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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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学恩好几次想直接把蒋君勉砸晕了找回去,一路折腾下来,回到住处已经两点多钟了。累得跟条狗似的。蒋君勉倒好,一放倒地床上就睡死了过去。
张小娴说男人最可爱的样子是吃饭和睡觉的时候。你看着他大口大口狼吞虎咽的样子会觉得很满足,他睡觉的时候不像白天带着伪装,真实得像个孩子,那时你会母爱泛滥。
当然,这极有可能只对女人而言。反正蒋学恩从不这么觉得。
蒋君勉吃东西很挑,吃饭的表情让每一个厨师都想用菜刀拍死他。蒋君勉睡觉的时候很安静,表情很幸福,怎么看怎么都像在做春梦。可爱在哪里?
扯过一边的被子没头没脑得一盖,伸手调低床头灯。昏黄的光线里,蒋君勉的脸像一幅静谧的油画,盅惑的色调。蒋学恩觉得唇上一麻,他记得他嘴唇的气息味道。他的唇是带毒的,轻轻地碰一下,他就上了瘾。不戒会很难受,戒了会更难受。
他的内心忐忑、绝望、反复挣扎,像个害怕衣柜里有鬼的小孩子,大人说,你去呀,去打开门看看,看了之后再来告诉我有没有鬼。他握着把手,又害怕又兴奋,四顾张望……
没人可以帮他。
心底一个声音说,没关系的,你只是亲他一下,亲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已经睡着了。他甚至想起了苏灵的话:又不是把舌头伸进去,你慌什么啊?
蒋学恩俯下身,鼻端嗅到蒋君勉身上酒味、烟味、古龙水味混合的味道,刺激着每一根细微的神经。突然,他狠狠给自己一巴掌、又响又亮。
在浴室里用手解掉自己的**,站在水里一淋就是半个多小时,皮肤又冷又麻,摸上去像橡胶。
躺在沙发上越想越窝气。里面那个泰然高卧的人,占了他的床,占了他的心,却什么都不知道。郁卒到死。
一大早跑去弄醒蒋君勉。“你睡得也差不多,给我起来。
蒋君勉夺回被子蒙住头,探出一只手,在床头柜摸索到一样什么东西,想也不想就砸了过来,一本砖头厚的中英文大字典。
“给我起来。”蒋学恩连忙闪身躲过,上去就一声怒吼。
“吵死了,你是谁啊你,滚出我的房间去。”蒋君勉翻身坐起来叫。
“你给我看清楚,这是谁的房间。睡傻了你。”
蒋君勉花了半天的工夫才认出眼前这张脸是他的小侄子蒋学恩,环顾一下四周。“见鬼,为什么我会在你的狗窝里?”
“狗窝?你在狗窝里已经睡了一晚了。”蒋学恩冷哼。
“是吗?……”蒋君勉皱着一张脸,伸手就去摸后脑勺,一摸就摸到了两个包,“啊,真疼。你打的?”
“我打的你还能醒过来。”蒋学恩扬了扬拳头。我真要打你,你早进医院躺着了。
“哪个孙子做的?”蒋君勉揉着头咬牙切齿地骂。

蒋学恩翻个白眼。一边打开衣橱一边脱衣服。
“你干什么?”
“你没长眼睛?换衣服。”
“要换去浴室换,最讨厌一个男的在我面前赤身**晃来晃去的。一点美感都没有。”蒋君勉很是嚣张地指使。
蒋学恩转过身,索性边内裤也脱了扔在地上。“我亲爱的叔叔,你好像搞错了什么。”
蒋君勉闭了嘴。他忘了这里是这个小子的地盘,别说在这换衣服,就算他脱光了做运动也随他高兴。不过,这个小鬼的身材倒真是挺不错的。“哈,其实男人的身体还是挺带劲的……”蒋君勉忽然冒出一句。
蒋学恩动作僵了一下,啪地合上柜门。问:“你和男人上过床?”
蒋君勉一时说不出话。蒋学恩的眼睛里藏着太多的东西,像个深渊,东西扔进去,半点声响都没有,冰冷得让人十指发凉。
“啊?没有。当然。”蒋君勉不大自然的说。
蒋学恩点点头。“我要去学校,你滚出去的时候带上门。”
“死小鬼。”蒋君勉躺回床上。十八岁,玩什么深沉,什么都不懂,偏要装作什么都懂。该玩就玩,该闹就闹,哪来得这么多的若有所思。
顺手拿起扔在一边的素描本。“我的家人”,一本人物速写。蒋君勉从头翻到尾,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妈的,感情我不是你的家人,凉血的白眼狼。
江君勉在公司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一到家就发现客厅里多了一套组合音响、一只沙包还有一只油桶,蒋学恩蹲在地上摆弄着一堆电线。
“你怎么进来的?这是什么?这又是什么?”蒋君勉崩溃得大叫,“这个呢?油桶?你在干嘛?行为艺术?你怎么不去大街上上演‘等待戈多’啊?”
“你是乌鸦啊?吵死了。”蒋学恩头都没有抬,“地方这么大,又不是摆不下。”
“一堆垃圾。”蒋君勉无限鄙视,搞得他这里跟个垃圾回收站似的。“还有,把你头上那根破头巾解下来,你知不知道跟套了条内裤似的。”
蒋学恩扯下头巾摔到地上。“现在你可以闭嘴了。”
“你头发长得可以当拖把了,土匪啊你。”蒋君勉又看不顺眼了,这小子全身上下都是毛病。
“你睾丸素分泌失调?比老太婆还要罗嗦。”蒋学恩站起身。“我晚上睡哪?”
“不是还有空房嘛。”蒋君勉说。老太太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他们住一块,以后他怎么带女人回来。
“一堆杂物。我要住你那间。”
“没门。你自己不会整理出来。”
“不会。”
“去叫家政服务公司。”
“懒得叫。把你那间让我,你整理那间杂物室。”蒋学恩过去就推卧室的门,冷笑,“果然像你的房间,你后宫?”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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