之业?吴暇的声音不大,可是听在英王耳中如闻惊雷。英王极力压抑紧张与不安,迅速分析当前形势。越国公主从何处得出这样的推断姑且不谈,她为何会在此时有此一问呢?难道她发现了蛛丝马迹但无从证实,只能用诈,想看看他这位英王究竟有多少野心多少本事,能否为她所用么?
英王掩饰的功夫非常出色,但是吴瑕不会被表象迷惑。她心中其实比英王还紧张,因为她对英王的评价早已随着李溪与英王地作为功绩逐步提升。最初吴瑕认为英王是有点小聪明但胸无大志地“闲”王,而今从种种细节推断,从英王的行事作风以及身边地亲信之人的才智本领判断,她认为英王绝非庸碌之辈。果然一问之下,英王冷静镇定的反应,让公主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吴瑕心想,英王恐怕不愿一辈屈居王爷的位置,若英王真有此野心和相应的能力,她的理想愿望或许会更容易实现。
英王沉声问道:“娘何出此问?”
吴瑕淡淡道:“夫不答也罢,臣妾已然知晓。”
吴瑕打的哑谜,英王也能猜出七七八八,两人都不说破,手臂交错,共同饮下交杯酒。
英王将吴瑕打横抱起,温柔放到床上,而后邪邪笑道:“娘,你想要得到什么李溪已经告诉我了。咱们不如就趁现在,商量一个合作的办法,定下原则。”其实关于吴瑕的心思,大多出自英王的观察与揣测,他故意说是李溪告知,是为了借李溪的名头镇慑公主,其实也是耍诈。英王认为抬出李溪来对于控制公主更有效。
这招果然好用,自从太身世事件之后,公主吴瑕对于李溪的才智已经由敬佩欣赏转化为彻底崇拜甚至带着一丝恐惧。这世上能让公主心悦诚服的人少之又少,李溪便是其中排名最靠前的一个。通常状况下,公主是不会主动与这些人为敌自讨苦吃的。
如果英王说自己猜出了什么,吴暇或许会追问清楚,而若是李溪猜出了什么,吴暇甚至没有勇气去问,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她先入为主地认为李溪已经看穿她的野心。那一晚在天牢里他们有过那么深入的谈话,聪明如李溪那样的人怎会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怎会猜不到她真正的理想追求?
“李溪说,如果能得你相助,或许你我二人的心愿都能更快地达成。”
到此时吴瑕也不愿继续拐弯抹角,她像一个真正的新婚妻一样,依偎在英王的胸怀中,柔声道:“臣妾既然已经是夫的人,自会与夫齐心,助夫得偿所愿。”
英王心知吴瑕只是暂时的妥协,这个女与普通新婚少女的心境是绝然不同的。政治婚姻很少有两情相悦的,尽管英王与吴瑕外表看上去如此般配。英王没有想过会与吴瑕产生普通人的那种爱情,英王也相信就目前而言吴暇绝对也不指望他会为她神魂颠倒意乱情迷。他们都不是那种人,说他们是新婚夫妻还不如说是刚刚正式结成的同盟更贴切。
在这样的思想之下,夫妻洞房更像是例行公事,中规中矩,毫无趣味可言。
搂着吴瑕**的身体,英王却禁不住想起了李溪。今晚李溪离开之前的表情那样复杂,望着自己似乎充满心事,真的让人很惦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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