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波澜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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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花谢,花谢花开,少年子弟山中长。转眼间四年已过,梁思源也由当初的童稚孩儿变成了十九岁的翩翩少年。这四年来,梁思源一直勤练不辍,九阴真经上卷已然修习完毕。虽然由于时间的原因,他的九阴真经功力还不足,内力已经小成,奇经八脉也比几年前粗大了许多。除了九阴真经,梁思源还粗粗修习了一些剑法,当然梁思源也曾经想要跟着杨诗韵学习玉女剑法,可是杨诗韵却以九阴真经不可多分心拒绝了梁思源。
这一日,梁思源把九阴内力运转了一圈,只觉浑身舒畅,合掌在胸,长长吐出一口气,想到这次闭关一年之久,自己内力大幅提高,不由得心里高兴,深吸一口气,一掌劈出,掌风凌厉,更可喜的是自己体内内力无穷无尽。忍不住高兴,梁思源学着森林野狼得动作,伸着脖子嗷一声,声音洪亮浑厚,远远传出,震得这漆黑山洞簌簌抖动,回音远远传来,聚而不散。
想起一年没见过杨诗韵了,梁思源心中又变得痒痒的,想到:“一年不见,不知杨姐姐可变了没有?”一想起这个,梁思源再也坐不住,双手在地上一撑,飞身而起,跳出了山洞。
这个闭关的山洞在古墓以北十余里远,已然在终南山的半山腰,梁思源当初九阴真经上卷第四重诀突破以后为了培元固基,冲击第五重诀,于是来到了这个平日没人打搅的山洞闭关。说是闭关,其实不过是想寻个僻静的地方,又不愿独自呆在那漆黑的古墓里,因此才寻了这个山洞。不过此地山清水秀,除了送饭稍微远一些外,还真是个静坐练功的好地方。
上山四年来,山上变了不少。草屋多了七八间,瘦地开了五六亩,郭代已经六岁多了,阿婆也渐渐显出了老态,小红成了个十六岁的妙龄少女,山上还另外多出了四个小姑娘,都十多岁的样子,也不知道阿婆哪儿带回来的,玲翠婷云四女,统一姓杨。由于几人到来,女孩子众多,梁思源也不好意思住在附近,独自在距离不远的地方又搭建了一座木屋,平时回来的时候就单独一人住。
到了众人的木屋处一问,才知道杨诗韵不在,说是去养蜂场了。小红还打笑了几句,“回来了也不见你问阿婆和我,就想着诗姐姐,好偏心啊。”惹得众人一阵乱笑。梁思源红着脸又去养蜂场。
养蜂场在木屋方向西北,距离不远,不过由于枚衣平时冷冰冰的样子,梁思源来的次数不多,这次也不想太靠近,到了蜂场附近,就站住了脚,远远看过去,杨诗韵和枚衣正在低声交谈什么,那边枚衣倒先发现了梁思源来到,推了杨诗韵一下,指指梁思源。
“一年不见,你长大了不少啊。”杨诗韵又低头和枚衣说了几句话,两人转身走到了梁思源身边,杨诗韵上下打量了梁思源几眼后说道。
闭关一年,粗茶淡饭,梁思源个子却长高了不少,现在已经有六尺有余。身子长了,模样也变了,喉结突出,嗓子粗哑,声音也变得瓮声瓮气的,听到杨诗韵的话,梁思源接道:“杨姐姐,怎么说也长了一年了啊。整日不得见你,可真想你啊。”
梁思源此次见到杨诗韵兴高采烈,口无遮拦,这话一出,两人都愣了一下。杨诗韵咳嗽了一下,转过了身,训道:“关了你一年,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
梁思源也有点尴尬,由于他从小与人交流不多,本就不是个活泼多话的人,平日里杨诗韵传授武功的时候,杨诗韵话比梁思源还要多一些。今日刚刚出关,突然见到杨诗韵一时激动才脱口而出,此刻却有点后悔自己鲁莽了,见情形尴尬,忙朝一边的枚衣加了一句:“枚衣姐姐,我也好想你啊。”枚衣却不领情,淡淡的应了一声:“没什么事的话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说罢,转身走了。本来两人只是尴尬,枚衣这一走让两人都不好开口了。
四年来,梁思源由于醉心学武,平时与其他人并不经常见面,陪在他身边最多的,就是杨诗韵了。杨诗韵大了梁思源四岁,而梁思源也是人小鬼大,两人对之间淡淡的情愫都有察觉,不过由于练武的关系,两人也并没有多去注意这些方面。一年不见,梁思源的一句肺腑之言却让两人尴尬起来。
静静站了好久,杨诗韵才好像猛然惊醒过来,一边问道:“你这一年进境如何?”一边缓缓向前走去。
梁思源忙跟在她身后,回道:“我感觉这一年闭关,功力大有长进,不过这第五重诀突破还需时日。”
杨诗韵点点头,“恩,第五重诀本就已经不是个单纯的目标,而是一种境界,不着急,慢慢来吧。你的全真剑法练的如何了?”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漫步与林间。梁思源听着杨诗韵的谆谆教导,忽然觉得有点心烦,他不喜欢两人这种谈话的态度,不喜欢杨诗韵纯粹的师傅地位,张张口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看看前边杨诗韵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又低下了头。
