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为爱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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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一个穷书生,只懂得死读圣贤书,一心想金榜题名,但屡屡不中,穷困潦倒之际险些饿死荒郊,幸得偶遇一路过的大家闺秀,小姐有颗菩萨的心,接济了书生并以玉佩相赠,让身边的丫鬟送了他一程。
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书生遂发奋图强,终于金榜高中,皇帝龙颜大悦,要封驸马。书生斗胆向皇上陈述了当年的奇遇,并发誓要迎娶当年的恩人,皇上沉思良久,便命人备足聘金大礼。当书生风风光光地从当年的落魄之路返回时,却远远地看到当年送他的小丫鬟披麻带孝地哭跪于状元马前。
原来,当年搭救书生的小姐乃归隐山林的相国千金,自别书生后竟也恋上了他,就在书生金榜高中之时,小姐却从路人口中误听传言,以为书生遇劫匪被杀身亡。小姐悲痛欲绝,大哭三日后悬梁自尽。一缕幽魂径直赶往奈何桥畔。
孟婆婆经营的茶摊历史悠久,凡喝了她老人家煮的茶汤,前生之事便可一笔勾销,投胎做新人。小姐的幽魂在奈何桥苦苦守侯了三天三夜,最终喝了茶汤,走向不归。书生闻此言,肝胆俱裂,大叫三声“小姐!小生有负于你!”随即一头栽落马下,命丧黄泉。奈何桥边,孟婆婆看见书生竟也连声叹气,说小姐在此等候三日了,要知道,阴间连三日,世上已三年!书生拒绝了孟婆茶,很坚定地走向冥冥中的未知,他要用下一个轮回的漫长去寻找小姐。
星月斗转,又一个一千年。书生变身为一穷教书匠,落草在天子脚下一翰林院,勉强糊口度日。此间,正是晚清风雨飘摇,各路英雄揭竿而起的年代。
一日,教书匠来到京城东单牌楼下闲逛,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眼前晃过,定睛观瞧,竟然是一身新派打扮的小姐,但见小姐领着一群女学生,剪着革新发、居然人人都未裹足!世风日下挖!教书匠感叹之余,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姐。
女儿家到底敏感,她猛回头看着教书匠,大方的一笑“原来是先生啊!先生难道不认识我了?我是你班上刘姓学生的妹妹挖!”哦!先生眼前顿时浮现出一个愤世嫉俗的热血男儿,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妹啊!教书匠又乱发感慨。忽然,他想到正事,忙从衣袋里掏出玉佩,痴痴地递到小姐面前,巴望着她能想起自己。小姐眼神一亮!“先生何有此物?和我家祖传之玉佩竟如此相象!”说着也从衣袋中套出同样一块。教书匠狂喜,正待上前相认,突然耳边传来尖利的哨音!一大帮黑皮捕快蜂拥而来,挥舞手中大棒朝着留革新发、放解放脚的女孩子劈头盖脸就打!
教书匠赶紧拉着小姐钻进一条胡同,在胡同里,教书匠语无伦次地向心上人解释前因后果,外面喊杀阵阵,惨叫不断。小姐耐着性子听先生讲故事,手中的玉佩忽然发出铮铮之音,惊奇间,两块玉神奇地合在一处!教书匠不顾一切地抱住小姐,两行清泪潸然落下“小姐,可等到你了!”小姐也哭了,两人哭在一处。忽地,小姐用力推开先生,转身朝胡同外跑去,跑到胡同口时,小姐蓦然回首,脸上流露出坚毅的笑容。教书匠只记得她朝他喊“大哥等着我!去去就来!”

当天,北平城爆发了声势浩大的学生运动,这便是震惊中外的“五四运动”。北平女学生刘和珍不幸罹难。凄风苦雨,教书匠失魂落魄地徘徊在十字街头,他仰首看天,天乌鸦鸦的沉,地上鲜血横流,这一世的轮回,他与她再次失之交臂!
执着的书生又一次拒绝了孟婆的茶汤,纵身跳进无尽的黑暗。他还要等,他要等着与心爱的小姐百年好合。
时光飞逝,新的千年来临了。
书生再次化身来到人世,他是京城一所名牌大学的教师,由于工作关系,较早的接触了互联网,他做这所大学的出国留学工作,网名留学。闲暇,上网查找资料,结识新朋友,日子倒也优哉游哉。
这日,闲得发慌的他信手在网络上留下两篇电影故事,却立刻收到回应。一陌生女子名曰“春香品茗”的找到他,简短寒暄后,两人开聊。这一聊便是整整一天啊!彼此都十分的投机,仿佛前世有约一般。渐渐地,书生发觉,这“春香品茗”似曾相识,每每与其交谈时,系于腰间的玉佩都会发出清脆悦耳之音。不知不觉,月到中秋。
中秋前一天的早晨,住在办公室的书生睡眼朦胧之际忽听有人叩门,疑是清洁女工沈姐,忙爬起来开门,门开之时,却呆立于前!眼前笑意盈盈的居然是魂牵梦萦的小姐!
各位看官,不要以为书生从此功德圆满,有情人终于要成眷属了。现实就是那样的残酷啊!小姐已经许配他人,待其学业修成后,即行大婚之礼。书生强忍内心的悲哀,陪着小姐度过了三世轮回中最开心的日子。
要走了,小姐已经知道了与书生前世后生的种种,哭着不肯离去。两块玉佩粘合的如此之紧,竟看不出丝毫缝隙。小姐与书生相拥而泣,发下独誓,非对方不嫁不娶,书生强打精神把哭成泪人的小姐送上北上的列车,目送着心爱的人儿渐渐远去。遂将玉佩用力掷向苍天!
人世间那许多悲欢离合,怎是一个“情”字了得!
书生决心等下去,就算地老天荒也会等下去,此生不遂心愿,还有来世……
“江山载不动太多悲哀……来生再相约,与你共缠绵,生生死死相爱,岁岁年年共度……”
笔到此结,耳畔传来《戏说乾隆》那哀怨凄婉的歌声……
小姐看过,哭成泪人,书生心痛,仰天长叹,恨世间好事不能成双,叹叹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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