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能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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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五的直觉告诉他,这王体乾八成是要下死手了,除了报公主姐姐打他儿子的仇外,更重要的是藏在他心中的阴谋,只要一不小心,‘失手’打死了太子,朱氏皇系便是断绝了,如此一来,崇祯也无后顾之忧,可以公开与老魏斗个鱼死网破。此外,崇祯要除掉老魏,那么就必须还得依靠锦衣卫,也就是说皇帝一时不会拿他这个‘间接凶手’开刀……
“不好玩……我不玩……我要吃奶……呜……”生于白痴,死于白痴!唉!没办法,我王老五够敬业,死到临头,照装不误!
不知为什么,惊险十年的卧底生活,王老五的第六感十分的敏锐,他明明已能感觉到王体乾是有恃无恐地要灭掉自己,但冥冥中,他却没有察觉到临近死亡的气息。
就在木杖将要落下的瞬间,王体乾看到魏忠贤的双脚呈外八字形,这是什么意思?锦衣卫王指挥使自然明白,那是老魏叫他稍作教训即可,不能打得太过。
其实魏忠贤不仅拥有大明东厂的实权,同时还暗中操纵着西厂与锦衣卫,西厂的厂臣魏良卿便是他的亲侄,而锦衣卫的王体乾也是他一手栽培与提拔起来的,但是,他终究是疏忽了长硬翅膀的王体乾……
假如只是锦衣卫中一般的侍卫,则一定会遵从九千岁(魏忠贤)的‘命令’,但很可惜,此次行刑的对象是太子,一般的侍卫哪里够格,因此只有王指挥使大人才能享有此等殊荣,同时,正因为是王指挥使,九千岁的命令遵与不遵,那只有天知地知他自己知晓了!
只听“扑——”的一声轻响!
怎么回事?怪哉呀?木杖明明扬得老高,而且是结结实实打了下来,可为何只发出轻响,王老五也的确感觉只有些微痛,不符合逻辑吧!他想了想,还是肯定王体乾没有理由放过自己。
魏忠贤斜着眼,心中有些不满,意思很明白,小王同志未免打得太轻了。
长平公主暗松了口气,同时也放下心来,她觉得王大人对皇室还是有所顾忌的。
相比较而言,崇祯就‘悠闲’多了,你猜怎么着,儿子被打他‘漠不关心’,居然继续与两名美妇调笑,表情要多Y贱便又多Y贱,哪有半点一国之君的风范!
长平公主瞟了一眼魏忠贤,随后看了看崇祯,脸上露出羞惭之色,但是在她心中,崇祯永远是她的好父皇,之所以会有如此猥琐的行为,那都是有不可言说的苦衷。
“扑——扑——扑……”三十杖不多不少地打在王老五的臀上。
“啊……呜哇……**痛痛……啊……父皇坏……呜……”汗!这些个复杂的鸟事情竟打扰了我正常演戏,晕!也不知道现在喊疼他们会怎么看?
这一次,除了王体乾有些大惊特惊之外,在场的众人都一致认为——白痴的反应是迟钝的!因此,他们倒也没有太过在意——前提是他们都‘看’出来王指挥使并没有真打!
再说王体乾,三十杖打完,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可是切身体会,内衫都被汗水给濡湿尽了,且不说他用了多少力道,他在行刑时,太子没有哼声喊疼,那全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但是行刑完后,太子却突然疼得乱喊乱叫,倒是令他讶异非常!没人知道,他衣内中的热汗在刹那间已降到了冰点。
“好了!”儿子吵到老子的兴致,崇祯不耐烦地喝道,“烽儿!父皇希望你记住此次的教训,下不为例——”
话未说完,暖阁外传来一太监的尖嗓门:“太——后——驾——到——”
太后?崇祯他娘?那也就是我王老五的奶奶了。嘿嘿,太后来了,太上皇没来,多半是挂了吧。
王老五心中一亮,不禁喜上眉头,做为朱氏的惟一血脉,孤独的皇奶奶不疼我还疼谁呀?崇祯这个父皇有些怪怪的,从儿子的角度出发,王老五现在还不能肯定他究竟有没有真正的父爱,长平公主是个不错的好姐姐,但是太忙了,fen身乏术,在这个危机重重的复杂皇宫里,必须得多找几个过硬的靠山才行啊!
魏忠贤听得到太后来了,一脸的不悦(有实力才敢直接表现出来),他轻哼了一声道:“禀皇上,老奴有事先退下了,皇上保重龙体,老奴祝皇上福寿齐天!”他又是略略弯腰,起身时他对着崇祯身边的美妇一挥手,“都下去吧!”
这阉狗太嚣张了吧!王老五看在眼里,怒在心中。等等!我他妈算是明白了,父皇你……你受苦了,若是儿子身体没病,咱一定帮您分担‘痛苦’!唉,可惜这些个美女……不不不!王老五你这样想也未免太贱了吧,这些都是庸脂俗粉,你想想仙子姐姐啊!