“我这是怎么了?”梁思源反问自己,“明明喜欢她的,到底在等什么?”前边杨诗韵一边说,一边前行,梁思源只是呆呆的跟着她,盯着杨诗韵的背影,至于她说些什么,一句也没听进去。
正胡思乱想,前边杨诗韵突然停下了脚步,梁思源后边差点一头撞上去,忙也跟着停下了脚步,看看距离不合适,又退了一步,刚刚站定,杨诗韵缓缓转过身来,仿佛不知道梁思源刚才的动作般,接着说道:“就这儿吧,你攻我试试,我看看你功力到底如何了。”
两人所在位置乃是林中一处比较宽大的地方,还真适合动动手脚。梁思源听了杨诗韵的话,应了一声,退后几步,收起刚才的心思,深吸一口气,道:“请姐姐指教。”说完,左掌护胸,右掌缓缓向杨诗韵拍来。由于只是想试试功力深浅,因此两人也都没用什么精妙招式,梁思源右掌击出,杨诗韵也同样的动作右掌击出,两人手掌迎面碰上,只听轻微的一声“啪”,两掌相交。
梁思源缓缓加力,全身功力逐渐运起,一直到了十成功力使出,杨诗韵尽数接下了,直到梁思源不再加力,才轻轻点点头,两人又缓缓撤力,各自收回了单掌。杨诗韵抬头愣了一会儿,才道:“不错,你已经有我七成的功力了。看来这九阴真经确实比我祖师婆婆传下的玉女心经厉害,你不过短短四年功夫就有此成就,不错。”
“那可多亏姐姐教导有方,毕竟姐姐是独自一人摸索,我可比姐姐沾了大便宜的。”梁思源不想过多置喙两大神功差别,打个哈哈混过去。眼看杨诗韵脸上颇有落寞之色,梁思源忙道:“姐姐,试完了功力,再试试我的剑法啊?”其实梁思源学的剑法并不多,不过为了转移下话题,梁思源故意提出这个要求。
杨诗韵摇摇头,道:“我知道你这几年并没有怎么学剑,不用试也知道你有几斤几两。如今你的功力到了这个火候,以后打坐练气也不会有多少提高,以后会年久日深的。倒是你的外功,的确需要多用用力气了。不如你回去准备下,过几天我再传你套剑法。”
梁思源也知道自己剑法的造诣,听了杨诗韵的话,当然满口同意,两人转身回去。

没有让梁思源想到的是,第二日,杨诗韵传授剑法的时候,小红竟然也在。
“杨姐姐,小红怎么也来了?”梁思源见到小红,很是吃了一惊。看小红对着自己做鬼脸,梁思源很无奈的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恩,这就是你不用心练剑的后果,现在小红会的剑法还比你多一套呢,从今天起,你们就一起跟着我练剑吧,正好还有个喂招的对手。”杨思远看着梁思源,有点得意的样子。
梁思源打心里抵制这个做法,“还以为今后不用再闭关修习九阴真经,以后就能经常和你单独在一起了,没想到你又拉来个电灯泡,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梁思源一边胡乱揣摩,一边跟小红斗在一起。本应该十分甜蜜的学剑日子,因为小红的加入,梁思源觉得十分别扭。
这天吃罢饭,杨诗韵又去了养蜂场。梁思源和小红各自单独练了会剑,因为杨诗韵不在场,梁思源很快就失去了兴趣,将长剑一收,对小红喊了句“累了,我回去休息下”,也不再管小红后边如何喊,径自回去了。
来到木屋,梁思源站在原子当中愣了一会儿,才把剑收起来,正想回自己的屋子,转眼间看到四个小姑娘正趴在桌上练字。想起自己小时候学毛笔字的情形,突然很好奇四个小姑娘写的如何,于是梁思源也来到桌子边,看四人写的如何。
四个小姑娘写的正认真,见梁思源来到,纷纷拿了自己的字给梁思源看,四人年纪虽小,字却写的漂亮,尤其是小云的字尤其漂亮。梁思源也没想到小云小小十岁个孩子,竟然字这么漂亮,于是将她一把抱起,点着她胖嘟嘟的笑脸道:“小云啊,你字怎么写的那么好啊?可比叔叔的字好多了。”梁思源虽然小时候也上过私塾学过写字,可没怎么用功,字写的比小云差多了,“小云啊,是不是将来想考状元啊?”小玲小翠小婷听了梁思源的话,一个个不服气,把先前写的一扔,又趴下了继续写,小云咯咯笑着,只是在梁思源怀里乱扑腾。
梁思源见小云闹腾的厉害,不得已又把她放下了,伸手取过摆在四人面前的一本书籍,坐在一旁翻看起来。
原来是本《诗经》。梁思源小时候也读过的,不过好多年不碰了,今天能够重新读一次,还是很感慨的。小时候虽然梁思源也缠着父亲去了三玄门习武,不过父亲的期望一直是他能够好好读书,为此还专门给梁思源做了个小书桌,他看过的书都收拾整理的妥妥贴贴,就是希望梁思源能学而时习之,却没想到梁思源再一次翻动《诗经》却是在七八年后了。想到这些,梁思源不由得叹一口气,慢慢翻看起来。
《诗经》作为先秦诗歌总集,多是些情歌,梁思源小时候读这些诗歌没什么感觉,如今再次读一次,却颇为心动。
“豆蔻少女怀春,翩翩少年动情,男欢女爱啊,唉。却不知道诗韵姐姐可曾看过这些?恩,想来她也应该看过吧,不知道什么时候看的呢?恩,怎么想个办法,给诗韵姐姐看看这书。”胡思乱想着,瞟了一眼眼前的四个小姑娘,梁思源心里一动,一个主意冒上心头。
“小玲啊,唉,别写了。我问你们个事情啊。”梁思源打断了四个人的苦学。四人听了,都抬起头看着梁思源,十分好奇的样子。
“你们现在认识多少字了啊?这书上的字你们都认识了吗?”一边说着,一边摆摆手中的诗经。小玲等三人一起摇摇头,只有小云一个人点了点头。梁思源大喜,这小云年纪最小,没想到会的最多,估计以前还是个诗书之家呢,不知道如何流落到了这里。见四人仍是好奇的样子,梁思源装作神秘的样子对四人说:“你们学了多少了自己知道吗?要不我考考你们啊?”
