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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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靖天刚进门的笑脸就被这摄魄香给凝结成冰。
司徒信只看到友人那眸子里不带温度的神色,不紧不慢地说:“我是不会让你去的,靖天。”
“你是什么意思?”
南宫靖天心知司徒信肯定知道些什么,故意装作不懂,想探个究竟。
司徒信从紫砂茶壶里倒了两杯清茶,递给了南宫靖天一杯。随后慢悠悠地说:“靖天,你很聪明,一些事都想得很透彻。不过你忽略了一点,你不爱在江湖里出现,刑事低调。因此这月死在你们手上的一个汉子,他的背景复杂来头不小……”
他的话未说完,他知道南宫靖天肯定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欲加之罪,凭什么认定是我杀人?”南宫靖天握着杯子,不喝,只用来暖手。
司徒信浅笑一声:“他哥哥找来仵作验了尸,伤口是被细而深呈锯齿状的利器所伤,不难想到定是那魔族的妖女所持有的武器。”
“与我何干。”南宫靖天摊开双手,无所谓的耸耸肩。
“靖天,自那人死后。他哥哥来找我,与我一起商讨。亦派了人在那条路埋伏数日。不久前的一天晚上恰好看到你和一白发魔女在此路上鬼鬼祟祟。那女子手上的撕天照亮了她的容颜,是盘丝岭的弟子吧。你还要我多说什么呢?”
南宫靖天露出了那玩世不恭的微笑,继续抵赖道:“见过又如何,路过而已。没有证据你拿我有何办法。”
司徒信太了解这位友人。越是紧要关头他越镇定。这时他绝对不会亲口承认,既然他自己本身没有无坚不摧,只有从那女子身上击破。
“要证据吗?那你就和我在这里静静等着吧。等到申时过后,必定给你所谓的证据。”
南宫靖天双眸划过凛冽的流光。
心想为何他们知道今晚他和寒的活动,如此,想必那里周围埋伏了不少人。自己被困在这,寒只怕有危险。
他不能再让她有事。
怎么没想到他机关算尽,尽量做到不引人注意,竟然百密一疏。未曾料到要动手的人身世背景上,这次着实是失策失策。
这样一想,也不在乎自己承认到底有没有杀人了,起身就想走。
司徒信在他背后说:“你若去了,难保不会受伤。你知道的,这摄魄香遇血就不止,哪怕你身上一个小小伤口都能让你血流尽,你还要去吗?”
南宫靖天怎么会想不到这一天,冷冷地说:“你就不要再装作一副好心的姿态了。对我下了摄魄香不就是想我死吗?”
司徒信面色一沉,不语。
南宫靖天继续说:“你刚才那番胡言乱语以为我会相信吗?我猜你不过是借着了解我摸清了我的思维套路想套我的话吧,之前我也曾经跟你隐约说过有这样的想法。现下死了人你当然会猜测到我这里来。你知道摄魄香只能控制人一烛香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你尽可能杀得掉我,但是你不想自己动手。是怕悔了你光辉的形象吧。”
“我不想你死,我只是想阻止你。”司徒信沉声说。
“阻止我?你知道今天晚上那些人根本不可能杀得了我,你也知道我肯定不会放寒一个人不理,此次我去了运气好全身而退,运气不好就会受伤,受伤的下场就是死,我说的对吗?”
“南宫靖天,我大可以控制你然后把你交给别人,你照样可以死,但是我为什么没有这样做。”
南宫靖天回过头,眸子里冰天雪地。
“心如明镜。你知道我身上肯定会带着这个的,不要说你不知道。所以就算你用了摄魄香你也控制不了我。”
司徒信顿时哑口无言。
屋中两人彼此沉默,片刻开口的是司徒信。
“南宫靖天,既然你知道了又何必说出来?你怀疑我今天大可不必来,不来也不会中了这摄魄香。”
南宫靖天开口,玩世不恭的微笑渐渐收拢,清秀的脸上平静的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我当你是朋友。朋友的要求我怎么会不答应?”
司徒信微笑僵持在脸上,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
“为了个修炼果就将我们近十年的友情化为乌有,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高兴的是一粒修炼果就让我看清了你。难过的是仅仅五十年修为就让你如此对待我。”

他用平静的表情说着凄凉的话。朋友反向倒戈与他,怎能让他不难过?