一个绝色美女,数不清的美女,身为男人,你会选择前者还是后者?
正在王老五在意淫的激烈斗争中,魏忠贤与王体乾还有两名美妇都退出了暖阁,随后,一名华服老妇和一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烽儿——烽儿!哪个狗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本宫的心肝宝贝?”华服老妇满脸怒容道。
原来她就是太后,模样挺慈祥的嘛!听她‘烽儿烽儿’地叫‘我’,还‘心肝宝贝’,呵呵,皇奶奶,我爱死你了!对了皇奶奶,你犯嗔戒了哟!哈哈哈!王老五看她手中捻拨着一串佛珠。
不知为什么,自从魏忠贤与王体乾退下后,王老五顿时感觉轻松多了,也许刚才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在演戏,而且大都是绝顶的演技派高手,这令王老五感受到沉重的压力,直觉告诉他,崇祯、公主姐姐还有魏忠贤和王体乾他们心中,都怀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九灵给父皇请安!”太后身边的小姑娘朝崇祯拜道,她是崇祯第九个女儿,叫朱九灵。
“皇儿昨夜没事吧!哀家今早获悉此事,可把哀家吓着了,现如今乃多事之秋,宫中侍卫得多派人手,皇儿身负一国之任,千万保重啊!”李太后先关心了几句崇祯,也不等崇祯回话,接着怒道:“皇儿,哀家还没进乾清宫,小陈子对哀家说烽儿被打了!哼!哀家不知道烽儿犯了什么过错,但是怎么着也用不着廷杖来教训,狗奴才下手不知道轻重,若是烽儿有个好歹——”
“噗——”王老五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啊!皇奶奶我怕!”朱九灵吓得小脸紧紧靠住李太后的手腕。
“五弟——”
“烽儿——”
我这是怎么了?痛!撕心裂肺的痛!王老五感觉有一个无形的巨大铁槌,毫不留情的猛击他的臀部,一下,两下,三下……紧接下,他腰身以下在这种无形的猛烈锤打中渐渐失去了知觉,同时,意识也被莫大的痛楚模糊起来。
“来人!快传御医——”
王老五听到崇祯急促的声音后,他感动的晕了过去,因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又多了一个真正关心他的人。
且说王老五为何无端吐血,以及他的莫明感受,这一切都得归功于王指挥使了。作为锦衣卫的首领,手底哪会没货?前面的三十刑杖,看似打得威猛,到肉却是‘轻巧’,只发出轻微的响声,而其实这还没完,王体乾有招不为人知的刑杖绝技,叫作‘马后炮’,行刑时看不出威力,受刑者也不觉痛楚,换句话说就是当场不发作,而事后被杖的部位如同遭遇炮击,轻者筋脉寸断,重者骨肉皆烂,就算不死,那也会是生不如死。王体乾对太子正是用了此招,只不过他出手‘威猛’,倒不全用‘轻巧’的‘马后炮’,就这一手,连魏忠贤这个深不可测的高手都瞒过了,更别提崇祯与长平公主。

这招‘马后炮’王体乾是用了十二分的功力,按他的计算,太子应在三天后暴毙,但是他千算万算,最终还是算错了自己……
为何?三年前太子被魏忠贤下了‘绝阳散’的毒药,但这种药不会立时致人于死,只是破坏人的丹田元阳,丧失男性的繁育功能,用现代医学来说就是把左右两肾给无声无息的废了,但这需要时间,魏忠贤给太子配了四年的剂量,也就是说,太子还有一年可活。
与此同时,包藏野心的王体乾看老魏迟迟不肯举事,于是暗中搬弄是非,挑拨老魏与皇帝之间的‘平衡’,于是又找毒神配了副‘噬血暴胎丸’,暗中将自己的儿子王聪安排到太子身边,秘密将药丸磨成粉藏于指甲中,每当给太子进食汤饮时便悄悄融药于内。但是,老天似乎很不照顾王大人的阴谋,儿子王聪被长平公主察觉出了异样,命心腹太监小方子盯梢,虽然没有查出下药,但至少已明确假太监王聪有不轨的嫌疑,于是此后,王聪再也寻不到下药的机会。
再说太子身上的第二种毒——噬血暴胎丸,此药同出于毒神之手,无色无味,药性强烈霸道,若是人服到一定剂量,那么全身的血液便会坏死殆尽,同时坏死的血会继续留在体内并且膨胀,最后直至爆裂,可谓残忍之极。
当然,王体乾不会傻到一次便将太子搞定,那样的话自己的儿子陪葬不说,以魏忠贤在宫中的势力,三两下便能查到他的头上,因此他也效仿老魏,给太子下药也采用挤牙膏式。
按照王体乾给太子毒药的剂量,如果中途没有意外发生,那么四个月后太子便会毙命。据毒神介绍,若不是一次性给足剂量,而是每次服食少许,加上日积月累,那么服毒之人的结局便不会身体暴裂,则是逐渐‘肥胖’过度而亡,这样一来,便可以给不明其理的人造成一种吃多了撑死的假像。
在王老五附魂太子之前的三个月内,长平公主发现真太子朱穆峰特别的能吃,竟由一个挑食瘦小的少年,突变成胃口大开的肥胖巨人,她花三天时间做的绿豆糕,不用一餐,便被她的弟弟解决的一干二净,她也曾怀疑过,暗中请了数名御医,但结果都说太子身体无恙,或许是正值发育期的缘故吧!
