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青州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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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二,林飞留下于禁率领一万步兵留守乐陵,就带上其余的部队往济南郡进发。
于禁刚刚投靠林飞,就被委以重任,率领一万步兵,而且,在两日后,还能从乐陵选取精锐士卒成军,如果能选取万人的话,他一夜之间就成了两万人部队的统帅。这样的信任,让于禁很是感动,同样的,他从手下的那十个团长神色看出,虽然他们对于自己所受的任命没有异议,但是自己并没有受到他们的认可,不禁心中暗自给自己鼓劲,一定要做出些成绩来,让这些团长们能够真的心服。
目前能做的事情也就是选拔青州兵和训练士卒了。关于士卒的训练,林飞军的很多方法和其他军队不同,于禁一时之间还不能完全吃透,只能萧规曹随,所以在青州兵的选拔上,于禁很花了一番功夫。
按照林飞的意思,选拔分为特选和测试,所谓特选,就是有着一技之长的,譬如说识文断字,或者精通某项手艺,这些都是军中那些文书的事情。于禁要操心的是通过测试选择士卒,经过几天的考虑,他设置了三道考题:一、要能在半刻钟内跑完五里路;二、在完成第一项测试后,要能够继续完成一个时辰内行军五十里路;三、双臂能有一百五十斤以上的力量。这三道考题,每一项看起来并不是特别难,但是通过测试的人在速度、耐力、力量上都必须达到相当不错的标准,考题的设置让那些团长们也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六月二十四,很多外县的民众也都赶来乐陵。这些日子,林飞的仁慈和血狼的嗜血,都让平原郡的民众对于林飞军充满了好奇,而且,从乐陵传出的消息,留在乐陵的除了于禁的一万守军之外,还有足足五十万斤的军粮,所以那些自问身体还过得去的都赶来参加测试,希望能够加入林飞军,至于那些有着一技在身的人,更是早就往乐陵县城赶,一时之间,乐陵好像成为了平原郡最为热闹的地方。
测试的结果让于禁非常满意,除了特选了近四千人之外,通过测试的仅有六千余人,绝大部分都是曾经参加过黄巾军,打过战的。
等待这些新兵的是一记下马威——原林飞军的五千人对新收的六千青州兵的演练。
演练刚开始的时候,两军分为几个部分缠斗,相斗的场面还看不出高下,但是等青州兵的一部开始抵挡不住的时候,开始有人出现逃跑的时候,林飞军的“老兵”们趁势狠狠打击青州兵败退的那部分,马上就出现了大批奔逃的士兵,把青州兵其余还能抵挡的部分给冲乱,接着就是兵败如山倒,那些通过了测试的青州兵在狂喜之后,迎来了第一天鼻青脸肿的训练,以至于后来那些青州兵回忆当日的时候,把这一天称为“痛,并快乐着”的一天。
挨了这记杀威棒的青州兵老实了,带着酸痛的身体投入了紧张的训练之中。于禁也就趁着这个机会,开始对林飞军的训练方案作出一些修改的尝试,驻扎在乐陵的一万部队和新收的六千青州兵开始了更大强度的训练。
而林飞军这边,一路经过济南、乐安两国,抵达齐国,路上也就花了十天的功夫,一路之上只是前面的几天打了两战,杀敌一万余人,俘虏五万多人,在从俘虏中招降了两万精壮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去碰这支庞大而又战力强横的队伍了。
七月初二,林飞军抵达齐国临菑,青州刺史臧洪领着五万大军出城相迎。林飞把部队驻扎在城外,然后率领五千炎黄铁骑入城和臧洪商议共讨黄巾之事。
一番让林飞昏昏欲睡的冗长礼节以及林飞关于未能在半个月内准时到达临菑的抱歉过后,林飞终于能带着两位谋士和臧洪一起坐在议事厅中。
臧洪对林飞施礼道:“凌云天纵英才,此番前来青州襄助,不知有何良策可平黄巾?”这个问题可是他日思夜想的,却只能想出一个损招来处理的,不知道这个林飞能不能帮助自己找到一条可行的道路。
林飞还礼道:“子源天下奇才,上任不过三月,就已经平定齐国黄巾,飞此番前来,已逐走平原黄巾,北海有孔文举坐镇,东莱黄巾飞愿为子源破之,以子源之才,收复济南、乐安二国指日可待,不知子源为何尚忧心不已?”

