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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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绛邑县主簿叫陈宫,陈公台?”林昆一脸惊讶的看向贾逵。。
“正是,听说此人是程德那个老贼的幕僚出身,在绛邑的官声还不错,比程氏父子要好的多!”贾逵提起程德,不自然的露出几分咬牙切齿。
林昆没在意这点,拍着额头在消化这个意外消息。这次本来只是想和贾逵闲聊一下,联络联络感情,没想到意外得到这么个消息。
有这个人在,自己的计划到底能不能成还在两说,失误,真是失误,连对方情况都没调查清楚就定下计划,实在太过妄为。难道是这段时间太顺,让自己失了戒心。这可是英雄辈出的东汉末期,不小心谨慎,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林昆考虑片刻,随意说了一句就匆匆离去,留下贾逵若有所思。
现在杨家车队分为三个部分,韩浩的精锐骑兵,林昆招募的私兵死士,还有俘虏的盗匪及家眷,这些俘虏没有安置在这里。
车队内最有作战力的当然是韩浩的精锐骑兵,而且整个安排上,韩浩手下这支力量也是决定性的。
林昆出了营帐,直接去找韩浩,那知才走了几步,就看到韩浩气急败坏的匆匆跑来,一见林昆劈头就道:“绛邑县令程德率领近千兵卒出了县城直奔此地……真是好大的胆子……”
先是一愕,随即一喜,看来韩浩的侦骑果然不是盖的。
沉吟片刻,林昆才故意说道:“可知他们为何而来,也许这是个误会!”
“误会?哼,那个程德宣称自己的儿子被匪盗杀死,还扬言我们车队包庇了匪盗,所以要来搜查。”韩浩说到这里,似乎意识到什么,话锋一转,“此事颇为蹊跷,他的儿子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也许我们故意停留此地让他们生疑,那天你离开后有些绛邑豪强想来拜访文先公子,被我打发回去,看来他们还真是迫不及待!”韩浩眼中露出狼一般的寒光。
林昆却听的直想笑,这个韩浩真可爱,自己不过给他起了个头,他就将剩下的全都补全,估计这会就算自己告诉他,程德真的只是因为儿子被杀来找车队麻烦他都不会信。
大多数时候,谎言比实情更容易取信人。
见韩浩如此,林昆故意皱皱眉头,安慰道:“幸亏我们也有所防备,到时兵来将挡就是。若他坚持要强行搜查,我们大不了驾车离去,他们胆敢追击,就和前几次伏击盗匪一样,半途而击。我身份尴尬,应对之事还请韩县尉出面。”
韩浩想了想,觉得这样更能看清对方目的,免得被林昆故意激怒对方,导致问题恶化,点点头:“就依林公子所言,若他们真敢无视杨家,执意妄为,我等自不会束手待毙!”话语一停,看了看林昆,赞赏加惭愧的说:“幸亏林公子先有所闻,不然定被贼子算计了去。”
林昆好笑不已,口里连连谦虚,又商量片刻,再次完善了行动计划,两人才分头行事。
虽然程德的确如预料那样来找车队麻烦,可林昆心里还是有点疙瘩,陈宫这个人始终像根刺一样的横在心中。
考虑片刻,林昆叫来郝昭:“整备车队,准备启程!”
