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月光下的吊脚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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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渐渐升起的新月在柳梢头悬上了眉痕,淡净的月彩从花树间透过,朦胧的光华将初降的暮色划破,似有若无的淡烟轻柔笼罩着宁静的山寨。
满地花阴风弄影,一亭山色月窥人。
想到这两句诗,云水眼里抹开蒙蒙笑意,靠在云南吊脚楼的木椅上,秀睫微垂,享受着晚风拂面带给心灵的那份纯净,一头柔亮的秀发散落在香肩宛如夜间悄然开放的睡莲。
她暗自庆幸不虚此行,这儿的风景实在美得如诗如画,寨前寨后都有古树遮荫。就连寨里的道路也以青石或卵石铺砌,并且砌成各种图案,十分美观,到了这里有如进入画廊之中,不觉陶醉在夜色中。
一片花瓣晃晃悠悠飘落在脸上带来微痒,拂去花瓣她缓缓睁开眼,发现一个男人斜椅在栏杆上一双眸子锁定她的容颜,那神情就好似在端详一副画。
目光相接,他丝毫也不为**陌生女孩而感到窘迫,反而淡然一笑道:“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这张脸具备现代和古典双重审美标准?”
呃,08年了,怎么搭讪的方式还这么老套?云水起身欲走,他挡住路抱着双臂玩味地看着她,“难道我脸上写有坏人二字?让你觉得我是洪水猛兽?”
“请让开!”
“这么严肃?你思想不是那么复古吧?我可没有任何不良企图!”
“我不喜欢重复说过的话!”
“OK,小姐请!”他优雅的一摆手,望着云水的背影自嘲地摇摇头。
云水回到房间打开电视,当地台正在播放“隋唐英雄传”,那大气磅礴的画面,叱咤风云的豪迈让她对古代充满了幻想。
站在窗前遥望夜空,月亮上云烟淡淡,银河里白鹭飞舞,山脚下澄澈的河水像条白练柔情万丈的绕着村寨冉冉而动。
她暗自想着,在这夜凉如水的晚上如果身处古代的楼台画阁:梳着发髻,皂带当风,轻摇白绢团扇,身边再伴着位痴情公子吟诗作对,月下抚琴,又或者彩笔闲来题绣户,静坐窗前听雨,不知会是怎样的诗情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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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隐隐传来爆竹声将她的思绪从古代拉了回来,这儿的花灯相当有名,岂有不去看的道理?
走下吊脚楼到了古城云水才发现,和宁静的小山村截然不同,已近午夜的古城,依然灯火璀灿;做生意的店铺依然门面大开,等待游客的光顾;那些卖小手工艺品的、卖花灯的、卖小吃的小摊子一个挨着一个,毫无收摊的迹象。而古城街上的游人也依然如织。吃烧烤的、购物的、没事闲逛的,整个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人们似乎都变成了夜游神,不知疲倦地徜徉在这小小的古城街道上。
“姐姐,买一个吧?”“姐姐,买一个吧?”这些兜售花灯的以小孩子居多,甚至还有一个只有两三岁、步履蹒跚、口齿不清的小女孩也在向路人兜售手中的花灯。云水很奇怪这里的大人这么晚了为什么都不让小孩子去睡?
逛累了,她倚在石桥上小憩,看着古城两岸远远近近地漂浮着星星点点的花灯,这些花灯缓缓地顺流而下,给人一种美不胜收的观感。正是月清星朗的夜晚,水中的花灯和天上的点点星星相映成趣,让人看着看着就有了一种置身于梦中的感觉。美得失真!
两岸放花灯的人群渐渐散了,云水也准备回山寨休息,刚转身三个男人就围了过来,当中一人手臂上纹着一条青龙,“嘿,妹妹往哪走?不如陪哥哥聊会?”
“大哥,没想到这小妞背影看着俏丽,脸蛋也这么水灵。”
“让美女孤独是犯罪啊!大哥,咱不是那没觉悟的人吧?”
被他们称之为大哥的家伙手上夹着烟,用拇指指甲刮着下巴斜着三角眼道:“美女就是一颗璀璨的钻石,你大哥我穷其一生追求的就是这玩意,如果名字能决定命运,我早他妈改名叫钱多多了!你两小杂种说我这觉悟如何?”
三人爆发一阵得意地**。
云水竭力压制着心头噌噌往上冒的火气,面含薄霜,“请你们放尊重些,闪开!”