看着四人都点头答应了,梁思源才高兴的继续道:“好吧,我就给你们念首诗,看谁能写得出来,怎么样?”其实就是所谓得默写而已。四人也都点头同意了,各自准备好了纸笔。梁思源见四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微微一笑,道:“开始了啊。”瞧了一眼手中书本,随即缓缓念道:
“有女同车兮,颜如舜华;将翱将翔兮,佩玉琼琚;彼美孟姜兮,洵美且都;
有女同行兮,颜如舜英;将翱将翔兮,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兮,德音不忘。”
摇头晃脑的念完,还真有点私塾先生的感觉。四个小姑娘都一笔一画的认真写完了,交给梁思源检查。小玲等三人都带了几个错字,梁思源一一帮他们指正了,然后看了小云所写,不紧字写的漂亮,而且一个没错,梁思源狠狠的夸奖了几人一番,然后拿着小云的字,轻轻又念了一遍。
眼看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杨诗韵才慢慢从养蜂场赶了回来。梁思源自从四个小姑娘写过诗歌之后,就再也没心思干别的,一直坐着等杨诗韵回来,此刻见了杨诗韵的身影,忙推推旁边的小云,“小云,快把你写的字给诗韵姐姐看看,让她夸奖你一下,就说这是我给你们考的题目。”小姑娘听了,果然高高兴兴的举着自己写的字给杨诗韵送去。其他三个小姑娘见状,由于默写的纸张有错字,另外挑了张自己写的好的,同样给杨诗韵送过去。
杨诗韵读完了小云的诗歌,夸奖了小云一句,小云兴高采烈的跳起来,然后又指了指梁思源,杨诗韵抬头看了梁思源一眼,愣了愣,不过随即被小玲等三人拉住了,递上了纸张让杨诗韵评价。杨诗韵一边夸着四个孩子,抽空看了梁思源一眼,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口。
梁思源一直等着四个孩子又回到了桌子旁边,才慢慢靠过去,对杨诗韵道:“杨姐姐,刚才小云的诗歌写的怎么样?”不提其他三人,故意提起小云所写,还专门重重的咬了咬“诗歌”二字。
杨诗韵听了这话,却没什么反映,“啊,小云的字写的真不错呢,没看出来啊,没准咱们古墓将来还能出个女状元呢,呵呵,呵呵。”一边笑着,一边递给梁思源一袋蜂蜜,“这是蜂场那边刚采的,你带一袋回去,平时晚上睡觉前喝点,你胃不好,多养养。”梁思源自从逃难后留下了胃病,一直没完全好,平时经常吐酸水,喝点蜂蜜确实不错。眼看着杨诗韵转身去了,梁思源呆呆的站在哪儿,心想:“这是什么意思?字写的真不错?养养胃?看来诗韵姐姐还是很关心我的,有戏。嘿嘿。”
晚上用过晚饭,梁思源就想着抽个时间约杨诗韵,两人月下走走,加深下下午诗歌的作用,可是杨诗韵好像今晚特别忙,一会儿和小红窃窃私语,一会儿又陪着阿婆谈了半天,最后又带着四个小姑娘玩耍,只急得梁思源抓耳挠腮。
好不容易四个小姑娘和小红忍不住回去睡下了,梁思源抓住了机会对杨诗韵道:“杨姐姐,今日你传的剑法我有一点不明白,能不能出去和我讲讲?”杨诗韵盯着梁思源看了一会儿,最红却轻轻摇摇头,道:“我今天忙了一天,有点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好吗?你也要早点休息。”梁思源无奈,只得独自回自己木屋了。
“杨姐姐到底什么想法?”梁思源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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