郝昭一怔,拱手应是,转身就去准备。
车队刚一露出动身的迹象,就不知从那里冒出一群绛邑衙役出来,叫嚷着让车队停下,有几个还想耍横,却被士卒拿刀枪逼住,一顿暴打,骨头都不知断了几根。
眼见对方比自己还狠,这些衙役纷纷缩头,围在外面穷嚷嚷,不敢真的靠近。
郝昭没去管他,按照林昆的吩咐整备着车队,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
林昆穿着一身普通兵士皮甲,望着营地外嚷嚷的衙役,心中了然,这些人十有是陈宫派来的,就是不知自己这么一动,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此时林昆还不知道,他所忌惮的陈宫此刻正在县衙内长吁短叹,一筹莫展。
官道上,坐在马车内的程德一迭声的催促着手下,还将自己的亲信卫队充做执法队,不断喝令士兵加速前进。无论是巡逻兵丁还是程家私兵都被驱赶的满头大汗,浑身湿透,不过没一个人敢懈怠,程德的凶残暴虐实在让人害怕,那些骑在马上,目光冰冷的甲士卫队绝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加上程德此刻极端愤怒仇恨的心情,没来由的触了霉头肯定会枉送性命,那才冤枉。
在还有一半路程的时候,先期派到附近的衙役报信说杨家车队有起行的迹象。
程德更是焦急暴怒,厉声催促,让绛邑县尉和程河疲于奔命,简直是拿马鞭抽着士卒前进。充做执法队的程德卫队更是拿出十分精神,一连杀了三个掉队的士兵,让剩下的士卒无不胆颤心惊,拿出吃奶的劲头向前冲,终于在杨家车队启程前一刻抵达。
“车队禁行……”
打头的一个骑兵眼见车队已经开拔,连忙高声大呼,喊的太急,一口气没接上来竟是岔了气,双眼翻白的从马上摔了下来,后面几匹马撒不住蹄子,从他身上踩踏而过,转眼变成一团肉泥。
士卒大哗,这还没怎么了,自己就折了一人,这也太他娘的邪门!
程德没在意这些小事,他此时只有一个念头:要给自己儿子报仇,管他们什么弘农杨氏,敢动我儿子,就要让你们陪葬。
好在车队被这么一喊,到还真停住了,围成一个警戒的队形,虎视眈眈的看着来路。
衣衫滴水,气喘吁吁的士兵们终于赶到,上气不接下气的拦住车队。
几名在车队前方嚷嚷的衙役连忙迎了上去,一个干瘦小巧,目光透着机灵的小个子抢先几步想凑到程德的马车前,被几个甲士拦住,连忙高声道:“大人,我看见了,那个害死公子的女人就在车队内!”

车窗倏然打开,露出程德那张没有丝毫表情的胖脸,盯着眼前这个瘦小衙役,冷森森问道:“丁二,你真的看清楚了?”
“千真万确,那个女人就在车队中,刚才他们要跑的时候,这个女人被几个人带上那辆马车,这是小人亲眼所见,绝对不会有错……”
若是林昆在这,一定可以认出这个指天划地,赌咒发誓的小衙役丁二正是当初逃跑的那个程明护卫。
面无表情的听完丁二的讲述,程德不置可否的盯住他半晌,突然喝令道:“来人,将丁二等人看押起来,等会儿带去对质!”
说完程德的马车越众而出,来到杨家车队前,还没说话,杨家车队内就响起一声暴喝:“来者何人,此乃弘农杨彪公子车队,欲以何为?”
郝昭策骑而出,盯着眼前这辆马车。
程德从车窗探出头来,冷冷盯着郝昭,过了一会儿才对插着杨家旗帜的马车高声道:“杨文先可在?本人绛邑县令程德,听闻公子过境,前来拜会!”
“不必了,文先公子是看望了叔父杨奉大人后回乡,早有言在先,沿途地方接洽一概不见……程县令的好意我代文先公子谢过。”韩浩从队伍中策马走出,越过郝昭来到马车前,冷然看着程德,嘴角含着冷笑。
程德狠狠盯住他,撇了撇嘴唇,蹦出几个字:“你是何人?有何资格替杨文先说话?”
