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汉北从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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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北边也传来消息,倪文俊偷袭沔阳得手,随后水军大进,在汉川县鸡鸣汊火烧元军舰队,斩杀元军水军统帅报恩奴,接待奴两人,俘虏无数。湖北境内最大的一支元军覆灭,在湖北,再也没有元军能抵挡天完重起。一时间,天完声威大振,百姓纷纷投奔。
接下来,天完军高歌猛进,连下数城,短短十天,倪文俊率军连下鄂州府,安陆府,德安府,进逼襄阳。东边方向,彭莹玉率军逼迫江州,梁思源则率军攻破黄州,进逼汉阳。
汉阳府作为湖北重地,背靠长江,控制着长江水路,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湖广行省平章政事阿鲁辉调集了三万元兵过江支援汉阳,梁思源也调集了近十万大军围攻汉阳。可是汉阳城高墙固,一时间也攻不下来。梁思源没有办法,天完重起以后,二十多天攻下湖北大片地方,元人早已经胆寒,这汉阳城再也不可能偷袭得手,眼见打不下来,梁思源只能暂停攻击,打造攻城器具,等待倪文俊消息。
几日以后,北方好消息传来,倪文俊攻破襄阳,带兵南返,估计几日后就能到达汉阳城下。梁思源索性停止攻城,静待倪文俊大军来到。
八月二十六日,倪文俊带军两万前来支援,两人合军一处,共同商量攻城之法。
“汉阳城位居江汉交界,城高墙固,元军得此城,进可攻,退可守,我们如果拿不下汉阳,整个湖北都不安全啊。”倪文俊旁边一个汉子向两人道。
“这位大哥是哪位?”梁思源见那汉子三十多岁年纪,脸色精明,见解高明,出口问道。
倪文俊看了一眼身旁之人,哈哈一笑,道:“忘了给梁兄弟介绍了,这位是我手下一员猛将,姓陈名有谅,跟随我已经多年,是我的左膀右臂,难得的人才啊。”
梁思源听了“陈友谅”三字,惊了一下,没想到陈友谅这么早就和明教的人有关系了,怪不得后来少林寺成昆被杀后,能轻易进入徐寿辉手底,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系。想了想,梁思源道:“陈大哥。。。。。。”
陈友谅听他这么称呼,忙躬身道:“梁元帅客气了,有谅愧不敢当。元帅眼界高明,用兵如神,有谅一直十分佩服的。看得起有谅的话,直接叫我名字就可。”
梁思源点点头,心里本来就不喜此人,还真不愿意称呼他一声大哥,“有谅啊,我看你步履沉稳,四肢粗壮,显然是文武双全之人,难得啊难得。不知有谅师门可方便相告?”
陈友谅听了一愣,估计也奇怪为什么他会问自己师门,不过还是很快回道:“有谅年少贫困,曾经拜入少林门下,少林圆真大师正是家师。”梁思源点点头,“原来是少林高弟啊。”看了一眼倪文俊,“有谅,如今你我也是自己人了,当知道我和倪元帅的身份。难得你作为少林门人,还能投身我教啊。”
陈友谅拱拱手,道:“梁元帅话严重了。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正是英雄用命之时,推翻暴元,此事关乎我汉人全族存亡。当此时刻,我们正应该摒弃前嫌,同心共力,岂可再执迷于门户之见呢?只要能杀鞑子,除元人,有谅的少林弟子身份又岂会放在心上。”
一旁的倪文俊哈哈笑道:“有谅,说得不错。若是六大派的那些老家伙能有你这般见识,那就好了。”梁思源不知道他是真心实意或者只是想欺骗自己,也不去管他,道:“有谅能这般说,一切自然好极。既然是自己兄弟,都是一家人了。有谅啊,你看,这汉阳城,我们应该怎么打?”
