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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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誉的光辉,终究落幕成虚空的黑线。不管拥有还是不曾拥有的,都不过是沧海一粟的命运。然而,即便如此,是英雄,就应该追求着这注定的虚无。
缤纷的繁华,终究湮灭成星爆后的死寂。不管曾经还是未来,都不过是飘絮之梦的结局。然而,即便如此,是世界,就注定不停着这起落的反复。
——题记
黄昏,光彩纷散远空,凤鸟息落青林。这个地方,因为空旷所以无边无尽,也自然安静;这里的时间,因为漫长所以不珍贵,也自然简单;这里的世界,因为独特所以显著,也自然孤独。
他,一袭蓝色幻术袍,只是一个人站在暮色下的孤树旁,在孤独中望着天空泛现的一条条灰色的轨迹,眼神遥远而又宁静。
或许,曾经的他是光芒闪耀的英雄,也许还是高高在上的王,有着灿烂的故事;又或许,曾经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没有荣誉,没有光辉。然而,这个时候,在日落西天,孤属单影之时,他不过是虚空的一点,没有名字,没有身份,甚至,没有故事的回忆,没有未来的憧憬。于是,属于他的只是迷茫。像无穷无尽的大雾笼罩,一生都无法挣脱的。
如果不是身后那轻轻的脚步声的接近,男子应该会像雕塑般一直站立下去的。
“王,城堡的大门已经为您打开了——”茫然的光线中,一双手无力地伸出,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柔软得像枯萎的藤条,轻轻一触他的衣摆,嘴唇翕合,唤。
“嗯。”他倦惫地点点头,转身,看了看身后的紫衣女子,脸色忧郁地别开目光,自语般,“战斗终究还是结束了吧?而且,城堡里应该充满了欢呼声吧?”
“只是,他们的王却在悲伤。并且是为曾经的敌人悲伤。”紫衣女子轻轻颔首,脸上浮起苦涩的笑,淡淡地表达内心的不满。
“或许吧——”他的声音同样是淡淡的,对女子的话也不反驳也不赞同。
微微仰头,女子看定他的眼,柔声:“只是,您还是一个王。宿命的星星,早已注定您现在乃至将来的光辉。”
“嗯,我早已懂得,也无需再懂得。所以,樱,请为您的王前去蓝色城堡,拿着我的血液,洒落在蓝色的祭台。”不动声色地打断女子的话,一柄利剑幻现手中,他毫不犹疑的扎进心口。

他看紫色的血液顺着剑锋洒落在地,脸色平静得看不出任何悲痛:“王的故事将在血液里凝固,陈旧的法典一页页的掀开,那是迷茫之后的悲痛。”
女子单膝跪地,伸出双手,表情恭敬。血液就滴落在合并的手掌,渐渐变化,最后,神奇的幻成一张张薄纸飘落,层叠在一起。
“王,请问我能为您带去什么话语。”当洒落的血液不再洒落,并且凝结成一本古老的法典之时,女子似乎强忍着难言的悲伤,再次昂起头,眼睛发光地看着男子,嫣然。
“没有什么了,你只需把王的故事尘封起来,或者,你是最后一个看过王的故事的人。”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也露出了微笑,只是,笑容在他沧桑的脸上,却再也显示不出它原有的光彩。
“王,尘封与知道,是否有区别。”她垂目望着手中的古书,沉默一会后,单手托着手,一手捻起红色的封面,想打开但是没有打开。
“没有区别,都不过是过去。而且,打开过去,也只是再次悲伤。”
“不——”大慨是第一次说出反对这个王的话,女子全身颤抖起来,但是头却高昂着,目光坚定而决然,“不,樱一直跟随着王,所以一直也想了解王,这是樱的过错,然而,爱上王,决不是樱的错。所以,至少对于樱来说,故事与过去是有区别的。”
“嗯……”他伸出手,轻轻摸着女子的脸,眼睛却看着远方,“人大多数时候总是喜欢看着远方,即便知道幸福在身边,依然不去珍惜。产生故事的与了解故事的人,都会湮灭。所以樱,打开它吧。”
“嗯……”她颔首,泪水滑落脸颊,手颤抖的掀开封面……
于是,她开始阅读一个故事,一个天空的故事……
如果不是周围笼罩的雾那么迷茫,他应该不会迷失原本决定的方向吧。然而,即便知道自己已经迷失了,他还是不曾想过要清醒。或许,如若能一生如此迷失走下去,也就不会有痛苦了吧。
如果不是这里过于空旷,她应该不会茫然而不知去往何方吧,然而,即便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方向,她还是不曾想过要目标。或许,如若一生能如此毫无目的的活下去,也就不会有悲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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