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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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儿蹦跳着从徐荣房内出来,一时心情难禁,竟然顺着长廊跑到花园内,走在幽深的小径中,不仅不害怕,反到大为高兴的四处乱瞧。.
正玩的高兴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吓的她连忙躲进花丛中,目光闪闪的望着来路。
没多久,一个挂着斧头的壮汉匆匆而过,脚步带风的走向一座小院,正是林昆大哥那个叫徐晃的部下。
眼珠转了转,容儿好奇心大起,脚步轻捷的跟了上去,竟是身手不错。
在她离开不久,一个穿着酒店伙计服的年轻人走了出来,犹豫一下,还是将消息传递出去。
很快,林昆就知道那个不安分的容儿姑娘跟上了徐晃。
因心中有事,加上又是在酒店内,徐晃丝毫没有留意到身后多了个尾巴,七弯八拐的来到一个院子附近,这里有十多个手拿弓箭的汉子在守候。
对了口令后,徐晃刚走进小院,李乐就走了出来,眉头不展的说道:“这些羌人嘴很硬,咬死不说,只怕不动刑是不行的。”
徐晃裂嘴笑了笑,压低声音道:“公子说不用动刑,找懂羌语的弟兄把他们分开询问,不要让他们睡觉,几批兄弟轮流上,只到他们招了为止。”
“这样行吗?”李乐有些不信。
“试试看又没损失,更何况公子说这个肯定有效,总有人耐不住开口,只要一个人开口剩余就好说!”徐晃对林昆信心很足,干脆提议道,“我先来,你去休息,等会儿来替我!”
“好吧!”李乐没说什么,和徐晃一起走进院子。
容儿目光溜溜的看了片刻,正想找个地方钻进去,冷不防身边突然响起一声询问:“容儿妹妹,做什么了?”
“啊……”
“啊……”
一连两声惊叫,让容儿姑娘大吃一惊,张着小口回头一瞧,却是云绣一脸惊惧的按住酥胸,目光怔怔的看着她,显是被吓着了。
“原来是云绣姐姐啊,吓死我啦!”容儿姑娘长出一口气,后怕的拍拍前胸。
“容儿妹妹,你到底在做什么,一惊一咋的!”云绣也颇为不自然长出一口气。
“这个,嘿嘿,我看今晚月亮不错,所以出来赏月……对,就是赏月!”容儿姑娘干笑着,眼神闪烁。
“赏月?”云绣看看天空,恰好一片乌云挡住月亮,耸耸肩膀,提醒道,“现在没月亮可赏,早点去休息,我送你。”
“好,好,姐姐想的真周到。”容儿姑娘扶住云绣,灵动的大眼睛转了转,无可奈何的离开。
两人走远,林昆从花丛中缓缓走出,笑了笑,走回自己的小院。
第二日一早,一脸疲倦但精神很好的李乐拿了一大叠麻纸来找林昆,身边还跟着司马芝。
因为上次表现不俗,如今司马芝也被林昆重用,成为一名理断管事,负责处理流民中的纠纷和某些犯罪现象。
见他们一起过来,林昆有些意外,但也没多说什么,招呼二人坐在小楼前的石桌边。
李乐见司马芝在旁,犹豫了一下含糊说道:“公子的法子很管用,这是昨日那些人交代的东西,请公子过目!”
林昆很是坦然的接过麻纸,还对司马芝解释了一下:“昨日有羌人潜入杨县劫掠,被巡逻队歼灭,我让李乐连夜审问了一下。”
司马芝微微点头,对林昆的信任颇为感激。
翻开手中的麻纸,上面写满那些羌人的口供,林昆只看了两页就皱起眉头,当看完后思潮起伏,心火直冒,一把将麻纸拍在石桌上,怒容满脸:“子华,你看看,这些羌奴贼心不死,才吃了几口饱饭就又私下勾连,图谋不轨,实在是可恨!”
李乐一脸意外,似乎没想到林昆如此激动,至于司马芝犹豫一下,还是拿起麻纸看起来。
“公子不用气恼,无非是一些羌人不安分,此事也碍不到我们什么事!”李乐不以为然的劝解道。
林昆当然无法解释后世羌人对中原的破坏,五胡乱华的惨剧中,最让人痛心愤恨的就是那些归化的羌人,匈奴,因为汉政府安置措施不当,让他们生活在靠近关中地区,引狼入室,以至对中原损害之大,难于形容,可以说富饶的关中平原成为废墟,这些羌人匈奴当为首功。
想起这些,林昆心思难平,恨不得提精锐之师,学段颎一样横扫诸羌,还关中西凉一个安宁,也为后世解决一个祸害。
相比之下,司马芝看完后就平静的多,轻轻放下麻纸,考虑一下措词才道:“自光武先帝中兴以来,羌人叛乱此起彼伏,络绎不绝,朝廷出兵镇压多次,几乎可说年年都有血腥仇杀,大小动乱不计其数。此事原因子华知之不多,但子华却知朝廷为了平复羌乱,耗费的金钱数以亿计,可羌人叛乱如故,如今此事也不算太过意外,想必朝廷也有处置。”
林昆闭上眼睛定定心神,司马芝说的很对,东汉一朝羌人叛乱就没有平息过,虽然杀戮可以震慑一时,但只要一有机会羌人还是会叛乱,这已经不仅仅是军事能解决的问题。不过话说回来,也就是因为这样,东汉对羌人的防范很严,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出兵平叛,这次羌人勾连或许真算平常。
揉揉额头,林昆无奈道:“如今我们力量有限,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对了,子华有何事?”
