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邱处机衍述血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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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的外面更是热闹非凡,宫中已被金人搅得人仰马翻,当然也就惊动了殿前指挥使司.大批的禁军迅速地将各个重要之处保护了起来,并源源不断地正向着宁宗的寝宫这边涌来.
陆无双与司马乘风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来到了大殿的飞檐上,二人正一边饮着酒,一边观赏着下面的殊死搏斗.
司马乘风见刘二祖不敌**和尚,忙对陆无双说道:“喂,‘鬼钓神叟’,那和尚似是还有点门道儿,姓刘的那小子怕不是他的对手。喂喂,别光顾着喝了,要不你先自个儿喝着,待老化子下去会会那和尚?”
司马乘风刚要往下跳,却被陆无双一把扯住,道:“喂喂,大酒葫芦,凭什么要你先下去,撇下老子一人多没意思?”
“那就先由你去。”
“凭什么要老子先去?老子酒还没喝够呢。甭管那么多,来来来,喝酒喝酒。”
司马乘风见刘二祖已是险象环生,心下不由得大是着急,忙捅捅陆无双:“喂,老不死的,姓刘的小子真的快撑不住了,他可是姓杨的那小子的义兄,咱们可不能见死不救呀。”
陆无双的小眼珠儿一转,道:“那咱们就猜拳,三局两胜,谁胜了谁就先下去。”
职司马秒风素知他的秉性,情知拗他不过反会误事,只好同意道:“好好好,老子依着你就是。不过可不许撒赖。”
说完,二人就在大殿的檐上吆三喝六地划起了拳来。
听到二人的划拳声,下面的人急抬头望去,才知原来在房檐上还有二人。
下面的争斗正如火如荼,上面的划拳声却是神定气闲,两相交映,令人捧腹不已。
杨如雪也早看到了刘二祖已是险象环生,他有心前去帮上一把,但怎奈他所面对的钱不悔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数次欲向刘二祖靠拢,但又数次被钱不悔将去路截住。他正在暗暗叫苦之时,突见陆无双与司马乘风双双现身,禁不住喜出望外,忙高声叫道:“陆老前辈,司马前辈,快来助我二哥。”
陆无双却是半点也不理会杨如雪的叫声,直到与司马乘风将三拳划守,却是司马乘风因惦念着刘二祖的安危,一时心神不定,被子陆无双连手了两拳。只好对他说道:“老不死,老子输了,你还不赶快去?”
赢了拳的陆无双,象个孩子似的欢呼一声,自房檐上飞身跳下,也不答话,便呼的一拳直捣向**的左肋。
**正与刘二祖在激战中,却是被他占尽了便宜,眼见得只要再加上一把劲,不出十余招便可将刘二祖置于死地,却不成想半路上又杀出了一个程咬金。试想陆无双又是何等的功力,他的这一拳打出,如同挟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在声势上先已夺人心魄。
**见陆无双的拳势来得迅猛,那敢稍有大意,急忙闪身避开这一拳,刘二祖却是趁势脱出了**拳风所及的范围,可见陆无双这一招使得恰到好处,干脆利落地便将人救了下来。
陆无双见自己一拳不中,便冲着**嘻嘻一笑,道:“咦,大和尚,功夫不赖呀,再尝尝老子的‘罗汉神拳’吧!”
说着,他的双拳挥动,但见无数的拳影暴风骤雨般地向着**袭去。
却说赤鲁兀儿与杨妙真对敌之际,早已被杨妙真的一对花枪杀得一身臭汗滚滚而下,正没奈何之际,却突见有一物迎面疾射而来,他急欲闪避时,也休怪他学艺不精,只因那物来得太过迅疾,那容得他躲得开,只面门上着了这一下,已将他打得眼前金星胡乱迸溅,不待他看清眼前闪动的是元宝还是冥钱,早被杨妙真手起一枪贯喉而过,只听得噗嗵一声倒在了尘埃中,眼见得是不活的了。
司马乘风凌空飞下,去来鲁兀儿的尸体旁穿上他那双破草鞋,反手又是一指,却是正中来鲁花儿的中府**。杨安儿趁势挥起一刀,但见红光迸现,已将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分成了两段。
可怜来鲁花儿兄弟,一生作恶多端,到头来不死在故乡落个安葬,却偏偏要千里迢迢地跑到江南之地,自找这身首异处抛尸他乡的下场,这也是天理昭昭因果相报的道理。
杨安儿兄妹手刃恶贼,心中自是高光异常,兄妹俩忙收前谢过了司马乘风。
司马乘风却是哈哈大笑道:“女娃儿,甭谢甭谢,只要给老化子置办一双草鞋老化子还要谢谢你哩。”
陆无双虽然在与**的激战中,但他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当他听到司马乘风之言时,忍不住高声笑骂道:“大酒葫芦,你也老大一把年纪了,才帮了人家的一点小忙,就急着讨赏钱呀?”
