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主谋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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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夏末,后院中百花盛放,姹紫嫣红,小草青青,绿意盎然,真是青草空翠,夏花绚丽
还有一条碎石小路蜿蜒而入,曲径婉转,清雅幽静。
董昭看的笑容满脸,林昆却对眼前景物没什么特别感触,他在山林中逛了大半个月,这样的景观只能引起恐怖的回忆,丝毫谈不上诗情画意。
带路的蒙面女子一直在偷瞧林昆,见他脸色漠然,心中顿时坎坷起伏,思虑万千:难道他不满意这里的布置?也是,他是如此聪明,又有本事,岂能看上这里的花花草草……
不知为何,蒙面女子的心情也低落下来,将二人带到凉亭后,淡淡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董昭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花丛后,才转过头对林昆道:“林大夫,这位马小姐一向羞涩,对你到是另眼相看啊。”
“对我,没弄错吧,才见面而已!”林昆不以为意的摇摇头,“对了,县丞大人,你说有关乎我性命的大事,到底是何事快说吧!”
董昭微微一笑,突然问了一句:“林大夫有如此见识,对当今朝政有何看法?”
“看法?”林昆愕然,半晌才说了一句,“我才从山林中出来,不知道这些!”
不以为意的摇摇头,董昭突然说道:“自从圣上受到身边宦官蒙骗,再次大兴党禁之后,朝政日非,混乱不堪。但从整体上来说,不过是世家公卿和外戚宦官之间的纷争,朝廷之中诸多缘由,都是因此而起……”
“你不用和我说这个,我才从山中出来,对这些不了解,说了我也不懂!”林昆边说边翻起脑中的党禁记忆,好像在东汉末年是个挺大的事情,据说那些士子名人都以‘入党’为光荣之事,不‘入党’还不高兴,死皮赖脸,拼死拼活的找条件要去‘入党’,好像挺乱的。
被打断的董昭略带深意的看看他,话锋一转:“我明白林大夫不想介入朝政纷争的心意,但你今日帮助马翁已经得罪卫家,只怕想脱身事外已不可得。”
“不是吧,我只是说清一个事实而已,不至于这样就被卫家嫉恨吧?”林昆满不在乎的说了一句,好像并不放到心上。
“林大夫初来乍到,可能有些事情不清楚。马翁的云来酒店是和河东卫家齐名的商贾世家翼州甄家在本县所建,后来为感谢马翁救了甄家现任家主,故而将此酒店转增给马翁。马翁仁义,拒绝此议,只肯获得酒店一成利为己所得,还请求甄家派一个账房在此管理日常账目。甄家不许,经过双方协商,马翁答应将获利一半做为自己所得后,甄家才同意派账房。不过自此后,甄家就从来没有从酒店收入中拿走一文钱,而是将所有收入都反馈到酒店中。虽是如此,但酒店遇到大问题,甄家也不会坐视不理。
马翁心地仁善,将自己从酒店所得用来救助杨县贫苦之人,可以说杨县大半穷人都多少受过马翁恩惠。若店中不是时疫,县令大人又和马翁发生冲突,极有可能引起民变。至于东街酒店却是河东卫家的产业,和云来酒店共为本县最大的酒楼之一。双方平时关系还算过的去,至少表面相安无事,这次如此做为,十有是卫家授意。朝廷定价一斤金一万钱,若无卫家支持,区区一个掌柜,何能动用十斤金来收买一个伙计?另外,县令大人到酒店,也是因为卫固的挑拨激将之言……林大夫,说到这还不明白吗?”
董昭目视神态不变的林昆,脸上的笑容一收,语气轻缓而慎重:“卫家一直和朝中宦官有联系,现任家主卫弘更是和昔日大宦官曹腾的养子,当今太尉曹嵩相交莫逆。曹嵩和奸宦王甫一直狼狈为奸,互相勾结。县令大人的族兄,司空大人杨赐杨司空和王甫一直针锋相对,彼此敌对已有多年。
而卫家虽然家资富有,交游广阔,隐有独霸河东之像,但从本质上来说,无非一商贾而已,若无特殊缘由他们实无理由陷害县令大人……林大夫,这次交浅言深,只是我不忍见到林大夫这样心善之人遭遇无妄之灾。话说到此,今后之路还请林大夫多多小心!”微微一拱手,转身离去。
林昆愣了半晌,阴晴不定的考虑许久才恼怒的一跺脚大喊道:“要说就说清楚,说一半算什么!”狠狠一拍凉亭,也跟着离去。
回到大厅,董昭已离去,官府中人只有穆顺留下来善后。

面对其他人问询的目光,林昆无心解释,反到拉住马掌柜,问了一句让对方大吃一惊的话:“那个王甫是谁?”
