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纷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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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逍不理会周颠咄咄逼人的口气,平静的道:“我还是那句话,谁要是能找到圣火令,我杨逍就奉谁为教主。此乃本教祖规,勿需多说。”
周颠一旁骂道:“姓杨的,你纯粹放屁。圣火令失落百年,难道圣火令一日不出,就一日没有教主?姓杨的,你的心思我周颠明白的很,我早就看穿了你的心肝你的脾肺,你这厮就是不想我们明教有教主。”
杨逍淡淡的道:“周兄,你这话我可受不起。明教能够一直发扬光大,团结一体,乃是杨逍毕生所愿。”旁边的韦一笑此刻听了,冷冷的插话道:“恐怕上无教主,你杨逍光明左使独自为尊,才是你毕生所愿吧。”
旁边的殷野王哈哈一笑,道:“杨左使,韦蝠王,贵教人才济济,上下齐心,真是难得啊难得。”杨逍眉头一皱,道:“诸位,外人在场,此事容后再议。”周颠叫道:“什么外人?野王贤侄乃鹰王之子,大家兄弟一场,这种事情又有什么好瞒的?”
周颠一句话,惹恼了下边的五行旗旗众,一人高声骂道:“周疯子,说什么屁话?殷野王算什么兄弟?殷老儿当年不顾兄弟情谊,一意要离教,周疯子,你再敢胡说八道,可是要和我们五行旗为敌?”
另外一个旗众也骂道:“殷老儿现在可是天鹰教的教主,教主啊,多厉害,咱们怎么配当人家的兄弟?是吧,庄旗使?”原来是锐金旗的一个旗众。那边庄铮听了他的话,点点头,道:“当年教内大乱,殷老儿执意出教,危急时刻对明教不管不顾,算得什么兄弟?”其他几个旗主也纷纷点头称是。
说不得旁边劝道:“大家兄弟一场,何必为了些陈年往事争吵?今天大家难得到了一起,不要因此生分了。”彭莹玉也劝道:“说不得的话不错,鹰王离教二十余年了,大家何必如此念念不忘?何况今天野王贤侄能上山来,起码鹰王就没忘了我们兄弟。”
下边立刻就有人叫道:“他那是没忘了兄弟?殷老儿成了教主拉,不回来显摆,岂不是锦衣夜行?哼,很了不起吗?区区天鹰教,还不放在爷爷眼里。”另外又有一人接着道:“就是,说得不错,殷老儿成了教主,就想回来看咱们丑了,我看殷野王这小子上山也没什么好心,趁早哄他下山才对。”
殷野王上山也带了几人,听了五行旗教众的话,一人回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敢侮辱我们教主?我们教主凭着一人之力,纵横东南,你们这么多人又干了什么?整天只会窝里斗。”还有一人直接对着五行旗开骂:“五行旗的兔崽子们,你们人多势众,可也没见你们做出什么事来啊。都是一群娘们吧,还是没吃饱奶啊?有本事站出来,咱们就好好比划比划。”旁边的殷野王笑嘻嘻的看着手底下的人回骂,也不阻止。一时间,骂声四起。
梁思源眼见如此情形,不由得长长叹一口气,此次上山本来是想在这大会上商量一下明教各地义军下一步的行动方向,没想到反而为了些陈年旧事吵成这样。眼见五散人话题多朝向杨逍,五行旗则跟殷野王带来的人吵成一团,梁思源有心想引开话题,于是站起身,朗声道:“诸位,且听我一句话。”
他有心压制众人吵嚷,因此喊话的时候潜运内力。梁思源此刻内力极深,已经不弱于杨逍韦一笑等人,这一番话出来,当真有金毛狮王当年王盘山岛上狮子吼的效果,只不过时间短了很多。这一句话喊出来,广场上内力稍弱的人就有些忍受不住,纷纷捂住了耳朵,其余众高手虽然不把这小小声波吼放在心上,可是当看到出话之人乃是个年不过二十余岁的年轻人之时,也都暗暗称奇。
杨逍看了一眼梁思源,问道:“不知道这位兄弟如何称呼?是哪个分舵过来的?”他见梁思源坐在人群之中,与五行旗的旗众分开,知道梁思源不是五行旗和光明顶上的教众,因此才问他属于那个分舵。
梁思源拱拱手,道:“在下梁思源,分属湖北分舵徐舵主麾下。”旁边周颠叫道:“杨左使,这位年轻人来历不小,乃是本教龙王传人。我昨天还说呢,要让他接替了龙王的位置,当时不过说说,没想到啊,梁小子,你竟然有这么深的功力。”
梁思源听了他的话,苦笑一声。当年见彭莹玉的时候,他故意模糊了自己师承的来历,没想到今天反而留下了这么个祸根。此刻他的龙王弟子的假身份就这么定了下来,如果将来不和紫杉龙王朝面还好说,可是如果朝了面,被人揭破了,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正想不承认此事,可是一旁的韦一笑听了周颠的话,猛得站了起来,道:“此话当真?”