司马乘风却是毫不在意地大笑道:“老化子就是这付德性了,你管得着吗?老子本就是个臭要饭的,向人家讨一口饭吃正是老本行哩。”
这一边在嘻笑谩骂,另一边的情景却是大为不妙。闯进皇宫的金人共有九人,来鲁花儿兄弟已上了阎王爷的勾魂簿,忽迷失与撒哈达又遭生擒,那绿衫少女又被花逢蝶掳去,眼见得人数上已去了多半。只剩下“阴阳二叟”与完颜充,**四人,无论如何是抵不住司马乘风与邱处机这些高手的围攻的。再加上众多的禁军侍卫又在一旁呐喊助威,更使得他们心神慌乱。情知要刺杀宁宗已是万万不可能的了。于是,完颜充便乘机叫道:“相好的,点子太硬,扯呼呀!”说着,他拚尽全力,将两柄铜锤抡圆了,趁王处一闪躲之机,早已飞身跃起,脚踏着那些禁军的头顶疾奔而去。
驰余下的**等人更是不敢怠慢,各施逃命的绝技,抓起数名禁军士卒抛向杨如雪等人,然后趁这一阻之机,各自飞身逃去。
杨如雪等人毕竟心存顾忌,恐误伤了这些士卒,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金人逃走。
众人见金人已经逃走,正欲退出皇宫,却见那太监出现在大殿的门前,高声叫道:“众位英雄暂且留步。皇上有旨,宣众位英雄殿内面君。”
众人一听,顿时一楞。陆无双首先说道:“老子是不惯礼节的,那里会见什么皇上。老子便不去了,不去了。”
司马乘风也道:“是啊,老化子也不适合去的。让皇上见到老化子这付德性,岂不是要玷污了皇威,有失体统?”
众人一听司马乘风之言确也有理,自己这一班江湖人物,又不懂朝廷的礼仪,尤其是陆无双嘴上又素少个把门的,万一到了皇上的面前,再开口老子闭口老子的,这又成何体统?倘若因此冲撞了皇上反倒不美。于是,众人公推邱处机与杨如雪代表大家进殿去面君。
杨如雪只得随邱处机进了大殿,一见到宁宗,先行过了君臣大礼。宁宗即问他二人道:“二位爱卿平身,朕今日多亏众位爱卿的奋力救驾,方始免过了这一劫,朕自是要奖勉众爱卿的。只是,爱卿又是自何处得来消息,知道金人今晚要来宫内的?”
其实,杨如雪也与宁宗一样,对这其中的内情丝毫不知,他只不过是由陆无双约来,适逢其会罢了。因此,当宁宗问起此事时,他顿时哑口无言。
倒是邱处机微微一笑,道:“回禀陛下,这其中的内情却是由两位当世奇人最先得到的。”说着,他将得到消息一事向宁宗娓娓道来。
原来,日间在醉仙楼上,只因慕容章的一席话语触动了众人的心,这才有了要夜查朝中官员府邸的决定。
天色一黑下来,司马乘风便与陆无双施展出轻身功夫,跳墙越脊的专往那些官员的府邸中暗查.似此连查了七八位官员的府邸,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陆无双便变得有些意味索然了.
幸亏司马乘风强拉住他不放,并拍拍身上的大酒葫芦哄他道:"老不死的,别老是一付要死的模样儿,拿出点精神头儿来.喂,只要是三更一过,咱们再查不出点眉目来,老化子便请你吃花子鸡,喝陈年的女儿红咋样?"
南无双一听有吃有喝,顿时又来了劲头,道:"喂,大酒葫芦,你可要说话算数呀,老子正想着要吃你的花子鸡昵."
司马乘风笑道:"老化子一生不打诳语,几旮曾骗过你了?"
二人说话间,又来至在一座官员的府门外,一看却是刑部侍郎傀文宗的府邸.二人忙转到僻静处,看看四下里并无一人,一晃身便上了墙头.
二人蹲下身来向四处一张望,只见整座府中却是黑通通的灯火全熄灭,想必府中之人都已睡去.
陆无双眼见得又是一无所获,禁不住心疲意懒地打着呵欠,冲着司马乘风摆摆手,招呼他就要离去.
但就在司马乘风一转身之际,却猛然见到远处有一丝亮光闪过.这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却被他看得明明白白.他度量着那方位好似是在傀府的后花园中,忙一拉陆无双的衣襟,向他示意着.

