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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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林昆还高卧不起,马掌柜就找过来。。
对老丈人当然不敢怠慢,林昆匆忙洗漱完毕,还没开口马掌柜就说道:“阿昆对治疗外伤可有心得?”
“治疗外伤?怎么回事?”这和自己想的不一样,林昆皱起眉头。
马掌柜到是很快说道:“大公子护卫头领的一位兄弟被路匪所伤,如今高烧不退,神思昏迷。大公子听闻你救治了酒店时疫,所以想让你去看看,此外我也提过你的一些事情,大公子很感兴趣。”
这样啊?
摸着下巴考虑片刻,林昆点头道:“我可以过去看看,至于能否治疗却无把握!”
马掌柜连连点头:“尽力就好,是否有什么要准备?”
想了想,林昆收拾起一个箱子,装了一些东西进去交给徐晃拿着,跟着马掌柜来到酒店。
刚一进后院,就看见一个黑壮马脸的丑陋巨汉正站在自己经常住的小院外,一见到自己,目光一亮,上前一步大声道:“你就是那个大夫?”
徐晃眉头一皱,正要上前,却被林昆拉住,在马掌柜说话前接话道:“不错,你是谁?”
“某河北文丑,乃大公子护卫!”圆睁双目上下打量,似乎不怎么相信他有本事的样子。
文丑?
林昆反到一呆,还没说话,马掌柜却已见到甄豫走出,连忙上前道:“大公子,他就是老朽小婿林昆,精通医术,酒店时疫也是他所解。”
甄豫目光一亮,无论在那个时代,医术高明的大夫都会受到礼遇。当今天下时疫频频,还没听说那个大夫能救治时疫,由此可见此人的高明。
“翼州甄豫见过林大夫!”
“杨县林昆见过大公子!”
“客气,林大夫年轻有为,马掌柜好眼光!”
“大公子心思稳重,昆不如也!”
两人客气了几句,就在文丑的引领下,来到病人所在的偏房。
刚一推门,就闻到一股浓厚的药味。
林昆想了想,突然说了一句:“大公子,可否让我先单独看看这位病人,人多眼杂,有些事情……”
“当然!”甄豫不等说完就连连应承,胖胖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我和诸人在门外等候,林大夫可自便!”
余人闻此,也停下脚步。
感谢的点点头,从徐晃手中接过药箱,林昆走进房屋,双目一扫,就看见床榻上躺着一人。
此人现在满脸通红,呼吸沉重,刚一靠近就感受到一股热力,病情不轻。
轻轻来到床榻边坐下,林昆仔细打量一番这个病人,虽是双目紧闭,呼吸急促,但也可看出此人相貌威武,身躯粗大,不难想像出此人之前的风范。
林昆暗赞一声,暗自猜测这人是否也是某个名人?出一趟医竟然会撞见文丑,这让他有了某些古怪的期待。
一边想,一边慢慢掀开薄被,一股热气扑来。
扫了扫浑身缠满白布的病人,林昆露出苦笑,其实他的医术也是半调子,不过现在也只有硬着头皮上。
解开一块白布看了看,发现已经被人上好药,虽然看不出这是一种什么药物,但效果应该还是不错。
接连看了几个伤口,林昆心中大致有谱,这人受的都是外伤,如今高烧昏迷,十有是因为伤口感染引起的。
考虑片刻,林昆有了一些腹案,别的病症不敢说,但这种外伤引起的昏迷发烧他到是有些办法。
重新扎好布条,轻轻盖上薄被,林昆走出房间,甄豫上前问道:“此人如何?”
“他可是公子的护卫?”林昆不答反问。
甄豫微一犹豫,文丑已经上前大声道:“他是某兄弟,为路匪所伤,可还有救?”
“兄弟?”林昆看了他几眼,露出古怪的笑容,“既然如此,我等会给他开一些药物,你喂他喝下。”
文丑面色不耐,正要反对,甄豫已经说道:“没问题,有劳林大夫。”
林昆此刻越发肯定这个伤者和他们关系古怪,不过这不是他关心的问题。
拿出药箱留下一些草药,又叮嘱了几句,林昆一转头却看到云绣的丫鬟小蔷在花园内对他偷偷招手,似乎想叫他过去的样子。
“我听马翁说及林大夫机智过人,谋略百出,不知甄某是否有幸请公子一谈。”甄豫背对着小蔷,示意文丑接过草药,满脸微笑的看着林昆。
迟疑片刻,林昆看了马掌柜一眼,见他也一脸渴望的看着自己,无奈笑了笑:“大公子过奖,请!”
