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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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斑纹剑齿吊睛虎高约6尺开外,身长近5米,比寻常豺狼虎豹大出3—5倍不止,皮毛多呈浅青带深墨绿条纹瘢痕,面相凶恶,狂傲孤僻,一双好比象牙般坚硬粗实的獠牙雪白阴森,锋利无比,非要从小驯养否则不能成气候。原盛产于枫影大陆东北荒野一带,南方着实难得一见。
剑齿虎背上盘腿端坐着的小老头有一双锐利的鼠目,又细又长,镶嵌在黑得发亮的皮肤中显得格外炯炯有神。他不仅黑得跟烧焦的木炭一般,还穿着一身古代印度传教士的深红色曳地袈裟,浑身上下套着无数金光闪闪的金属圆环。甚至于满头一绺绺梳成无数的小辫子的亚麻色发丝的末端处亦同样一环一环地扣着同样质地的圆环。
面对突如其来的猛兽以及那像鬼多于像人的古怪精瘦的老头,没有惊叫,没有呼喊,寂静中,幼小的女孩转过头,面色自若。
“老爷爷,你家的小斑虎坐骑是极好的品种呢,玲珑还从来没有在爹爹的军团以外看见如此神骏的小虎了,好漂亮哦,我可以摸一下它吗?”5岁的孩子两眼泛光地盯着那匹皮毛光滑,色泽鲜明凝重的剑齿斑纹猛虎,双眸中闪烁的并非恐惧而是无限欣喜兴奋的光彩,“你养了很久了吗?老爷爷?听说它10岁之后能做短距离飞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边说着,她一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伸出小手,性情暴戾的斑纹猛虎低啸一声,虎首一扬,张口袭来,它背上的小老头沉沉低喝一声,用手中长长的烟枪毫不客气地对着它毛绒绒的脑袋一击而下,剑齿虎会意地收势,却仍然不甘心地一甩脑袋,敏捷地回避过女孩的触摸。
“军团?”瘦小精干的老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续而转化为得意洋洋的神情,‘嘿嘿嘿’地干笑三声,装作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小娃娃,你说你爹爹的军团?那你爹爹到底是谁啊?这片大陆上不存在皇权,家族已是最高的集合,虽然多广复杂,可是真正能拥有军团的也并非泛泛之辈吧?”顿了一下,狡诈的小老头又生硬地‘诱惑’道:“乖,说出来,爷爷给你糖吃。”说完还真像模像样地在衣裳中翻找一番,可惜任凭他一双鬼爪前前后后收刮殆尽,佛珠令牌经书翻出大把,却楞是找不出半点可供哄骗小孩的玩意儿。
玲珑眨巴着一双漂亮翦瞳,被这怪老头夸张无奈的动作表情逗得忍不住‘嘻嘻’笑了起来,想了一想,解释道:“爹爹就是父亲大人。”
小老头一歪脖子,差点打坐骑上一翻身摔了下去。孩子的话,犹如清风,纯净清冽,倘若再继续追问下去,必定会在‘父亲就是爹爹,爹爹等于父亲’的白痴话题上枉自来回兜圈子,于是只好略一沉吟,换汤不换药地旁敲侧击道:“娃娃,那你父亲大人是哪个家族的啊?和你们族长啥关系啊?”
“什么关系啊~爹爹就是我们‘魅’家族的族长呀!”女孩到底年幼,稍加诱惑便露出是非的端倪来。
话一出口,只见小老头神色一凛,颇为震赫,而玲珑见他如此反应,当即也知道说漏了嘴,赶紧双手捂住嘴嘴拼命摇头分辨道:“不是不是,玲珑乱说的,老爷爷你别当真哦!”说完又害怕自己忘记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过的诸多包括家族里切勿外泄的**,终于忍不住急急鞠躬告辞道:“我。。。我要回家了,娘要担心我了~~”虽然连她自己也不相信,但这却无疑是现在抽身离开的最好借口。
孩子慌乱的解释无异于画蛇添足,让原本不以为意的老头又更加确信几分。见她急急忙忙地逃走,甚至被枯死倒地的篁竹干绊得摔倒,又顾不上哭泣喊疼,继续爬起身来往前飞奔而去。这皮包骨头的老黑鬼感叹一声,双手抚在盘膝而坐的大腿上,窃窃自语道:“难怪我在魅家的‘天都’翻遍了地皮找不到她,原来传言被族长连同她母亲一同放逐这边陲古镇的谣言竟然属实。。。幸好我当机立断跟来此地,也算运气好,误打误撞居然就这么给我这跑断了腿的老头瞧见了。。。嘿嘿,幸哉幸哉!”喃喃自语一会,又颇为后顾之忧地抬起右手来回抚摩着自己干瘪瘪皱巴巴的下巴,食指划过左边嘴角斜下方粗大黝黑的‘美人痣’,忍不住嘴角讽刺地**了一下,眼中闪出一抹精光。

“别高兴得太早,还是等验明正身之后再做计较吧。”说完,他举起那管古朴别致的烟枪敲敲剑齿虎的额头,指指前方命令道:“咱们先不动声色地跟踪一会,嘿嘿嘿。。。”
春日的暖阳温柔地流淌进幽幽竹林,摇晃着那斑驳透明的点点投影,仿佛跳舞一般惬意。午后吹来的徐徐清风卷起层层叶浪,挑逗得满山的篁竹沙沙作响,好似母亲抚摸孩子的慈爱的手。
玲珑匆忙奔跑,眼见就要逃离这片不祥的竹林,突然见右手边不远处神出鬼没地闪现出一只一脸落寞的幽灵少女,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羡慕地瞪着女孩,她吃吃地笑着,举起手中的布娃娃:“一起玩吧?太寂寞了,陪我一起玩吧?”