从前就隐约察觉到他看修炼果时眸子里燃烧的是什么,只是他总是自我安慰,认为司徒信不会其他的心思。
事实上他确实是起了歹心。
司徒信被他说中,恼羞成怒。
“话虽如此,但是我还是要去的。司徒信我告诉你,修炼果我已经送了人,你不必再打它的主意了。等你师傅赐予给你你自然有。当然,那个东西我认为始终是身外物,怎可比得上自己心爱的人。”
司徒信从未喜欢过任何女子,他不懂,他只认为只要自己够强他就满足了。
他想要站在这个江湖的最顶端,他喜欢享受别人对他顶礼膜拜。
可南宫靖天不同,他自小在女人堆里长大,他自由散漫无心好学,就是这样的性子让菩提格外的喜欢。
他喜欢小寒,在乎她的一颦一笑,只要在她身边一切都可以微不足道,他就能满足。
这样一来,修炼果算得上什么?
修为又算得上什么?
摄魄香沾了他一身,他心下苦笑。
司徒信是不想伤他的吧。认识他十年,恐怕是认为他南宫靖天虽对女子好,但是还未这样想心过,这摄魄香倘若他不去也奈何不了他。
司徒信是想试探他的吧,涉及到自身安慰他想他的好友是肯定不会去的,红颜知己片地是,倘若没了性命拿什么来享受?
他是认为他南宫靖天只是玩玩吗?
如此一想南宫靖天的心情舒服了一点。他就是喜欢这样自欺欺人。明明司徒信为了修炼果动了杀机,他却能扯个理由认为他是为他好。
这样的自欺欺人,请愿活在自己编制的故事里也不肯认清事实。
要说他悲哀还是不悲哀呢?
闻了闻依附在衣裳上和肌肤上的香味,如此浓重,竟然胜过当日在大唐的那次。心下也起了几分慌乱,这摄魄香控制人仅一烛香时间,但是那血流出来也就无法控制了,直到身体里的血真真流干为止。
没想到当初害了寒的是这摄魄香,如今中了这摄魄香的自己却要去救她。
因果循环吗?
他这条命怕是要赔给她了。
就这样胡乱想了片刻眼看时辰快到了,脚步不由加快几分,怕她可能有危险。
而这时寒已经遭遇到了危机。
冬季天黑的早,今天左等右等不见南宫靖天的踪迹,她就决定自己一个人去了,反正她现在的修为要干掉一个人已经不是难事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让那些将她踩在脚底下的人尝尝撕天的味道。
短短时日间,她从一个杀人都下不了手的女子转变为了嗜血的魔头,而她本人仿佛乐在其中。
今天来的早但是那些埋伏在路旁的人看到她还是一窝蜂冲了上去。都是些小兵小将。寒不以为意,手上撕天蓝光乍起。
不消片刻消灭了十来个汉子,只是越来越多的人涌了过来。很快她败阵下来,输在自己一个人,体力消耗的快,想跑又来不及脱身。
南宫靖天这时赶到,为她打倒离她最近的一个汉子,他说:“走。”
寒点点头,暗想使用门派法术。那些人哪肯放她走,纠缠与她。南宫靖天档在她身前,说:“你先走,我随后到!”
寒默念门派法术,白光起,她消失在众人眼前。
那些人见跑了一个团团围住南宫靖天,其中一个头目道:“抓这个也行!”
南宫靖天暗叫不好,人多势众,他要想个对策脱身。
寒回到盘丝岭心慌意乱的不得了,满屋子转来转去担心着南宫靖天的安危。担心之于脑子还在飞速转着,为什么有那么多埋伏的人?到底是谁知道了他们的行动?
越想越急,越急就越慌。她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直到身后传来‘噗嗤’一声,回过头是南宫靖天在她身后笑着。
估计看她这样乱抓头发看了很久。
“你没事吧!”
还怕他有事,见他全身上下连脏都没有脏一块,她终于放心了。
“能有什么事。”
南宫靖天笑着,殊不知背在身后的左手,血已经无声无息地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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