甄豫爽朗一笑,将林昆让进大厅,马掌柜在一旁相陪。
“林大夫,马翁虽是我甄家掌柜,但家父一直以家人待之,此次来杨县也叮嘱我不可对马翁无礼。既然你是马翁之婿,当非外人,某托大,叫你一声林老弟可好?”甄豫目光炯炯,直视林昆。
“那某就高攀了!”林昆不动声色道。
“好,此次前来杨县,竟然能遇见如林老弟这般人物,无论此行结果如何,此已不虚此行。”甄豫笑的很爽朗,也很开心,看不出半点做作。
马掌柜也在一旁笑起来,随意说了几句谦虚和感激的话语让气氛更显融洽。

笑谈过后,甄豫随口说起一些各地的见闻,他的语气亲切,极会察言观色,几句话就看出林昆对朝政消息颇感兴趣,顿时话锋一转,说到当今最为轰动的‘党锢令’身上:“……党锢令一出,京师震惶,自三公以下,文武百官无不痛哭流涕,多有太学生愤而离京者……宦官气焰,一时无双,黄门令王甫派出心腹爪牙前往各州郡索要贿赂,背着陛下,私自以官职出售……我甚至听一京师好友提到,卫家家主卫弘得其机宜,奉上千金,谋得多个官位。”
说到这里看了看林昆,发现他正若有所思,顿时心中一笑,话锋一转:“此事毕竟是朝堂之上的纷争,我等乃商贾,为朝官所轻,就算有所牵连也和我等无关,反到是当今陛下的某些作为,大有商贾之风,甚至引得京师驴价上涨,实在让人叹服。”
林昆一怔,顺着话音问道:“何出此言?”
甄豫故意看看四周,神秘的一笑,语气一转低沉,仿佛说悄悄话一般的说道:“陛下在后宫西园内修建了许多店铺,并命宫女宦官伪做商贾,并以宫中物事为货物,让彼叫喊贩卖,自己扮做买货之人,亲自驾驶四驴之车在西园内来回奔驰……此事传出后,京师多有模仿,以至一驴难求……如此行径,可不为我等楷模?”
他说的有趣,表情又搞笑,让林昆心头大乐,畅声大笑。反到是马掌柜听的摇头叹息不已,脸色不愉。
甄豫目光一转,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顿时有了计较:马翁确为至诚之人,至于这位林公子反到是心思灵巧之辈,少有敬畏之心。
林昆笑罢,看了看甄豫,对这个亲和善言的甄家大公子感觉很好,当下开言道:“大公子言语有趣,昆失礼。只是大公子自京城而来,可留意河东沿途景象?”
甄豫目光一转,爽快的说道:“要说景象,到也看到一些,不过最让我意外的还是杨县城外的那些流民,比之沿途所见,多了不下百倍,不知到底有何变故?”
林昆看了马掌柜一眼,却见对方也在看他,顿时心中有数,连声说道:“大公子有心,此事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不过就是卫家秉承某些人的意图要打击杨家,我等只是受了池鱼之殃。”
甄豫笑容不减,很诚恳的说道:“愿闻其详!”
林昆也不客套,将他知道的一些事情讲述出来,马掌柜偶尔补充几句。
甄豫听着听着就收起笑容,虽然之前马掌柜和计账房讲了一些,但那有这次如此详细,听闻卫家和王匡的所为,甄豫心中犯起嘀咕:自己当初认为卫家要倒霉的猜测到底是否正确?
当林昆将一些能说出的事情讲述完毕,甄豫低头沉思起来,马掌柜也未打扰,屋内顿时陷入安静。
“如此说来,卫家在河东仍然势大难敌,为何听老弟所言却是时日无多?”不知过了多久,甄豫抬起头,目光略带些考量的看住林昆。
“大公子睿智,岂不闻强极则辱?论官吏势力,论世家影响,论对朝廷的熟悉,卫家无一能比的上杨家,如今杨县令只是因朝堂之争而被迫落于下风,只要朝堂风向一变,只怕杨家即可翻云覆雨,卫家只怕讨不得好去。”
甄豫目光微微一凝,追问道:“朝廷如今宦官当政,卫家和曹太尉以及黄门令王甫来往密切,杨家却因党人之故多有牵连,如何能有所作为?还请老弟教我。”
林昆呵呵大笑起来,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中才潇洒的说道:“大公子对京师的见闻在我之上,岂不知王甫如今树大招风,曹嵩朝不保昔,不出旬日,只怕变故将生。”
甄豫听的若有所悟,却又像什么都没明白,皱起眉头追问道:“可否明示?”
“在我看来,王甫势大正是其败亡前兆,其因有三。其一,虽然党锢令是陛下所颁布,但天下人都认为是王甫蛊惑陛下所为,如此一来,天下人恨王甫者不知其数,定有不畏死者揭露其奸;其二,王甫屡次得罪士人和太学生,早为朝臣所厌,只是因陛下宠信,方才拿他无可奈何,话虽如此,可这些朝臣定然对其切齿痛恨,一有机会定当让其不得脱身;其三……”
林昆顿了顿,突然对甄豫神秘笑了笑,在其疑惑的目光中才诡异的说道:“此事还是大公子提醒我的,既然当今陛下喜好经商,若他知道王甫将朝廷官位私自出售,却无一金回馈于他,将会如何?”
甄豫脸色一变,心头泛起惊涛骇浪,他也是个聪明人,加上久在京师,交游广阔,当今陛下喜好财货的事情他也知道。
别看王甫如今气焰嚣张,但说到底他就是个家奴而已,只不过他的主子是当今陛下。一个喜欢财货的主人得知奴婢将自己的东西卖出去,却又没将钱给他会是什么心情?
若是他自己,只怕立即会派人将其处死,以警他人。
但这事放在当今天子身上……
恍惚中,他仿佛明白了一些东西,看林昆的目光越发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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