山风拂过它那支离破碎的纯白衣裙,玲珑清晰地看见它果然没有双脚,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流动着的青灰色的烟影。微微一颤,往后疾退一步,女孩悄悄握住右手手腕,咬唇颦眉而立。
幽灵少女带起一阵阴风,一边果断地抛弃手中的布娃娃凌空飘舞而来,一边高举一双鬼爪,双目圆睁,呲牙咧嘴,转瞬之间凶相毕露。玲珑一咬牙,左手平托,倏地扬起右手手臂,手腕处那数串护身寒玉翡翠链珠霎时大放光华,各自闪烁着色彩绚丽的镇魂光芒,此起彼伏地交相辉映着,与琅然清脆的声音交织而成一道奇异的风景。
“啊———”幽灵惨叫一声,在这片七彩光华的笼罩之下转瞬之间化为一缕青烟凭空消失了。玲珑冷汗淋漓,振臂抖手间收敛住光彩,转身没命地往竹林边缘逃去。岂知才跑出不足百米,前方早已在电光火石之间拦截下5、6只凄厉的幽灵鬼魅,一个个素面散发,口吐妖雾,身着缟素,张牙舞爪地尖声嘶鸣着,呈扇形状扑面而来。吓得玲珑急忙收势急转,再度往旁的方向急急奔跑逃命。
镇魂护身符再厉害,但要这么幼小的娃娃同时对付5、6只妖怪也是相当艰难的。霎时间,背后弹出数丈开外的白绫,牢牢卷裹住玲珑的左脚小腿,轻轻一拽,将孩子悬空倒吊上3丈余高的篁竹之间,第一只幽灵得意忘形地飞扑而上,双爪挥舞,直插双眼!
出于本能,玲珑右手平伸,手腕上的寒玉翡翠链珠再度闪耀出无可逼视的光芒,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之后,眼前的鬼魅化作青烟。未及喘息,身后早已飞跃掠过又一只幽魂,处于倒吊状态的娃娃张开双手五指,向头顶斜上方疾伸而出,反手一抹,大喝一声:“破!”只见那心怀不轨的妖孽未及痛下杀手便被一层层锋利的镇魂灵光包围笼罩,片刻之间被撕成了碎片。
解决两只幽灵之后,包裹住小腿的素绫松软开来,孩子凭空跌下,半空中被不知从哪里激荡而出的妖力一扫,右臂至肩头处衣衫尽数粉碎,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痕。玲珑“哇”地惨叫一声,着地不稳地顺势跌倒翻滚两转,居然还不小心闪了脚踝。第三只幽魅转瞬之间以近在眼前,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好就地一滚,将疼痛不堪的右手伸向它的眼前,那光芒四溢之处,恶灵退散。第四、五只幽灵见玲珑身怀镇邪密宝,不敢怠慢,左右同时攻来,四面八方飞沙走石,漫天飞叶,妖气翻绕凝聚,空气中血腥之气大作。
玲珑面色渐寒,紧蹙秀眉,闭上双眼半卷双腿平躺在地,咬紧牙关将双手祈祷状交握心口,将往日家父授予的家传护身绝学‘不动明王镇邪咒’在心中默默诵祷,以大慈大悲之心化解悲天怜人、冥顽不化之妖气,配合镇魂寒玉珠链的阵阵剔透纯净之气,登时激发一片流淌着金光的碧青色护体气罩笼罩全身,同时,至十指交握处数道各异光华飞旋而出,正气凛然地飞射向恶灵,刹那间灰飞烟灭。
当四下重新归于寂静之后,孩子松了口气,艰难地捂住流血不止的右臂从地上翻身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再度往竹林边缘走去。
身后一阵刺骨的阴风蓦然袭来,疏于防备的女孩愣了一愣,待反应过来之后方觉右臂已整个被那天外飘来的层层素绫粽子般包裹封死,轻易地拉扯之间,玲珑细小的双臂已然被捆缚身后,娇弱的身躯给提了起来,下一瞬间,触手似的鬼绫吻上孩子的脖子,缠绕数圈之后,开始向外放肆地着力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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