陈友谅想了一会儿,才道:“汉阳重镇,元人经营已久,如今又有大军三万驻守,有谅初来乍到,还不太清楚情况,一时没有主意,还请元帅见谅。”梁思源摆摆手道:“什么见谅不见谅的,你客气了。我在这城下已经呆了半月有余,仍然毫无办法。走吧,我们先回去,慢慢想办法。”
第二日,又有人来报,说是元军派大船给汉阳城送补给了。梁思源听了,愈发愁闷。元人舰船比天完水军的战船要高大的多,虽然天完军多方封锁,仍旧阻挡不了。站在江边,遥看元军大舰靠在江边,一袋袋粮食被源源不断的拉到城上,运进城里,而自己一旦派人去冲击,元军马上停止运送,舰船驶回江中。汉阳城东外边就是汉水,城墙距离江边不过三丈,梁思源也无法派人守在城下。元军就靠这样,不断的把兵甲器具,粮食箭矢送进城中。

眼见元军舰船如此猖狂,梁思源却无法可施,只得闷闷而回。旁边的小舟也叹道:“可惜我们没有那么多船,要不就能把元军的水军杀干净,看他们还敢不敢这么嚣张。”梁思源叹口气,自己的水军只有倪文俊一部,多是些浆船小舟,在浅水小河里纵横无敌,可是到了这大江中就奈何不得元人大舰了。虽然前些时日倪文俊火烧鸡鸣汊的时候也俘获了三艘大船,终究起不了大用。若是自己有三十艘大船的话就可放手一战了。
“唉,如何能把三艘变三十艘呢?”梁思源思索道:“三艘也不应该放着不用,可是拿出来又不济事,愁啊。元兵一艘艘来可以,自己三艘可不能轻出。如何才能改变情况呢?”想到这儿,想起刚才来的一艘元军大舰,梁思源突然灵光一闪,“有了。”
转身吩咐小舟:“小舟,快去请倪元帅来。“小舟去了,梁思源在营帐里走来走去,完善着刚才的法子。不过片刻,倪文俊带着陈友谅来到,见到梁思源就笑道:“梁兄弟,出去看了一趟,回来就着急找我,可是想出什么好办法?”梁思源点头道:“不错,我有了个好主意,好需要两位来好好计较一番。”
八月二十九日傍晚,天完军再次攻打汉阳城西门。一时间万人呐喊,杀声震天,此起彼伏。这次天完军好像下定了决心要强攻下汉阳,虽然连续败退,却又一波接一波的冲上来。这一场大战从傍晚一直到午夜,不见有停止的样子。元人虽有高墙,也耐不住天完军一连七波攻城,一个个累的气喘吁吁。眼见时机已经到了,梁思源点点头,对小舟道:“吩咐下去,出发了。”
于是梁思源带了近千勇士分别登上三艘大船,缓缓朝汉阳城东墙行去。到了汉阳城东,梁思源命舟子停了巨舰,从船侧伸出早已经做好的木板,直接搭在东墙。梁思源手提狼牙棒,直接纵身跳上城墙。这一番动作,早已经有元兵发现,呼喊着杀来。梁思源手提狼牙棒,一棒一个,立杀数人。东墙向来安全,平时在这儿的元兵本来就少,此刻见梁思源凶猛,不敢上来。就这么一会功夫,身后不断有人上了城墙。
眼见抵挡不住,元人呼喊着招呼人手来相助。梁思源带兵杀向前方,身后近千人分成两个方向,一队人跟着梁思源朝北墙杀去。天完军十万大军连次攻打西门,元军统帅为了休息军力,早已经把原来防守西城墙的守军调去了北门,此刻北门防守的乃是原本西门的军士,打了一夜,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等到自己被调到北墙,一个个坐了下来休息。原本疲敝了一夜,这一坐下,只觉得自己骨头都散了,一时半刻怎么能站起来?梁思源带人杀到,逼得元兵一路后退,很快就把北城墙打下了半边。埋伏在北门外的天完军此刻也开始攻城。
北门外的天完军攻城器具齐备,冲车,云梯,井阑一起上阵。不过片刻,城墙上就竖起了天完大旗。元军见此,虽然不断的有人前来支援,可是城墙既失,又有梁思源如此猛将,元军一时半刻如何能打下来,天完军源源不断的爬上城墙,又有人下来城墙,杀散守军,打开了北城门。天完大军顺势杀入城内。阿鲁辉见情形不妙,在一群人护送下,退走南门,上了大船,退回江南去了。
天明之时,数万天完军攻入汉阳城,元军败退,半月来元军持续运进城内的军械粮饷尽数落入天完军手中。
汉阳既下,整个湖北几乎全部落入天完军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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