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种美能控制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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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这支歌招来了傍晚的潮水,肯定有风在吹拂它们。
上午,在一株夹竹桃下,我停下车,抬头,猛然看见夏日盛大的蓝天正从远方大步走来。这样热烈的天空我象是在塞尚的印象派画作里见过。细碎的阳光透过枝叶飘落,纷纷扬扬,恍若寂静的山谷里细细的水流,经过了我,轻巧地流走了。我比划了一下手指,仿佛抓着了一个飞动的诗句。有一丝惊喜从心底透出。
这支歌悄悄一个转身,有明亮的小号宛转的加入。这是我最喜欢的部分。山丘上的花在阳光中静静地开放了,有一串红,芍药,还有灿烂的木槿。我知道,不久就会有大片野蜂飞来,它们总是沉不住气,在夏天,四处飞舞,微弱而有力的心跳。
我不知道夏季的美有它的地理学,物理学和心理学。没有一种美能控制尖叫。我先是看到她闪光的脚,那是清泉在岩石的拐弯处流出;半山腰我读过几页书的土屋在静悄悄的长草,那是她的裙色;更远处的幽谷,一道流瀑映出绮丽彩虹,适逢一朵白云从谷顶缓缓飘过,那是她轻扬的手臂;接着她抖开轻衫,渲染出浓烈的色彩,遥远的唇吹着细微的调子,吐出的每一种绿色都在流动,翻转。她用歌吟一般的声音述说着近处灼热的沙石和草叶,远处翻滚的稻浪,极目处淡紫色的山峰和将沉的太阳。

尖细的叫声中,我感到这个季节变得更广阔,直到覆盖大地所有的平原,高岭与湖泊。
在夏天,风带来雨气,涌动着胸间的幸福,一路穿过香椿树林,尖叫着,吹着孩子们的衣衫咧咧的响。从来没有一种美能控制尖叫,在叫声里,繁华的更繁华,绿叶看上去更绿。林中的鹧鸪和着叫声,高一声,低一声,多清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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