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绝谷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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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高飞他们就被带到了离总坛不远的另外一个山谷,这里的山崖就像是被刀削了的一样,裸露的岩石上没有树,也没有藤蔓,只有极少数顽强的野草山崖笔直地向下,四周都是高耸入云的高山,崖底深不可测。
高飞倒吸了一口凉气,天网可真会挑地方,一个总坛就够隐蔽了,这个山谷就更是奇特,下到下面去了,除非变成一只鸟,否则就算让你逃,你也别想逃得上来。这样深不见底,就是不知道怎么才能下的去。
正想着呢,领头的安总管在一个石屋前停了下来,高飞一看就全明白了。只见那石屋旁边有一个大轱辘,上面绕着很多的绳子,绳子的那一端,是一个可以容纳两个人的大竹篮。原来这下下只能靠这一条路了,就算你轻功再好,只要上面的人不放篮子下去,下面的人就上不来。
果然,安总管招呼大家两人一批两人一批的坐上竹篮下到崖底。他们这一批有三百多人,等轮到高飞的时候,都已经晌午了。
坐上竹篮,只觉得整个人腾云驾雾般,晃晃悠悠中,竹篮飞快的下降,开始时竹篮还离旁边的岩石不远,慢慢的离岩石越来越远,最后整个竹篮就吊在半空中。原来这是一个下面宽上面窄的山谷,愈往下降那天愈窄,最后就变成了一道缝。
这个山谷并不是很平坦,底下丘壑丛生,丛林茂盛。一块块巨大的岩石横亘在路上,一条小路在岩石上蜿蜒。一行人都小心翼翼的走着,不少人显然从没走过这么艰险的路,不时有滑倒尖叫的声音。
高飞很轻盈的在岩石间穿行跳跃,对于他来说,从小穿山越岭,这样的路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这样的环境是他喜欢的环境,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家。
谷底终于看到了几排房子,错落在山崖的四周,中间有很多块平整的场地,显然是用来练功的地方。
山谷很大,远远的根本看不到边。
安总管招呼大家住了下来,条件很简陋,有人在不停的报怨,高飞静静的找了个角落,他对这些生活条件倒不是很在乎,他只是很急切的想知道,自己即将开始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新生活。
由于这三百多人武功底子各不相同,有的已经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有的是初入殿堂刚得要领,也有的就如高飞一样,从没练过武功,所以被分成了好几拨,轮流由不同的师父来教。
第二天,来教高飞他们的是一个一脸凶相的光头和尚,他演示的是少林步法和拳法。
少林功夫讲究刚劲威猛,只见那和尚双腿交叉移动,每一步都扎扎实实,在地上蹬起一阵阵烟雾,双拳打出呼呼的风声。高飞看得澎湃,忽然那和尚一声大喝,一腿劈向那地上一块长条形石头,石头应声而断。众人都鼓掌叫好。
示范之后,就是教他们一招一式的练习。高飞很认真,但似乎效果总不是很好。因为从小打猎跟各种野兽战斗,高飞就知道两样,一个闪躲,一个攻击,没那么多招式,就是直刺要害。现在,要高飞背书般一招一式模仿别人的动作,高飞觉得很难受。
他练着难受,人家和尚看着也难受,后来直接让高飞一边歇着去了。高飞很懊恼,从小到大,他一直是庄上最聪明的一个孩子,再怎么厉害的野兽,他都能对付,可是到了这,他怎么觉得怎么着都使不上劲。
静静的坐在石头上看着别人有板有眼的练着,高飞并没有灰心丧气,他不是一个容易气馁和轻易放弃的孩子,否则,也不会在屡次打击中站起来坚持到现在。
他仔细的分析起来,自己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主要原因就是每练一个招式,他都在心里想着,如果这是在对付敌人或者野兽,应该怎样去闪避或攻击,这样一来,很多招式他就觉得多余或者是过于死板,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想得越多,练的越费力,也练的越走样。
想通这些,高飞心里长吁一口气,看来不是自己笨了,而是自己还是在按照自己那套打猎的方式去思考这些正规的武功。如果自己不去想哪些,就跟着大家一招一式的练,自己不见得比他们任何一个人差。可是,这样一来,学的招式没有实战意义,学着有什么用呢?高飞又有点犯嘀咕。还是不去想那些了,那么多武功高手都是这样练出来的,自己照做就是,不然永远只会打猎,爷爷婉儿的仇也报不了啦。
当高飞再次跟着大家一起合练的时候,他轻松多了。他强制自己压制住脑海中那些翻腾出来的实战的念头,机械的跟着他们一板一眼的练习。到中午的时候,高飞已经会打一整套的少林罗汉拳了,没有内在的精神,至少有它的表象。
下午和晚上,属于自由练习时间。高飞跑了很远,才找到一个好位置,在两个山崖交叉的地方,离地几丈高的岩石在空中被拦腰截断,有一个天然的凹陷的平台,由于里面低外面高,站在下面看不见石台上的情况,不过高飞猜想那上面应该比较平坦。
岩石很高,一般人不可能爬上去。
高飞挽起袖子,借助那垂下的灌木和丛生的藤蔓,噌噌几下就爬了上去。