因为太子除了能吃长个长肉之外,也确实未见其他异样,长平公主看着自己的弟弟越来越‘高大壮实’,不再瘦弱的可怜,至于御医所说的‘生长发育旺季来临’云云,她也算是半信半疑的接受了!
再说罪魁祸手王体乾,眼见还差一个月计划就要成功,但孰料自己的儿子演技不到位,计划功亏一篑,这不得不说有些遗憾,不过!万幸的是今天自己的绝招派上了用场,弥补了原定计划的不足,但是他终究还是算错了!他没有想到他让太子服了三个月的药到今天却反而救了太子,噬血暴胎丸药力一点一点的破坏着太子体内的血液,而已被破坏的坏血却恰好在他的体内围聚成厚厚的屏障……
当初客印月将太子当作人肉沙包,却打得太子暗中直叫爽快,当然,客印月的拳头哪里能与王体乾的绝招相提并论,饶是太子有体内‘屏障’保护,但也被后劲逼得吐血。
可惜这一切,王指挥使是不知晓的,他现在正在锦衣卫中进行周秘的部署,只等时机成熟……
再说乾清宫内,太子已被抬入崇祯内寝的龙榻,经过宫中数个资深御医的诊治,大都只得出个‘气血亏损,此外无异状’的结论,李太后心下稍安,崇祯与长平公主的心情却是更加的凝重。
到了午膳的时间,太后被崇祯恭请出内寝,陪同朱九灵先去了膳房用膳,内寝中只剩下三人。
长平公主坐在床沿,前额有少许汗,她的右手心抵住太子的左手心,绵厚的真气丝丝注入太子的体内,尽管真气注入后如石沉大海,但她仍是不放弃。
崇祯心下黯然,道:“妍儿!算了,你歇会儿吧,烽儿吉人自有天相,他会没事的!”
长平公主的双眸尽湿,她有些哽咽道:“父皇,五弟他——”
泪水从她的脸颊滑落,滴在太子的手腕,一滴两滴……
王老五昏昏沉沉也不知过了多久,依稀感觉自手心传至体内的阵阵热气,很惬意,就像置身在白云之上,但当那股热气一进入丹田,便遽然消失无踪,所幸的是一股热气消失后,另一股热气又传入进来,一波接一波,连绵不绝……
嗯!是下雨了吗?这‘雨水’好温暖!王老五意识渐渐恢复,手腕被‘雨’淋湿一片。他知道自己还没死,但浑身无力,眼皮也沉重的无法睁开,但——他却能听!
崇祯将心伤化为怒火,厉色道:“可恶!这群狗奴才欺朕实在太甚,总有一天,朕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长平公主咬牙切齿道:“父皇!咱们忍了这些奴才多少年了,没想到他们连五弟也不放过,父皇!妍儿不想再这样忍下去——”
崇祯双眼精光闪现,拍着爱女的肩道:“不!眼前仍须以大局为重,王体乾敢瞒着魏贼对烽儿下毒,正是设计要逼朕与魏贼相斗,届时他便可坐收渔人之利。妍儿!非常时刻,咱们切不可自乱阵脚!”
你道崇祯平日里尽是与美女们饮酒作乐,他究竟是如何获悉这些信息?常二牛曾对太子说过关于长平公主常在夜深人静时神秘得不知去向——原来崇祯并非昏庸糊涂,长平公主深夜的神秘行动便是向他汇报宫中的信息。
经过长平公主的暗中多方打探,已经基本查实了小聪子的真实身份,他正是锦衣卫指挥使王体乾的儿子王聪,至于要伪装成太子身边的太监,其险恶居心已昭然若揭,据小方子回报,自他严密监管太子的饮食后,王聪表现有异,似乎着急着什么。长平公主也是聪明人,算一算王聪扮太监也有半年的时间,前三个月太子与他都无异样,后三个月呢,他的行动变得小心诡秘,而太子突然之间也胃口大开,身体疯狂得生长,这说明什么?太子的食物中肯定被王聪做了手脚!
“是!父皇!妍儿惭愧,险些误了大事!可是五弟他……”
“唉——”崇祯看着脸色苍白的儿子不禁长叹一声,紧接着他眯起双眼,狠狠地道:“哼!狗奴才让烽儿不好过,朕也会让他们这些畜牲过不安生!”他朝长平公主正了正色继续道:“妍儿!你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回父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好!很好!王体乾以为自己的算盘打得精准,那咱们就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先拿王体乾……”
“可是?锦衣卫——”
“呵呵!他不是有个儿子叫王聪吗?”
“王聪正是他——莫非父皇的意思是给他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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