臧洪叹道:“黄巾之祸,并非纯以武力可解。权且不说凌云平原大破薛峰之后,薛峰胁众三十万前往北海与管亥的二十万黄巾汇合,北海已经岌岌可危,就算能把这些黄巾都压制下去,但是他们投降之后,总得要活下去呀,青州现在十室九空,要养活尚未从贼的人都已经很困难了,如果再加上近百万黄巾和他们胁迫的数百万百姓,那更是雪上加霜。而百姓无法生存,势必动乱重起,不知凌云可有良策助我?洪在此替青州数百万百姓向凌云求取一可行之策。”说着,臧洪居然起身,向林飞跪下。
林飞赶紧把臧洪扶起,说道:“飞不过一粗陋之徒,子源万万不可行此大礼。飞试为子源计,要使青州平定,需行釜底抽薪之计。”
臧洪一听,林飞还真有办法呢,赶紧说道:“洪先替青州百姓谢过凌云,但不知这釜底抽薪之计,应如何施行?”
林飞缓缓说道:“青州之乱,在于焦和任内为政太苛,百姓生计无着,只能反抗,然反抗之际,又劫掠百姓,裹挟良善,致使全州之地,良田尽荒。如今之际,只有先行收服黄巾,再让那青州数百万之众能分别为周边各州接纳,生计有着,方不致再叛。”
臧洪一听,这和自己当日想的祸水外引之策初看像是一致,但又平和王道的多,不是让那些黄巾到别州劫掠,而是先把他们收服为良民,再让别的州郡接纳,这样可是一点也不会违反良心道义——但是同样的,要实行起来,恐怕要比自己所想的损招要难得多,首先这收服百万黄巾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其次,这些百姓都当过黄巾,在别人的眼中就是乱民,有几个州郡能够接纳这样的乱民呢?
想到这里,臧洪不觉很是头痛,当下说道:“凌云所谋之策,的确可以平定当前危局,但恐洪才疏学浅,无法施行。凌云此刻已是河南尹,位秩在洪之上,还请凌云择一贤能,洪愿以青州刺史一职相让,使其能助凌云为青州数百万百姓善加谋划。”
林飞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碰上类似于陶谦让徐州的事情,看着臧洪诚挚的神情,林飞不禁深为感动,这个时代还真是有这样为了民众不惜以权柄相让的志士呀,当下说道:“子源无需如此,飞定当竭尽全力助子源平定青州。从明日起,飞率骑兵两万往东莱,先行平定东莱之乱,再助孔文举收服北海黄巾,留下三万兵助子源固守齐国,待东莱、北海两郡已平,你我共请陶恭祖和刘公山先行收留两郡黄巾,然后你我合兵一处,平定乐安、济南两国,再北上,请太傅刘公和袁本初、韩文节共同收留其余人众,飞回师河南之际,也可以帮子源解决一些人口。子源再行仁义之政,三年之内,青州又可以重新富庶。”
臧洪听着林飞的话,眼角不由得流出眼泪,说道:“若果真有此日,皆凌云为青州父老所谋福祉,青州父老定当为凌云建立生祠,日日祭拜。”
当夜,程昱在客馆中向林飞问道:“臧子源诚心相让青州,不知主公为何不受?”
林飞觉得程昱好象有些异样,不过也照实回答道:“臧子源果然是海内奇人,不过,如果我真的指派部下挡任青州刺史,恐怕反而是害了我,害了青州百姓。试问天下诸侯,有谁能够容忍林飞坐拥河南、青州两地?恐怕到时屠戮青州百姓的,不是青州黄巾,而是天下诸侯联盟讨伐我林飞的大军了。”
程昱这才向林飞行礼道:“原来主公在那时尚能把握天下全局,主公果然是天纵之才,昱不如也。”其实,这些日林飞的“仁慈”已经让程昱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认错了主公,这哪里是什么唯利是图的“商人县令”呀,都快成救苦救难的神仙了,如果林飞回答是被臧洪感动,说不定程昱也就拂袖而走了,现在总算听到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答复,坚定了追随林飞的决心。
郭嘉在边上看着,露出一丝和年龄绝不相符的老狐狸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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