别看陆无双平日里一付稀里糊涂的模样,待真遇到了大事,他还当真是毫不含糊.其实他与司马乘风在同一时刻也发现了那亮光.要知在这漆黑一片的夜里,突然间有一点亮光闪过,岂不是格外地引人注目?更何况他们是在高处,俯视之下又那有发现不了的道理?
于是,二人一打手势,便一前一后地向那方位摸去.待来到近前看时,却见在傀府的后花园中有两间孤零零的小房,似是闲置杂物的房屋,因在绿树的掩映之中,寻常难以发现.
司马乘风冲着陆无双一摆手,二人便悄没声息在掩至窗前,一听房中果是有人在说话.
只听一个声音说道:"小王爷虽是被押在刑部大牢,但是本部尚书有令,任何人都不得接近,就连下官也不例外.尚望大师另行设法救人."
另一个声音却说道:"搭救小王爷的事,自有韩先生在暗中另有调度,料来官府今日里也不会难为小王爷的.倒是刺杀赵扩的事体重大,宜速不宜迟,傀大人可将皇宫内的详图备好?"
"图已备好.北内原是太上皇颐养天年的所在,现在只有先皇的几位妃嫔住在那里.赵扩却是居住在南内,只是不知他每晚都是就寝于那一宫中."
"这倒不劳大人费心.只要是能够进入皇宫,便不怕寻不到赵扩的宿处.事不宜迟,今晚便要动手.只要是赵扩一死,定会引起一场大乱,那时再趁乱救出小王爷,岂不正是事半功倍?"
"大师果然高见,详图就在此,望大师谨慎行事."
老纳现在就去纠集人手,待将赵扩杀死之后,再救出小王爷,到那时,大人也可一同北去,待回到大金,必有亨不完的荣华富贵阳市,却不强似在此提心吊胆的?"
"下官多谢大师的提携,.宫内侍卫众多,大师此去还要多加留意."
司马乘风与陆无双听到此处,心中对金人的阴谋已经明了,知道房中之人就要离去,二人互一示意,便悄悄地隐身退去.
功夫不大,果见房门悄然打开,借着房内微弱的灯光,只见一蒙面之人探头望望四周,见并无动静便飞身上房,一溜烟似的远去了。
随后又是一人,手中提了一盏灯笼出房来,看看无人,便反手带上房门,一步三摇地向着前院走去。
陆无双飘身闪至那人的身后,不待他回头,早一探爪便将那人的咽喉捉住,手下一用力,那人连哼都不曾哼得一声,便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司马乘风赶上前来,见那人已死,不由得抱怨陆无双道:“‘鬼钓神叟’,你都这一把年纪了,行事也忒性急了吧?口供都不曾问上一句,你便将他弄死了?”
陆无双却不以为然地说道:“老子平生最恨的就是这付嘴脸,既然让老子遇上了,当然不会让他再活在这世上。要口供还不容易,追上前面那一个不就是现成的?”
司马乘风忙飘向上房,向那蒙面人遁去的方向望去,那里还能见得到什么人影,他只好沮丧地对陆无双说道:“已经追赶不及了莫再费这周折,搞不好反倒误了大事。听他们适才所言,似是要在今夜入宫去行刺皇上,你我得赶紧将此事告诉邱老道,咱们便先去宫中埋伏,若是金人真的闯宫,也好来他个守株待兔。”
陆无双一听此言,大是赞同,道:“好啊好啊,老子活这么一把年纪了,却从未看看皇宫内是什么模样,咱们就去皇宫埋伏。”
于是,二人商定分头行动,一去寻找邱处机,一去史府向杨如雪报信。
宁宗皇帝乍一听说那傀文宗竟是金人的奸细时,禁不住地面带恨色,把玉牙咬得咯咯直响。待后来听到他已被陆无双扼断喉咙而死时,不由得又直夸杀得好。随后,他又突然问道:“这救驾的花逢蝶又是何许人也?”