杨逍也盯着梁思源,看他如何解释。周颠一旁叫道:“自然是真得啊。梁小子的师傅乃是个女的,你们想啊,这世上还有几个女人能有这么好的本领?”梁思源听了周颠的话,只得解释道:“当年家师传了我这身功夫,却并没有告诉我她老人家的身份。后来提起这件事情,彭莹玉大师推测家师可能是本教紫杉龙王,至于真实的情况,还需要再见到她老人家,到时候才能清楚。”
彭莹玉开口道:“此事我也只是推测而已。当年思源兄弟提起他的师傅,乃是个女子,武功之高,据思源说不在如今的峨嵋灭绝贼尼之下,而且她对我明教之内事情极为熟悉,韦蝠王一生未曾履中原之地,范右使名讳不显江湖三十载,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据我估计,有九成把握,思源的师傅就是本教四**王之首,紫杉龙王。”
梁思源一边点头称是,一边心里苦笑:“若是自己说的全部是真的,如此推断,还真不错,可惜啊,自己所说十句有九句半是假的。自己今天这般扯谎,不知道以后如何改口,还需提前准备好。”
韦一笑听了彭莹玉的话,问道:“这位小兄弟,你师傅可还好?”四**王情深意重,紫杉龙王消失了二十多年,此刻能听到她的消息,韦一笑如何不激动?梁思源回道:“我也是在五年前见过家师的,当时家师体健身轻,好得不得了,还请蝠王放心。”韦一笑叹一口气,道:“唉,当年紫杉妹子为了一个韩千叶,二十余年不与我教往来。此刻能听到她的一点消息,也算是放下心了。”

杨逍与韦一笑素来不合,当年范遥又因为紫杉龙王的原因心灰意冷,所以杨逍对紫杉龙王的消息并不怎么热心,反而有些担心,见韦一笑不在说话了,才对梁思源道:“小兄弟,你入我明教,可是听了你师傅的吩咐?”
梁思源想起紫杉龙王一直对明教光明顶的秘道念念不忘,恐怕杨逍等人对此仍是十分忌讳,忙解释道:“师傅她老人家传我武功的时候,关于她明教的身份,半点也没有提起,至于在下加入明教的事情,师傅她老人家并不知晓。”
杨逍看了梁思源一眼,过了半晌,才又道:“你刚才说听你一言,嗯,你有什么要说的?”
梁思源这才想起方才的事情,忙道:“杨左使,韦蝠王,诸位,眼看元人气数已尽,我教弟子于各地起事,可是天不护佑我教弟子,元廷丞相脱脱先是害了芝麻李兄弟的性命,此刻又到了淮南,围攻高邮。这脱脱熟知军事,又深得蒙古皇帝的信任,天下元军皆听他调遣,实乃我教大敌。今天大家齐聚与此,我们正应该好好商议一下,如何对付此人。”
杨逍皱一皱眉头,道:“脱脱此人,我也听说过,的确是个文武全才。五行旗远在山陕,怕是一时半刻也帮不上忙。倒是淮南的郭子兴兄弟,淮北的刘福通韩林儿兄弟,两军地处中原重地,将来免不了要和脱脱交手。淮北分舵和淮南分舵可有人到来?”
