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闪光的是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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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喜欢我了!出了这种事,原先和你关系再好的人也会疏远的!”
我给周宏倒了杯酒,小酒馆里昏黄的灯在秋天的风里摇来摇去,“姐,你不知道,现在市里的人都怎么看我,虽然过了三年了,可一提起来,还是有人知道我是贪污犯的儿子,她爸妈本来就不大乐意,再加上,咱们家为了还钱,房子车子全卖了,什么也没有……”
话没说完,一个大男生哽咽起来。
我心里也不好受,没来由的烦躁……
喝了点酒,我有点薰薰然,红了脸,头重脚轻的站起来狠狠拍着他的背,“我弟弟一表人才,又是名牌大学毕业,工作也有了,不过是辛苦几年的事,若连这点苦都吃不得,这样的女生,不要也罢……”
小宏没吱声,低着头喝了口闷酒,又抬了头,目光闪烁的看了我一眼,似是有千言万语难以鸣说。
我心里一咯噔,其实不是不知道他最缺的是什么,晚秋的风吹在身上已经有了凉意,似乎把酒气吹淡了些。
“还差多少?”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对这个弟弟,我所做的无论如何都是太少。父亲出事的时候,我已经毕业一年,已经可以养活自己,而那时他才刚上大一,一下子失去经济基础,他靠着助学贷款和奖学金读完大学,没有要家里一分钱。
他和小辛的事,我一直都清楚,我也很喜欢这样一个女孩,在听说过那种事之后仍然坚定的站在他身后支持他,陪伴他,确实是难能可贵。
小宏低着头,肩膀有些颤抖,我知他说不出口,轻声安慰道,“没关系,姐姐永远会支持你。”
“您就当积积阴德吧。”
“积阴德我可以捐座庙给和尚尼姑。”
“我跟您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翻完报纸,喝好咖啡,唐郡在我面前走了过去,试试我放好的洗澡水,脱了衣服,跨进浴缸,舒服地伸伸胳膊:“说来听听,我怎么不知道?”
“您就当买条链子栓着我吧,您前两天送给郭小姐的耳环连300万都有了。”
“链子?我栓你?”他大笑,仰起头,喉结突出,男人味十足,神情狂野,英俊年轻,我完全明白他是真的觉得很好笑,“周梦璃,你以为在你身上值得我浪费一条链子吗?”
我蹲在他身边,做出谄媚的笑脸:“唐总,无论怎样,也算是丑闻吧,和我这种没什么好名声的人在一起,总归是没面子的事,您的身份怎么能有这种丑闻爆出来?”
他不再能那么畅快地嘲笑了,他把毛巾盖在额头上,头搁在浴缸边上,闭了闭眼,于是在他嘴边上又慢慢慢慢露出了那点熟悉的残酷的淡薄的笑,他甚至把舒展凌厉的眉头皱起来,似乎正确切思考这个实际问题:“你的意思是——”
“虽然,我名声坏了些,可还是没有曝光,这个城市里也没人知道我是周景天的女儿。可是一旦这种事情泄露出去,我于你本身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但别人看来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闹到媒体上去,别人先想到的也是金屋藏娇,再知道我父亲的事,怕是别人对你的能力和诚信度也要有所怀疑了吧,况且,据我所知,唐氏和J市并不是没有瓜葛的……”
白汽蒸腾,他舒服地享受着水温,好象一点心计城府都没有的贵公子模样,只有我知道他被他那帮家族势力教养的有多坏!从良心和道德的角度规划,他绝对是个没教养没善心的东西,从金钱和权势的角度规划,他的不择手段不愧是资本原始积累的最佳典范。
“我还以为你终于也有点胆色,说把丑闻捅出去把我搞臭什么——”笑冷冷地聚敛了,成为一朵既妖艳又残酷的花:“真不知道老头怎么选你插我身边,我原以为你是多么稀有宝贵。”他睁开眼,白茫茫一片里,他眼睛似乎在笑:“又贪钱又不忠实,只有在床上还有点用。”
稀有,和宝贵啊。只有金子才能走到哪都能闪闪发光,破铜烂铁的光泽,你乐见吗?让人笑掉大牙。
这时,我已经领会到唐郡在我死乞百赖下打赏了我的50万大洋,我立刻殷勤拿起肥皂温存的给他抹身体,“总裁,我今晚一定好好陪您。”

他嫌恶地打开我手,“去提你的钱,别吵我。”
你以为在你身上值得我浪费时间吗?我知道他下面想讲这话,但因为这句话跟前面那句重了,所以他懒得再说。唐郡的习惯,任何人不允许打破,除非他老妈在世,所以,我低头领命去提我的钱。
床上技巧这种事,绝对是需要好好锻炼的,越磨砺越见真知。
我捶着自己后腰,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一般弯着,恨不得拄条拐杖好在小小蜗居里爬来爬去!