邱处机便又向他说道:“这花逢蝶的底细,贫道知道的也不甚清楚,只知他手中所持的血雨宝剑却是锋利异常,历来被武林人物视为兵器中的至宝。”
“血雨剑?何为血雨剑?它果真很厉害吗?朕方才怎的并未见过那花逢蝶用过?只见他拿的却是一支银箫。”
邱处机见宁宗很想知道血雨剑的来历,只好简明扼要地向他解释道:“兵者,凶器也,花逢蝶适才之所以不使用这血雨剑,是因为在皇上的面前,恐惊动了圣驾。皇上身处宫内,对江
湖上的事情知道的不多,这也不足为奇。要说这血雨剑的来历,还得从六十年前说起。此剑乃是高宗皇帝时,一位殿前校尉施全家中的祖传之宝。只因岳武穆被秦桧所害,屈死在了风波亭上,施全心中不平,要替岳武穆报此仇,便身怀此剑准备行刺秦桧老贼。不料,却因秦桧的侍卫众多,施全一人势单力薄,刺秦不成,反受其害。
施全死后,此剑也就落入了秦府。谁知在十多年后,此剑却又突然出现在江湖上,只是持剑者却变成了风雨双魔中的雨魔厉啸雨。
厉啸雨与风魔厉啸风本是同胞兄弟,又是洛阳厉家堡的堡主,素日里干的就是杀人越货的勾当,得到血雨剑后,二人更是有恃无恐,江湖上无论正邪各派,只要对他们稍有不恭,必会立遭灭门之祸。一时间,二人竟在江湖上掀起了一场腥风敌国雨。因此,他们所用的兵器也就被称作了腥风刀,血雨剑。
后来,直到当时的五大高手‘剑仙’萧寒竹,‘千手观音’燕瑾,‘枪王’柳夏石,‘冷面昭君’燕瑜两对伉俪,再加上‘刀神’龙啸天,合五人之力,终将双魔击毙在天山绝顶。
为了不使这两件武林至宝落入匪人之手,以免为祸武林,五人便商定由萧寒竹和龙啸天分别保管血雨剑和腥风刀。便如此,务雨剑在萧寒竹的手中保管了四十余年不曾露面江湖。
其间,自是不乏心怀叵测之徒,也曾暗怀觊觎之心,但无奈萧寒竹的武功高深莫测,又是隐居在天山的绝顶,因此,凡是上天山盗剑之人,从来都是有去无回。时间久了,人们也就将此事渐渐地淡忘下了。
可是就在不久之前,血雨剑却突然又重现江湖,持剑之人就是这花逢蝶,而且一出手便连杀了辽西知府和辽西三大高手的满门。
随后,他又仗着此剑锋利无比,竟然闯入了完颜璟的宫中,连伤了数十名金国的皇宫侍卫,临了还从容地将完颜璟的宠妃劫走,这才引起了江湖上的又一次轰动."
当宁宗听到花逢蝶竟然闯入金国的皇宫,而且还将金帝的宠妃劫走时,禁不住抚掌大笑道:"好,好!好一个花逢蝶,当真是色胆包天,连完颜璟的爱妃他也敢抢.不过抢得好,这下可让完颜璟丢尽了脸面,朕听了高兴,大快人心呢."
杨如雪忙道:"陛下,依小民之见,这花逢蝶绝非是**之徒,他之所以劫出兰妃也并非是为了苟且之事,这其中只怕还另有隐情."
说着,他将自己在湖州如何帮花逢蝶杀退强敌,又如何同至太法制赏月,自己所见花逢蝶与兰妃之间的柔情蜜意和那一腔难诉的苦悲,一一对宁宗就了.
宁宗听了,忍不住问道:"莫不是这花逢蝶同那兰妃原就是有情之人,却又被完颜璟给生生拆散了不成?"
杨如雪与邱处机听了宁宗之言,也不由得在心中暗赞道:"这皇上原来是如此的聪明,果然被他看出了这其中的隐情."
于是,杨如雪又说道:"陛下圣明,小民也正是这样想的,只是一时难以认证罢了.好在小民与他尚有仲秋之约,到时必会弄清他的身世的."
"嗯,既然是如此,烦爱卿转告花逢蝶,盗琴之罪,朕便不再追究了.这个花逢蝶----"说到此处,宁宗忍不住又噗地一声笑出声来,道:"就凭他将完颜璟的爱妃劫走这一件事,朕就要大大地奖赏他.朕爱他也是个人才,倒是颇愿重用他,若是他肯为朝廷出力,朕自是不会亏待他的.他若真是与那兰妃有情,朕便亲自为他赐婚.哈哈,到时,只怕那完颜璟的心中也只有慧苦焦酸的了."
杨如雪听宁宗如是说,心中也不由得替花逢蝶暗暗高兴.
正在这时,只听得太监来报说:"皇上,娘娘听说金人闯宫,正担心着皇上的安全,已经过宫来探望皇上了."
宁宗笑道:"朕这不是好好的吗?多亏有众英雄救驾,朕没事,告诉娘娘不用担心."
"娘娘已经到了宫门外."
邱处机与杨如雪一听是娘娘到来,忙向宁宗告辞出宫.
宁宗道:"既是如此,二位爱卿就暂且退下,朕自会奖赏众卿的."
杨如雪二人行毕大礼,退出宫门,见众人尚且候在那里,便合在了一处,由禁军的统领送出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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