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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瞑瞑灭灭的火光映着一间并不算奢华的大殿,镀金椅子上坐着的人不时用指尖轻轻敲打着扶手,在他面前单膝跪地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表情,只是那样安静地跪着,时间正在悄然流逝。
“穆巴特,迪亚苏特那边还没有消息么?”许久,打破这份宁静的是一道清脆又透出些阴郁的嗓音。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应该会有消息。”依旧低着头,洪亮的声调在这大殿中回荡出一缕余音,穆巴特恭敬地回答。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椅上的人一手支头,目光紧盯着敞开的殿门,一直到安静的长廊外隐约出现脚步声时,他的眼中一闪,唇角带过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
不多时,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影子出现,走进这大殿时随即关闭了身后的门,殿顶悬挂着的火盘随着灌进的微风摇曳了几下,火光抖了抖又恢复平静。来者走近,脱掉斗篷,双手交叠于两臂间弯腰行礼,“殿下。”一位老者,有着苍劲的声音。
“不必多礼,请坐!”笑,台阶之上的人抬手示意,“将军也请起,入座吧。”跪地的穆巴特显然松了口气,两人同时落座于身边的椅子上。
“因为等着那边的消息,所以晚了些,殿下请见谅!”满头银发的老者低头致谦,火光映射在他的脸上,略带皱纹的面庞显得严肃,在那双灰色的眼眸中透着锐利的光芒,他周身充斥着大权在握者所独有的气魄。
“没关系迪亚苏特大人,关键的是,您还是来了。”谦逊的态度将先前的急躁掩饰的完美,帝国的王子注视着曾经教授过自己课业的老师,礼貌地说。
“打听到什么消息了么?”在迪亚苏特对面的穆巴特急不可待地问,“没想到法老王顺水推舟的封塞索斯作了首席祭司,接下来呢,接下来会是什么,大人,您的维西尔之位恐怕……”
“有得必有失,这也并不算是我们的失策。”厉声反驳了穆巴特的话,迪亚苏特眉尖微蹙,**一丝怒容。
“大人不必动怒,我一向是相信您的。”黄金椅上的年轻人开口,缓和了一下不经意间略显紧张的气氛。
“殿下,塞索斯已经知悉了我们的意图。”无视那边穆巴特阴沉的表情,迪亚苏特转向年轻人,“所以,我们要更快的行动。”
“塞索斯果然不是吃素的,大人,您所谓的更快行动,也要征得法老的同意吧。”撇了撇嘴,穆巴特插话。
“目前孟菲斯处于空虚状态,而法老又想让塞索斯留在这里,我们要利用这一点尽快掌握阿蒙和拉两大军团的兵权。”迪亚苏特若有所思的蹙紧了眉,“既然得到了行政上更高的职权,那么就放弃兵权吧。”
“塞索斯仰仗着曾经跟随父王出生入死的征战过,就想大权独揽么?我决不允许。”轻轻握了握拳,王子微眯起的双眸中**由如利剑般寒冷的光线。
“他刚刚就任大祭司一职,依照祖制要定期在神庙举行祭祀大典,暂时不可离开底比斯,这是绝佳的机会。”迪亚苏特肯定地点头。
“可是,你能保证法老会依祖制行事么?”这个并无皇祖血脉的将军法老,他的行事向来让人捉摸不透,穆巴特提出这样的疑问。
“王再怎么样特立独行,为服民心,有些祖制还是不能违背的。”迪亚苏特注视着对面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嘴角一丝不屑,“难道将军您不想借此时机将帝国所有的兵权掌握在手中么?仅仅是一个没有实战能力的赛特军团,相信无法令您满足吧。”
不语,穆巴特尴尬地轻咳几声,虽然心里对迪亚苏特充满佩服不过还是看不惯他一向嚣张跋扈的态度,但不可否认的,他想要得到帝国最具实力的兵团,常年驻扎在边塞的阿蒙和拉两大军团,他真想一手操纵他们,有了军权就会取得至高的荣誉和地位,就像塞索斯。
“不能再拖,明早我便向王正式提出将孟菲斯的军队交由穆巴特将军,”迪亚苏特站起身,又朝向对面沉默的人,“将军,你要做好随时赶赴孟菲斯的准备。”
“那,那是当然。”抬头,望了一眼重新披上斗篷的老者,穆巴特的眼中不知是敬畏还是激动。
“那么殿下,臣不能在这里久留,先行告退。”向着正座的年轻人曲身行礼,他转身离开。
“等一下。”在他行将打开殿门那一刻,身后的年轻人也从座位上站起并叫住了他。
驻足,迪亚苏特看着王子走下台阶,在他俊秀的脸庞上仿佛写着一丝犹豫,“您还有什么吩咐?”他问。
“关于塞索斯身边的那个女人……”
“您很在意她?”