司马芝放下麻纸,表情略带严肃的说道:“子华这些日子在流民中访查,处理纷争,了断实情,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有一些流民表面上没有联系,但细察之下却能发现许多不同寻常之处,我怀疑是有人特意派这些人混入流民中另有所图!”

林昆摸摸下巴,这件事不奇怪,王匡将这么多流民弄到杨县肯定有后手,混进一些人也是必然的,不过让自己白养这些人可不行。
“可以将这些人找出来吗?”
司马芝考虑一下才缓缓说道:“如果穆县尉能够配合,子华有信心将他们一网打尽!”
“那好,我去和穆顺说,你准备好等穆顺过去找你!”林昆当机立断的拍板。
司马芝点点头,和李乐说了一声,告辞离去。
见他离开,李乐才低声道:“公子,那个李文侯是浪中义从羌的头人,要如何处置?”
“外强中干之辈,先给他治好伤,等我来处置!”
李乐点点头,离去之前说了一句:“公子,夺取的那些羌人马匹都被送到公子故居处,某已经通知高顺大哥去点取!”
林昆嘴角露出笑容:“这次你们辛苦了,等忙完这段时间,另有重赏!”
“多谢公子!”李乐高兴的离去。
在院中走了几步,目光扫过那些麻纸,考虑片刻,收起麻纸向客房走去。
刚走出小院就看见徐荣正走过来,林昆连忙迎上去,寒暄几句后拉着徐荣来到花园凉亭中,将麻纸递给徐荣。
静静将麻纸上的内容看完,徐荣什么都没说的将麻纸还给林昆,双目若有所思。
林昆见他不说话,只好自己开口道:“这些羌人乃是关西烧党羌以及其他羌部中人,是为寻找萝衣圣女之女才潜入汉地,而萝衣圣女之女流落汉地被汉人收养的消息,却是义从羌的头人北宫伯玉提供的,李文侯参与其中,其目的是让关西羌人和段颎将军交恶,近而胁迫关西诸羌举行羌人会盟,再举叛乱……徐荣兄弟,我想问一句,容儿姑娘确是萝衣圣女和段颎将军的女儿?”
徐荣皱了一下眉,点点头,没说话。
“那一切都好解释!”林昆继续道,“北宫伯玉和李文侯举兵反叛缺少名目,有了这么个借口,定能触动关西羌人,若朝廷不早准备,西凉又将陷入战乱,可叹,可叹!”
徐荣再也忍不住,插口一句:“林兄弟,朝廷对羌人未有一刻放松警惕,北宫伯玉跳梁小丑,不值一提!”
“是嘛……”
林昆停了一下,没将黄巾起义的事情说出来,若他是北宫伯玉,一定会趁着黄巾起义的时候,举行羌人会盟,只要胜个一两仗,整个羌人部落的气势都将闹腾起来,到时西凉一地将被羌人复占。
徐荣见他似有不信,一时心岔,忍不住的多说了两句:“昔日将军横扫诸羌,各羌部落损失惨重,如今各羌部只是少少恢复一些元气,要想作乱,还需四五年之功,有此时间,足够将军从容布置,趁其举事之时一鼓而平。”
林昆闻言点点头,段颎果然不愧为杀神将军,竟是根本没想过安抚羌人。趁其暴乱之时迎头痛击,一举平之,一次之功换来十年安宁,整个朝廷除了段颎有这样的气魄,旁人只怕想都不敢想。
不过想法是好,可这样的计划非大能者不能为之,段颎如今自身处境堪忧,若他身故,羌地局势肯定迅速糜烂,加上黄巾一事,到时朝廷只怕会焦头烂额。林昆蓦然想起历史上的这次羌人叛乱,好像就是在黄巾之乱期间,不过据他所知,主导这次叛乱最有名的是韩遂和马腾,这个北宫伯玉到并不是那么知名。
如今听了徐荣之语,林昆对某些问题有了更深的看法,很显然,朝廷对羌地的防范布置都是段颎经手的,当他在朝争中失败身故后,这些布置估计也出了很大问题,最终导致羌人再度爆发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叛乱。好像董卓就是在这次镇压羌叛中获得巨大资本,最后领兵入京师,成就一代枭雄之业。
这么说来,羌人叛乱到不全都是坏事……
“林兄,林兄……”
林昆醒过神来,略带歉意的说道:“方才想到一些事,请徐兄不要见怪!”
“无妨,无妨……”徐荣迟疑片刻,才缓缓说道,“林兄,羌人之事暂且不谈,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如何开口!”
“徐兄直说,能办到昆绝不推辞!”
犹豫一下,似乎在考虑措词,好半天才缓缓说道:“容儿很喜欢林兄弟送的香水,故而想再找林兄弟换取一些,只是此物珍贵,也不能让林兄弟吃亏,所以我想用那三匹汗血马向林兄换取,不知林兄意下如何?”
意外,惊喜,饥饿的时候被馅饼砸了脑袋,缺钱的时候中了五百万,说的清,说不清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愣愣望着徐荣。
徐荣见他发怔,心中有些误会对方不愿,一时汗颜道:“我也知香水珍贵非同一般,若此要求让林兄为难,当某没说过……”
“不为难,不为难……嗯,只是香水虽制造不易,可徐兄那几匹汗血马价值更高,这让我很为难……”
“林兄愿意就好,别事就不用计较!”徐荣有些担心林昆不舍,眼见他有松口之意连忙插了一句,心情竟有些急迫。
林昆见此点点头,将徐荣带到一间独立的小屋前,轻轻推开门,一股浓郁的香味的飘散出来。
“家中的香水都在这里,徐兄可以全拿去,能够换取几匹汗血马就留下几匹!”
徐荣看着眼前二十多个粗竹筒,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总算完成容儿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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