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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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蝉忽鸣,迁客若为情?便觉一年老,能令万感生。
初秋的夜里,一切似乎都显得悲凉无比,天空中又下起了湿嗒嗒的细雨,越发衬托出我此时内心的烦躁不安。独自走在紫藤山庄的回廊上,好不容易连哄带骗地摆脱了杏桃,才有空闲一个人出来散散步,没想到心情却越来越糟糕。
距离嫁到紫藤山庄来已差不多半月有余,每天的生活都是一样的索然无味、单调无聊,不是听杏桃唠叨,就是在山庄里漫无目的地闲逛。由于我住的是山庄北面的荷卉苑,那里是整个山庄最偏僻的地方,平常最多只有几个下人过来打扫打扫,再加上庄里的人都知道司马御秦不喜欢我,因此就更加没有人会不请自来了。
所以,诺大的荷卉苑里就只剩下了我和杏桃两个人,对于这样被莫名其妙地“打入冷宫”,我一点都不以为意,本来我就是一个喜欢寂静的人,这里远离尘嚣,无人打扰,正合我意,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
虽然曾试图想要寻找些许师姐死因的线索,但据我这半个月的观察,紫藤山庄这段时间安静平和,山庄上下每天日子都过得井井有条,不像是有什么疑点的样子。
这样一想,反而更加郁闷,到底余姑姑是何用意?不禁怀疑余姑姑所说的真相可能不是师姐的死因也说不定。
继续随意地走着,没有目的,没有方向。
自从上次偶遇司马御秦后就再没见过他,听杏桃说他这些天来一直为城西的事务而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抽不出空来看我。
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但她怎么知道我巴不得司马御秦别来,来了又少不了一番唇枪舌剑。倒是杏桃自己这些天来都魂不守舍,有时候叫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应我一下,而目光却总是紧盯着荷卉苑的入口处,像是在等待着某人,仿佛她才是那个新婚之夜被丈夫冷落,而一心等待丈夫回心转意的女人。
真是个痴情的丫头,明明知道这是段不可能的感情却仍旧默默地、不求回报地付出着,明明知道这个男人可能根本连她的存在都不知道却仍旧把自己的一颗心交给了他。我不禁叹了口气。
其实我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明知他的心里只有师姐一个人但却仍然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他。大师兄,他还好吗?
我正陶醉于自己的思绪当中,全然不知我已走出了荷卉苑,更不知道在黑暗中有双眼睛正悄悄地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这么晚了出来赏月,还真是好兴致啊。”一声讽刺的话语声伴着凉凉的微风突然拂过我的耳畔。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吓了一大跳,一抬头便看到司马御秦衬着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站在离我不到五六步之处。真是奇了,怎么这个男人总是习惯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别人面前吗?

“笑话,这里是紫藤山庄,难道本庄主不该出现在这里吗?”听他说话的口气似乎隐隐伴着一丝怒气还有点……不知名的痛苦,我这才开始打量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看起来特别不一样,前两次见他虽是高傲冷峻但也不失英俊本色。而现在的他衣衫凌乱,面容憔悴,狼狈不堪,似乎是强忍着极大的痛苦在与我说话……停,我在想什么,他司马御秦什么样子好像不管我的事吧!
“当然可以,妾身只是不明白一向不踏足荷卉苑的司马庄主怎么今天会不请自来?”我才不管他呢,但是一想到刚才我唉声叹气的样子很可能被司马御秦看到,心里便没来由的懊恼起来,这里是紫藤山庄,不是迷忽谷,我怎么可以轻易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感受。
“荷卉苑?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由于月光的缘故,为什么看上去司马御秦的表情比我还要疑惑。
“这里不就是荷……”我的话语在看到御龙楼三个字时戛然而止。杏桃说过司马御秦住在御龙楼,我怎么会来到这里。
“怎么,难道夫人忍受不了寂寞,今晚想与我共枕而眠?”他又用到“夫人”,仔细看看,果然是我的错觉,司马御秦的脸上分明写着不屑与鄙视,哪儿来的疑惑。
“庄主真会说笑啊,妾身刚到紫藤山庄不久,对庄里的一切都还不太熟悉,由于晚上睡不着才会兴致所至出来散步,没想到竟然误闯进庄主的寝室,如果妾身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庄主您多多担待。”我违心地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特别是讲到“妾身”时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连自己都觉得恶心。
司马御秦露出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仿佛在他眼中,我与那种不知羞耻的女人没什么两样,我不禁恼起来,“更何况想要与庄主您同塌而眠的女人多的是,我奕禾还不会下贱到这种程度。天色也不早了,请容妾身告辞。”说完我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便径自绕过他身旁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一脸错愕的司马御秦。
……
司马御秦若有所思地走进房内,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张倔强的小脸以及先前她唉声叹气的模样,奇怪,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江湖传闻堂堂的迷忽谷谷主不是阴险毒辣,狠毒无情的吗,为什么这和印象中的她不太一样?还是她根本就是装出来的,抑或是她潜藏中的本性。司马御秦的思绪混乱极了,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世上竟然会有女人扰乱他的心神,一个女人,可能吗?想到这儿,司马御秦忽地吐出一口鲜血,想到刚才的战斗,他不禁皱了皱眉头,哼,双面阎罗,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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