人群里的韩林儿和朱元璋听到了,忙起身见礼。杨逍道:“你们三人都是义军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想必对当前的情况也了解了,你们说说,这脱脱要如何应对?”
韩林儿对军伍之事并无天分,回道:“回杨左使,脱脱目前势大,我们当避其锋芒,等到元人士气泄了,再联络天下群豪,共同对付元人。”朱元璋想了想,道:“脱脱此次围攻高邮,诚王经营高邮两载,一时半刻应该攻不下来。我们应该想办法,把脱脱拖在高邮。如果能有机会击败脱脱,元人将一蹶不振。不过诚王此人高傲,先不说我们从背后攻击元军有几成的机会击败脱脱,即便真能击败了脱脱,诚王受了我教恩情,说不定反而徒惹祸根。”
梁思源听了朱元璋的话,想起了前几日和朱元璋会面时谈起的张士诚,朱元璋对其颇不以为然,想想后来朱元璋张士诚一起反元,元人未败,两人反而已经开始互相攻击,争霸天下,两人还真是从一开始就互相看不顺眼啊。目前脱脱势力极盛,成为压在各地义军头上的一块巨石。此刻梁思源把他提了出来,原来争吵不休的众人果然停止了叫骂,共同商议如何对付脱脱。天鹰教殷天正地处东南,若想起事,怕也得当头碰上脱脱,因此殷野王也不再看热闹,一起分析起脱脱来。
周颠见众人愁眉苦脸,叫道:“何必如此?我们教内高手众多,杨逍,韦一笑,就是冷老鬼,你们几个只要谁肯跑一趟中原,出手杀了那个什么脱脱,不就全解决了?”梁思源微微一皱眉头,心想:“这周颠实在是异想天开,军营重地,一个江湖高手又有何用?光成千上万的军士,累也把你累死了。”这种想法杨逍等人自然不会在意,他们也都习惯了周颠的胡说八道,根本没人理会他,倒是一旁的说不得解释道:“周兄,你不清楚。那脱脱身边高手众多,当年他攻打徐州的时候,我就在芝麻李那儿,当时和他身边的护卫交过手。此人身边有个和尚,着实厉害的很,当年若不是我见机的早,怕早死在他手里了。”彭莹玉听了说不得的话,愣了一愣,道:“说不得,你说的那和尚什么人物?可是什么蒙古国师,叫做呼达尔赖的?”说不得点点头,道:“没想到你也听说过他。此人武功深不可测,据我估计,怕不在武当张道人之下。”
一旁的杨逍韦一笑听了这话,齐齐吸了口气,道:“天下还有如此高手?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彭莹玉道:“我也是十几年前在信阳见过他一次,当时周颠也在场。周颠,你忘了当年信阳那次的事情了?”周颠听了彭莹玉的话,也是倒吸了一口气,叫道:“怎么,是那个和尚,那可不妙了,周颠可不是他的对手。”周颠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即便是杨逍韦一笑,周颠从来也不会服输,可是对一个敌人却轻易说出不是对手的话,可见此人武功委实高深。
梁思源也想起了当年的蒙古国师,只是当年他武功未成,呼达尔赖又没有在梁思源眼前露过功夫,唯一的一次,也只是远远瞧着他和彭莹玉动手,并不能亲身体会那和尚的厉害,此刻听了周颠的话,只是心想:“看周颠的意识,莫非那和尚真的如此了得?张三丰乃现今武林第一人,可以说是个神人了,没想到周颠竟然拿张三丰来比呼达尔赖,以后若是遇上了此人,当真需要小心在意。”
韦一笑对自己的武功极为自得,虽然他也不怀疑周颠彭莹玉两人会胡说,可是没有见过呼达尔赖,终究不相信有如此高手,冷笑了一声,道:“即便那和尚真的有如此厉害,若我们能齐心合力,难道还会怕了他不成?我们明教创教千年,纵横天下,莫不可当。可现如今成了什么样子?恩?说来说去,如果阳教主还在,四**王不散,别说什么蒙古国师,就是武当的张老道,我们又何惧之有?杨逍,今天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我还是那句话,此次大会,无论如何,我们须得推举个教主出来。杨逍,你是应还是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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