果然,上面比较平整,但是由于岩石剥落的石屑和尘土堆积在这,地上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和灌木。

这真是一个练武的好地方,一来比较远,一般的人谁愿意花半天时间跑这么远,二来在岩石上,下面看不见上面的情形,何况,一般的人也未见得上的来。
高飞决定把这上面好好清理一番,才走出一步,“扑”的一下,一只鸟从草丛中飞出,吓了高飞一大跳。原来自己一直在专心看位置,没留意到这还有一个鸟窝。
他扒开草丛,果然,在最里面的角落,一个鸟窝里面躺着三只小麻雀一样小鸟,正惊恐的看着他这个不速之客。那只飞出去的鸟又飞回来了,站在不远的岩石上,厉声的叫着。原来是岩鹨,高飞知道,这鸟是高山鸟,一般栖息在高山的岩石缝隙或者灌木丛中,秋冬的时候才会到溪谷中寻找栖息地。
看来别人早就把这位置占了,高飞呵呵一笑,没去动它的窝,他只是把岩石上的野草和灌木弄干净。那成年岩鹨就在旁边不停跳跃尖叫,抗议着高飞的入侵,而那几只小岩鹨,则没有开始了恐慌,一个个瞪大眼睛歪着头看着高飞忙上忙下,煞是可爱。
不知道被他这一扰乱,那岩鹨会不会搬走,要是不走,在这陪着他习武,倒也算不错,好歹有个看客,高飞心想。
整理完毕,高飞就摆开架势,去练那少林罗汉拳,哪管它是干什么的,只管一个劲的使来,高飞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唱戏的武生。
这一练就是几个时辰,高飞累的躺在地上直喘气。再看那鸟,见没了危险,已经飞回自己的窝里。高飞吹了个呼哨,逗那鸟,几个小家伙从母鸟翅膀底下钻出来,淘气的看着高飞,有一个还想钻出来,被母鸟一喙子啄回去了。
一直到天快黑的时候,高飞才回去。
一连几天,都是练这些基础的拳脚功夫。高飞每天苦练,上午师父教的招式,下午他就去温习,这样越往后去,教的越多,他练的时间就越长。好在他记忆力奇佳,练过的都还不至于忘记。而那些有武功基础的,很显然练起来就轻松的多,但是没有人偷懒,因为常人哪有这好的机会,各门各派的武功精华都这让你白白的练习,何况,这是跟自己的生命紧紧相连的,谁能肯定自己就是那三分之一?
慢慢的,武当的掌法,崆峒派的擒拿手法,华山派的剑法,甚至连峨眉的轻功都有人讲授,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他们直取各门派的精华,讲的也很深奥,对于高飞来说,理解起来就相当不容易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那些招式死死的记住,然后下午和晚上去那石台上苦练。
这还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内功心法,这种无形的东西完全只能靠自己领悟。内功不比武功招式,这个不能练杂,一杂就乱,一乱就容易走火入魔。他们有过内功基础的,一般都只会继续修炼自己本门的内功,对于其他门派的内功心法,只会偶尔借鉴,而高飞,完全是白纸一张,他不敢乱练,也没法乱练。于是,他又强记那些内功心法,不会练习,只能默诵。
岩石上的岩鹨没有搬家,高飞每天都去那岩石上练功,他们居然以这样一种“和谐”的方式相处了。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高飞的脑袋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招式和内功心法。这些东西,他没法消化,更难受的是,他不能随便去想,一旦结合实战想到用何种招式去制敌,各种不同门派的招式都会一股脑出现,让他没法选择。高飞知道,自己遇到坎子了,如果这个坎子翻不过去,他就会在以后的时间里,在师傅们不停教授的招式中,被彻底塞满,直至彻底崩溃。
虽然意识到了问题,但他没法解决。
更重要的是,月擂马上就要开始了。
月擂不是考核,而是每个月举行的一对一的实战决斗。
第一次月擂所有人都得参加,第一次过后,每个月的月擂,愿意报名的才会参加决斗。
月擂实行的是单场依次淘汰制,每一场次结束后,胜者将会和另一场次的胜者继续决斗,输的则和输的决斗。最终,根据决斗结果得出每个人的成绩排名。
所以,一般每次月擂结束后,每个人都会大概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在不在那个三分之一的名单里面。
第一次月擂很重要。因为教他们武功的师父,也会通过月擂来挑选他们的徒弟,一旦被选作了徒弟,就会得到更精心的指导,所以,强的只会更强,弱的,也将面临更加残酷的生存环境。
高飞明白第一次月擂的重要性,他也知道自己和别人比有更多的不公平,但现实就是这样残酷,他别无办法,只能通过更加刻苦的练习来弥补。
如果这次能得到一个好的位置,挑到一个好的师父,那么,自己心里那些谜团就可以得到解决了,高飞心想。
到冬天了,风呼呼的吹着,岩石上格外冷,但高飞根本感觉不到。
“唧唧”高飞的思绪被那几只小的岩鹨拉了回来,他们已经可以走出自己的小窝,到岩石上到处乱跑了。它们正在学飞,每天在岩石上不停的扑腾着,却怎么也飞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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