“……只是觉得奇怪,她到底什么身份?”
“的确,她周围的人也不明白她的身份,但老臣只知道,塞索斯很在意那个女人。”
看到殿下若有所思的点头,迪亚苏特没再多说什么,再行礼转身打开殿门,不久便消失于黑暗中。
“塞索斯在意的东西……”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他踱步到穆巴特的对面落座,“我们要不要毁掉她。”
“殿下,若您有什么吩咐,臣定当效劳。”嗜血的笑容,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将军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这个是以后的事,”望了将军一眼,他的脸上莫名的显露出一丝不快,“目前我们要争取孟菲斯的军队,你有信心代替塞索斯驻守在边镜么?要知道赫梯与我们已经相持数十年,如果你有能力就应该彻底解决这个心腹大患。”
“请殿下放心,我和塞索斯的治军方式完全不同,没有铁血的手腕政策又怎能带兵作战,归根究底他不过是个无能的人,这么多年都无法击退赫梯大军,真不知法老为什么那样信任他。”每每提到这个,穆巴特满脸总是充斥着不忿。

“很好,那么现在,我们只能静等明日,你能顺利取得军权。”话止,他闭上双眼。
这是在示意可以离开了,穆巴特弯腰行礼,步出大殿,火烛因着关闭的殿门再次晃了晃。
慢慢张开眼睑,他望了望跳动的火苗,蓦地一张异国女子的脸庞隐约出现在那火苗后,她微笑着,恬静唯美,虽然可能只是表象,那个有点糊里糊涂的女人,但她无疑是美丽的,如果是塞索斯所在意的……
幻象消失,他起身向内殿走去,我要她,否则就毁掉。
当旭日东升之时,尼罗河畔已经出现渔民们忙碌的身影,街道被清理干净后挨家挨户的小商贩们便开始把摊位摆上,一日之计在于晨,人们都不亦乐乎的忙着各自的事情,一天的暄闹便至此开始。
底比斯的至高点,那座恢宏的宫殿中,霍伦姆赫法老正端坐在黄金椅上,几位重臣恭敬地站在两边,这是每天向法老陈述要事的时间。
“王,您封塞索斯将军为新任的大祭司,是件值得庆贺的事。”迪亚苏特向王座之上的人欠身,“只是他常年驻守在外,如今回到底比斯,边镜处空虚,如果赫梯大军来袭……这不得不说是个棘手的问题。”
“这倒不必担心,可以让他重返孟菲斯。”霍伦姆赫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只淡淡地说。
“但依照祖制,新任的祭司大人不可离开王城,定期举行祭典,抚恤百姓是他的职责所在,恐怕,塞索斯大人会难以分身。”果然是个行事怪异的法老,迪亚苏特微微皱眉,刻意提醒道。
“哦?那么我的维西尔,迪亚苏特大人有什么好的建议么?”法老看着面前这位老臣,依然不动声色。
“穆巴特将军骁勇善战,目前恐怕是唯一可以代替塞索斯大人驻守在边镜的人选。”并没注意到法老眼中闪过的一丝笑意,迪亚苏特开口回答。
“不错的建议,孟菲斯的确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镇守,那么就将边镜的军队交给穆巴特将军,为防赫梯突袭,即日便起程吧。”
霍伦姆赫轻描淡写的答应下来,引起大臣们的一阵**动,他们将目光转向塞索斯,他只安静地站立在一旁并无发话。
穆巴特走上前双膝跪地叩首,“感谢王上对臣的信任,以神之名,臣当竭尽全力守护埃及。”终于了却了积郁在心中的意愿了,他激动万分。
看到迪亚苏特脸上满意的笑容,众臣并不敢多言,有些只感叹地轻轻摇头,议事结束后各自散去。
在王宫高台的一个立柱旁,追出的侍卫拦住了塞索斯的去路,他恭敬地行礼,“大人,王宣您有事商议,请到内殿。”
