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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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与黄蓉刚把众人安顿好,吕文德就在府上设宴,派人来请他们去赴宴。黄蓉因需要照顾小郭襄与破虏分不开身,于是推辞了。陆无双与程英也留下帮忙整理房间,照顾孩子所以也不去。而小龙女向来不喜这种热闹的,当然是不会去的。于是郭靖就只带上杨过、武敦儒与郭芙前往。
四人到得吕府,着人通报,吕文德很快就迎了出来。宾主见礼,客套一番后,各自入席。席上除了吕文德外,还有不少襄阳府中官员将领作陪。其中有参军孙鹤年,通判李润明,樊城守将牛富春等,却也是不乏热闹。
席间,众人问起郭靖曾随成吉思汗西征的经过,对他弃富贵如无物的淡泊高怀好生相敬。后来他反对宋蒙开战,助宋抗蒙,凭几千残弱兵马吓退蒙古十万大军的事迹,更是十分感激敬佩。郭靖见得众人如此夸赞,当然是连连谦让。
酒过三巡,众人又问起蒙古统兵之法,郭靖一叹道:“蒙古人骑射本领乃自小就从马背上学得,天下无双,加之其本就是以马为家,逐水草而居,所以战法就特别强调军队的机动性,以远距离的包抄迂回、分进合击为主。成吉思汗更是天纵其才,把蒙古此战术的威力发挥至淋漓尽致!
他创造了多种战法,第一种是骑兵分队轮番正面冲击之法。其法是破敌之前,则登高眺远,先审地势,察敌情伪,专务乘乱。故交锋之始,每以骑队轻突敌阵,一冲才动,则不论众寡,长驱直入。敌虽十万,亦不能支。不动则前队横过,次队再冲。再不能入,则后队如之。
第二种是四面合围,一齐冲击之法。此法是方其冲敌之时,乃迁延时刻,为布兵左右与后之计。兵既四合,则最后至者一声呼喝,四面八方齐作响应,一时俱撞。
第三种是下马步射,待敌阵乱后冲击冲击之法。此法是或臂团牌,下马步射。一步中镝,则两旁必溃,溃则必乱,从乱疾入。镝或见便以骑蹙步,则步后驻队驰敌迎击。
第四种战法是驱畜群搅阵之法。敌或坚壁,百计不中,则必驱牛畜或鞭生马,以生马搅地,敌阵鲜有不败。
第五种战法是长时间相持,待敌疲惫之法。敌人如果森戟外列,拒马绝其奔突,则环骑疏哨,时发一矢,使敌劳动。相持既久,必绝食或乏薪水,不容不动,动则进兵相逼。
第六种战法是用疑兵计,虚张声势之法。如果敌阵已动,故不遽击,待其疲困,然后冲入;待其兵寡,然后则先以土撒,后以木拖,使尘冲天地,疑兵众,每每自溃;不溃则冲,其破可必。
第七种战法是驱俘虏冲阵,或佯败诱敌之法。有是则驱赶降俘,听其战败,乘敌力竭,击以精锐;或才交刃,佯北而走,诡弃辎重,故掷黄白,敌或谓是城败,逐北不止,冲其伏骑,往往全没。
蒙古军机动性强大,善用以上七法,如果得胜则尾敌袭杀,不容逋逸。失败则四散而去,追之不及。以此之法,成吉思汗才得纵横天下,鲜有一败。如今其虽已逝去,但其子孙仍然继承其武功,更得我中原,西域良工之助,武器精良,比成吉思汗之时,更是强悍。如果我大宋仍不及时思以对策,则必亡于其手啊!”

众人闻得蒙古如此厉害,尽皆沉默,脸现惧色。良久,通判李润明勉强笑道:“幸好我们有襄阳如此山川环卫的坚城,不用与他们野战。我们既有了这天下无双的坚城,那蒙古人的骑射战法如何厉害,却又能奈得我何?”众人齐声附和。
郭靖闻言,眉头微皱,开口言道:“诸位,难道你们真的认为襄阳是坚不可摧的么?那请让我给各位讲一个故事如何?”郭芙听得众人在讨论军事战略问题,心中早就不耐烦了,闻得有故事听,忙拍手叫道:“好啊,爹爹,你快讲吧,我最爱听故事了!”吕文德也道:“郭大侠故事想必有不凡妙理,我等正要恭领教益呢!”
于是郭靖开口道:“我在随蒙古西征的时候,听过一个故事。在那极西之处,有一大国,名为法兰西,他有一宿敌,名为德意志,两国间彼此间结怨无数,百年间经常争战而互有胜负。上一次两国争战之时,因为德意志树敌太多,致使几个国家联合起来打败了他,但却无法将之消灭,只能令其割地赔款而已。但其虽失败,德意志人心中却并不服气,上下一心均要誓报此耻。而法兰西亦知两国将来必还有一战,所以在两国边境上修了一条防线,名为马其诺防线,沿途设立了机关无数,几里即有一座堡垒,中置大量兵力,绵延几百里,人称永不陷落的防线。最后德意志的确不出意料对法兰西发动了攻击,但却不是从马其诺防线上突破的,而是通过另一个国家绕过了该防线,只花了四十多天就占领了该国全境,使该国花了无数人力物力修成的防线没有发挥丝毫作用,变为了一个世界大笑话!”郭靖停下,见众人均听得入神,于是继续道:“其实论实力,法兰西与德意志相争百年,互有胜负,论实力也未必在德意志之下,但就是因为有了自以为万无一失的防线,所以放松了对敌人的警惕,才使得措手不及下被一击即溃,根本没有发挥自己的十分之一的实力,就已经被敌人击败!如今诸位也在襄城城防上花费了大量的精力,以为是固若金汤,如果放松了对敌人的戒备,则法兰西的教训还在眼前!”
众人沉默,牛富春开口道:“如此说来,野战不及,城防又不足恃,那我们岂非必败无疑?”郭靖立即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城防虽然坚固,但却不足以为我们击败敌人的凭恃。我们要取得最后的胜利,所恃者唯有人心!”人心?众人疑惑。郭靖道:“是的,虽然蒙古骑射无敌所向披靡,但如果我们大宋能够齐心合力万众一心,抗击蒙古,击退蒙古鞑子的入侵却又有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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