我打开窗户,散掉室里有些腐朽的气味,清洗干净身体之后对着明亮的镜子,狠狠捏脸颊两把,“周梦璃,你一定要好好生活!加油加油!我永远支持你!”不那么惨淡了,原来苍白的脸颊也因为手指的蹂躏变得饱满而有血色,镜子里的我如果不仔细看,还是个水灵灵的大美人。
竹蜻蜓没有蒙上灰,因为我有带着擦,这只蜻蜓已经不绿了,黄巴巴的,一只翅膀也段了一截,但总体来看,它还是只健康矍铄的老蜻蜓。
我支起它,跟窗户上的铁钉悬个结,这样它可以很方便地迎着晚风嗡嗡飞啊飞。
我趴在窗户底下,默默睇凝,小小的蜻蜓飞起来了,不知怎么得到的这只蜻蜓,只是隐约中觉得这是个对我很重要的东西,似乎承载了太多的过去,却已经无从想起,可这么多年,却也舍不得丢弃,我也已经慢慢长大了,时光永远过去了,蜻蜓再也不飞回来了。
“这什么?”
他停在我边上,没去洗澡,身上仍带着那种暧昧的味道,我躲开他。
“没什么。”我直起身,关窗户。
“这什么?”他按住窗棱,贴在我身后,舌头伸出来,舔着我的耳垂,苏苏痒痒的好不难耐,他脑袋埋在我肩膀上,嗤笑声传进耳朵,他只差说“活该”,更似小孩耍赖。
“竹蜻蜓,没见过吗?”我没什么好脸色,虽然我是仰仗他鼻息的是宠物,但并不妨碍我抓住时机,咬他一口。
“我小时候也会折竹蜻蜓,可现在却忘了。”他似是随口说说。
“难得啊,不知道唐大总裁还这么多才多艺,我以为您那时定是折腾变形金刚呢。”嗤笑,骗我三岁小孩儿吗?你会折才有鬼。
我大惊小怪地再躲他一点点远,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假,他此时披着睡袍,还在抬头研究那只蜻蜓。
他似是听出了我的讽刺,“周梦璃,每次听你侮辱自己,我都觉得你总算还有点乐趣。”
我被刺着了,我皮很硬没错但唐郡也不是吃素的,他高贵狂妄的视线俯视我的眼睛,他是那样看轻我整个人,我真恨不得、我恨不得——
“我每天都在祈祷您永远玩不腻我。”我谄媚地垂下眼睛,不闹不叫,我除了这样真的没别的可以说。
“最近,我几天过来一次?”
“半个月,二十天,比以前长多了。”
“那看来我是腻了。”
“那样的话……”
“你只有跟监狱说HELLO了。”
他似真非假,精明双目有神,我被震住了,不过打死我都不信唐郡会把我送进监狱,毕竟我跟他两年,又陪了他两年,好死不死,总有点稀薄再稀薄的感情,再变态的坏主人对小猫小狗都会有感情的吧。
“您这样说就没意思了。”我靠过去,要搂他脖子。“过去的事您就原谅无知的我吧。”
“谈不上原谅,周梦璃,帮我老头做事的人,你现在还能见到一个?”他手搭在我臀上,徐徐摸索,从睡裙下将手伸进去,从容游走:“你监视我这么久,我有放过一个欺骗我的人?——你也不能例外。”
他重重又掐我大腿上的肉,我咬牙不叫,可是如果这时候有一面镜子,我应该可以看到自己苍白的面容。好疼的,每次身上都一块青一块紫,这是什么恶趣味啊!他看我疼得眼睛直眨,一派逍遥神情却很是开心。
“您这样心胸太不开阔了,诸葛亮都能七擒孟获,只有曹操那种人才会老记恨老防着别人,所有人都怕他而不是从心里敬他,所以他成功了吗当皇帝了吗?……”
他低头,叼住我嘴巴,把湿湿舌头伸了进来,禁止我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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