跟随着侍卫到达内殿后,他径自走进,至高无尚的王者正在等待着他,坐在金椅上,法老看到走进的年轻人,笑。
跪倒在地,他低头行礼。
“塞索斯,对我的安排有所异议么?”这温和的声音中却透着摄人的魄力,法老走上前亲自将他扶起。
“臣不敢。”塞索斯轻声回答。“只是,恕臣愚昧,以穆巴特的能力……”
“你并不愚昧,或许在你脑中已经假设了很多种可能,对么?”不等他说完,法老轻笑,“能猜到我的想法么?”
塞索斯不语,法老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我在赌,以孟菲斯的命运,甚至是整个上下埃及帝国。”此话一出,使站立的人微微蹙了一下眉。
“王,这样做会不会太危险。”他试探性开口。
“的确,如果失败,就等于打开了帝国的门户。”停顿,法老一脸严肃的神情,“塞索斯,你对自己没有信心么?”
“王……”
“阿蒙和拉军团完全服从于你么?”
“是。”
“这样就好,说不定我们不会输。”法老站起身,“现在就等着孟菲斯的消息,你要随时作好准备。”
从他身边走过,法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带着一丝浅笑。
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中静立片刻,塞索斯轻叹,感觉肩上又多出一副重担,走出王宫后他坐上藤轿,远离了战场的氛围,这样安逸的日子要怎么渡过呢?安逸么?笑,这里会有比真实的战场更残酷的斗争。还真是头疼,要从什么地方开始应付呢,忽然想起家中的那个小女人,还有她要进行的牵线游戏,听起来不错,不如从这里开始。
每每想到她时心情就会好转起来,或许是自己幸运地拣到了一颗开心果,这个形容又会让她大大的跳脚一番吧,轻轻摇头,他的笑容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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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莹和拉娜在闹别扭,只因多次讯问未果,虽然总是一副畏畏懦懦的神情,但拉娜始终不肯说出她不能接受里卡多的原因,为此萧莹有些生气,心中构想了N个理由,难道这个丫头已经心有所属……莫非是她的主人?一时不知所措,惊得去问她时,拉娜被吓得当场跪倒在地,只说主人是她的救命恩人,怎么敢有所妄想,萧莹呼气,莫名的心情放松下来。可是拉娜喜不喜欢塞索斯关我什么事?还大惊小怪的去问她,如果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呢?切,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总之还是里卡多和拉娜比较般配,或许是出于此种原因,她才会松了一口气,但在拉娜说出拒绝的理由之前,萧莹还是决定继续生气,继续无视她的存在,所以当拉娜意如即往的跟随在她身边时,她选择对此不理不采。
时间过了一个月,她们的关系仍未缓和,而每次里卡多前来拜访时,拉娜也会刻意躲避,这让萧莹越发无语,对于自己的牵线计划,塞索斯总是带着戏谑的眼光看待,如果不成功,岂不是要被他一直笑话,狂倒,一定要安排机会,但看来在将军府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走上街头,浪漫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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