“我乃杨县县尉韩浩,奉杨奉大人之令护送文先公子回乡,负责沿途一切应酬事宜……文先公子马上要启程,无暇和他人会晤,大人请回吧!”韩浩一拨马头就要回去。
“且慢!”程德脸上露出暴虐不耐的表情,粗着嗓子叫住韩浩,语带质问道,“我乃是怀着诚意来拜会文先公子,你不过区区一个县尉竟敢为杨文先做住,若我是他,定当让人打烂你的嘴,让你知道规矩。”边说边看了杨家车队一眼,发现队伍中的马车丝毫没有动静,顿时大为失望,更增怒火。
韩浩却被他这番轻视气炸了肺,对方带着这么多人气势汹汹前来不说,一上来就要见文先公子,若不是为了确认文先公子是否在车队,岂能如此?王匡贼子其心可诛,程德混蛋胆大包天,真以为一个太守,一个县令就能拿任意捏杨家,狂妄之极。
心中怒火升腾,韩浩脸色越发冷峻,盯着程德不客气的道:“你也是一方县令,说话莫要闪了舌头才是!”
程德一怔,他还真没想过对方一个县尉就敢讽刺自己,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一方县令,还是受害人……看来杨文先真的是凭借家世狂妄放肆,难怪敢杀我明儿。
想起儿子凄凉的死状,程德再也忍耐不住,猛然暴喝道:“杨文先,你给本大人出来?如今你不过是个去职的待罪之人,还敢在绛邑杀人焚屋,毁村劫女,本县身为一方父母,岂能容你。来人,给我去抓杨文先。”
韩浩怒目一张,横枪马上,声如巨雷:“谁敢?程德,你这无耻小人,胆敢胡说八道,诬蔑文先公子。我到要看看,谁敢上前?”
程德冷哼一声,满脸通红的盯住韩浩,恶狠狠的吼道:“诬蔑?现在人证俱在你们还敢狡辩,带他们上来!”
几个甲士推攘着四个人上来,三个做衙役打扮,一个穿着破烂仆从衣,满脸青紫,浑身伤痕。衙役里面就有丁二,其他两个也和丁二一样,是程明的护卫,不过当时他们在外面看守马匹,和丁二关系不错。丁二逃跑的时候也将他们鼓惑逃走,后被程德一起抓了回来。
韩浩一怔,莫名其妙的看着这四人,他根本就不认识他们,做什么人证?
程德冷冷看了韩浩一眼,对着车队中的马车高声喊道:“杨文先,我手下人和你的仆从都证明是你杀人劫色,就算你躲在车内也是没用的,这个官司就是打到陛下面前,我也不怕!”
“你血口喷人……”韩浩怒吼一声,一挥长枪,“你这狗贼,胆敢诬蔑攀咬文先公子,狂妄已极……我们现在就走,看谁敢拦!”愤怒无比的扫了程德一眼,韩浩策马而回。
他心中认死对方为了确定文先公子行踪,故意诬蔑攀咬,现在竟然弄出什么人证,还文先公子随从,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个随从?这样一想,连敷衍对方的兴趣都没有,直接准备走人,若对方真不依不饶,那就不用客气。
此刻韩浩连仅剩的一点顾虑都抛开啦,对方已经裸的进行诬蔑,再说什么都是白搭,总而言之,不让对方得逞就是。
程德此时却是另一番感受,自己拿出人证,对方理屈词穷不顾而去不说,还敢反说自己是攀咬,难道我儿就白死不成?
越想越恼火,胸中暴虐愤怒升至极至,猛然一拍车窗,大声吼道:“杨文先,你若再不出来,休怪我不客气!”
韩浩理都未理,郝昭冷冷扫了他一眼,一挥手,下令车队起程。
程德再也忍耐不住,暴怒无比的吼道:“给我抓住他们,活捉杨文先者,赏十金!”
厚利重赏一下就让士兵们兴奋,不顾身体劳累,狂呼大叫的向着车队冲来。
车队护卫措手不及,抵挡了片刻竟是一轰而散,只有少数一群人护着马车向外逃去,沿途辎重丢弃无数,狼狈不堪。
“给我追,抓住杨文先!”
程德此时什么都顾不得,满脑子都是抓住杨文先为儿子报仇,至于后果什么的早已抛之脑后。
绛邑兵卒更是盯住那十金的重赏,一股脑的跟着马车追去,四散的车队护卫竟没几个人去注意。
战场情况顿时一面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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