“哟呵,美女生气了?”右边那小个子挑挑稀疏的眉毛乐道:“大哥,得哄哄呀!这哄美女就跟挂QQ似的,每天至少两小时达到一定天数后才能见到太阳。”

左边那人则翘起大拇指,“我大哥可是这一带响当当的人物,而且最懂得怜香惜玉,长夜漫漫怕你一人孤枕难眠,所以他才打算无私奉献自已。”
不待云水出声,桥头走来一人戏谑地说道:“纵观四野,这边风景独好哇!”来人正是先前在吊脚楼**她的那个男人,他看看胳膊上纹着青龙的家伙,然后转脸斜睨着云水,嘴角勾出一个笑的弧度,“美女通常都爱英雄,可刺青的不一定就是岳飞,也有可能是流氓。”
“我靠,你小子活腻了是吧!”那大哥甩掉手里的烟头冲两个小混混一摆头,三人一涌而上将他一顿狠揍。
云水对他印象并不好,从穿着和气质上不难看出他也是一名游客,见他挺身而出还道他有两把刷子,却原来天生是个嘴贫的家伙。
“你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跑?”他被三人揍得东倒西歪,见云水还立在旁边心下大急,冲她怒吼道。
“住手!”眼见他快被打倒,云水喝住那三个家伙,眸中浮出笑意,看着他悠然道:“你知道不被别人打倒的千古秘诀是什么吗?”他不知她此时问这话是什么用意,只恨她不知见机而逃,恼怒地瞪她一眼,心中飞快盘算着如何让两人安全撤离的计策。
“那就是自已先倒下!”云水说着拉过他甩在身后,还没容他反应过来就见云水右脚原地画了个圈,那只脚高高举过了头顶,几声惨叫划破夜空,待他回过味来,那三个家伙趴在地上只剩哼哼叽叽的份了。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间,他惊得下巴跌到了地上,擦着嘴角渗出的鲜血摇头叹道:“真没良心啊!居然眼睁睁地看着我白白挨了半天揍。”
“我没有眼睁睁看着,我闭上了眼睛。”她扬着娇俏的下巴往前走去。
“实在想不到你一个柔美的女孩儿竟会跆拳道,你怎么会去学跆拳道的?”他揉着胳膊追上她。
“有明文规定女孩不能学吗?”
“好象没有,听口音你是内地来此旅游的?”
“难道你是海外侨胞?”
“呃,这女孩子得学会温柔,不要老这么拧着说话,你哪个市的?”
“招摇过市。”
他挡在前面停下脚步铙有兴味地盯着她,“那你在招摇过市里混哪条街?我好通知一些善良民众紧急回避,以免惨遭杀手。”
“老鼠过街。”
“哎,我好歹也大义凛然的替你出过头,并且为你英勇负伤,你不能这么薄情寡义的对待我吧?”
她上下打量他一眼,俏生生地笑道:“就你这个儿还敢强出头!那不明摆着找打吗?”
“我这个儿怎么了?我可是身高175cm,再说了身高只是数据,内涵才是高度。”见云水突然绽放如花笑魇,他只觉似有一股清泉自心上悄然淌过,“我叫秦书怀,你就叫我书怀好了!我告诉了你,你也总得告诉我吧?”
略微沉吟,她说了自已的名字,“云水。”
“很古典的名字。”
路过一家快打佯的小店书怀进去买了一包老鼠药出来,云水望着他嫣然一笑,“你不会挨一次打就丧失生活的勇气了吧?”
“这是为你准备的,不是说住在老鼠过街吗?”书怀戏谑地掂掂手里的药包,“象你这样的美女凡是色狼都盯着呢,要是万一**就吃下它以全名节。”
云水佯怒,抬起一只脚吓唬他。
“我是良家妇男,警告你千万别对我动手动脚,否则你得对我的终身负责,想嫁给我直说呀!我要求不高,你只要会做饭会赚钱并且养我就行!”
“确实不高,我会朝这个目标努力的!”云水白他一眼道。
“我听昨天住店的房客抱怨夜里老鼠多,吵得他一晚没睡好才专为你买的,我对女人可向来是体贴入微的。”
“老鼠有什么可怕?人远比这些小动物可怕得多!”
一路闲话着回到吊脚楼,书怀找来一点白米饭拌了鼠药放在角落里,对老鼠们伸出了黑手。
云水躺在床上扫视了一下房间,这里真有老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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