“林大夫不知道吗?”马掌柜吃惊的扫了他几眼才缓缓说道,“他乃是天下读书人最痛恨的朝中奸宦,就是他兴起党锢之祸,杀了窦武大将军和陈蕃太傅,并派御史中丞段颎捕杀太学生数千余人。此事已经轰传天下,林大夫难道不知?”
林昆沉默不语,他对当今的政治形势几乎没有了解,从典韦,关羽那里了解的一些东西多是下层社会的生活常识,根本没涉及到这些上层政治斗争。问他这些实在是问道于盲,只是明白他帮了马掌柜,很有可能惹下大麻烦。
想了想,将马掌柜叫到一边,把董昭的一些分析透露给他听,特别是提到此次事件十有涉及到朝政上的争斗时。马掌柜面无人色,浑身发抖,好半天才安静下来,眼神却还透出一片惊恐。
反手抓住林昆,哀求道:“小哥智慧高绝,奇谋百出,一定有办法……只要能保住这酒店,小老儿生死无所谓,还请小哥看在酒店关系杨县上百家人生计的份上,帮老朽一把,老朽求你了!”边说边要给林昆跪下来,却被他一把搀扶住。
望着一脸哀求的马掌柜,林昆心中苦笑,终于醒悟到董昭为何要单独给他说这些,却又不说什么的匆匆离去,其目的就是让他帮马掌柜担下这干系,就是不知他从何肯定自己能帮马掌柜?自己对此都没信心。
董昭已经说的很清楚:县令大人和朝中那位杨司空是亲戚,杨司空和那个很牛的太监王甫是对头,王甫和太尉曹嵩关系很好,曹嵩却和卫家老大卫弘穿一条裤子的,而卫家在杨县的酒店和马掌柜是竞争对手关系,其中还牵涉到冀州甄家的样子。
听起来很复杂,其实很简单。卫家想通过陷害云来酒店,既打击经济上的对手,又打击政治上的对手,一举两得,只是这个计划却被林昆给破坏了。
换句话说,他林昆才从山林出来二天,就已经得罪卫家,当今太尉以及那个很牛的太监王甫。
这都是些什么事?救个人竟然拉出这么大一皮条事,最糟糕的是还惹上一个庞然大物。他可没典韦那本事,若是别人找他来报复,十有小命不保,要不先回山林躲躲?
想起卫固临走前那道阴狠的眼神,林昆就不指望对方大发善心,放自己一马。
看了一眼脸色愁苦,却满带希望看着自己的马掌柜,心中终究是忍不下这个心,不由暗骂一句:林昆啊,林昆,你就是心太软,成不了大事,唉……
自怨自哀几句,林昆开始考虑如何解决这个困境。
得罪卫家是肯定的,可我们是为县令大人得罪的卫家,能不能从这里想想办法?另外,董昭,卫弘,曹嵩,杨赐,这几个人名非常熟,自己绝对听说过,让我想想,曹嵩?卫弘?卫弘,曹嵩……
啊,这不是曹操他老爹和资助他造反的人吗?不是吧,我还想早点投靠曹操,得罪他们不是自绝后路吗?
林昆只觉悲愤无比,我不过是想偷点巧,混碗饭吃,不带这么玩人的吧?
一时之间,愤懑于胸,良久无言。
马掌柜在一边看到他的神色,以为他也没办法,一股巨大的丧气感涌上心头,颓然坐下来,悲伤无比的说道:“小哥如此智慧都没办法,看来真是在劫难逃。老朽死不足惜,只是亏对东家信任……老朽……”
“掌柜,若真如此,错不在你,不用如此哀伤。”计账房从一边走出来,拱拱手,无奈的说道,“我非有意听掌柜和林大夫说话,只是有事要和掌柜说才过来,无意中听见掌柜和林大夫所言。昔日东家就有意将酒店送给掌柜,是掌柜仁义才让东家派某于此……若真事不可为,掌柜还是回冀州吧,现在是少爷当家,他不会不管掌柜的……”一股心酸将话语打断,长叹一声,坐到旁边。
马掌柜悲伤无比,计账房沮丧落魄,两人面面相对,久久无言。
林昆回过神来,不解的望向二人,半晌才说了一句:“两位,事情还没到绝望吧,要想摆脱这次困境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啊!”马掌柜和计账房齐齐出声,犹如溺水之人抓住稻草,齐声问道:“林大夫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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