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因祸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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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附魂当朝太子的王老五!
长谷一川被王老五高深莫测的眼神逼得倒退一步,他将长刀指向王老五道:“你是谁?我长谷一川不杀无名之辈,今晚我只针对杀神,不想牵扯其他的人,你……你明白我说的话吗?”
鸟语么,老子明白!老子上辈子打鸟打多了,鸟语自然懂得一些。
王老五没有说话,把个脑袋微微上昂,双手交抱于胸前,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他这是实施心理战术,尽量拖延时间,好让赵姑娘多休息以恢复些体力。
长谷一川果然被王老五的不屑神情唬得后退一步,他垂下刺刀,微躬身躯道:“我乃扶桑黑龙派长谷一川,未请教?”
我呸!你个小小扶桑牲畜,你以为你是谁呀,黑龙派?我吐,这里是大明,谁认识你呀?我请教你老母!
长谷一川见他仍没有说话,神情依旧鄙夷高傲,他尴尬极了,一双眼睛左转右转,在没有查探此人虚实前,他不敢冒然动手。
王老五身后的赵灵月愣了,长谷一川是什么人她哪里会不知道,此人心肠狠毒,视人命如草芥。可他……他像是要为我争取时间?为什么?想想这个人,之前已舍命救过自己两次了……
赵灵月看着王老五高大的背影,再看长谷一川手中明晃的刺刀,此时她静如止水的心泛起一波涟漪。她扪心自问道:我在担心?因为他么?
“叭嘎!”长谷一川怒了。
大事不妙!王老大惊,这么快就被他看出破绽?!
长刀向王老五劈来,夹着呼啸的劲风。可当刀刃逼进他的脑袋时,刀锋却是一转,长谷一川身形也是一变,竟绕过王老五,直奔他身后的赵灵月刺去。
长谷一川终究没有看破王老五的演技,他心中还是有些忌惮,于是先虚劈一刀,而后声东击西。
突然,长谷一川身形一滞,一双大手从他身后紧紧箍住他的身躯!没错,他身后之人正是王老五。
可就这样一箍,王老五的实力也就暴露无遗,长谷一川先是一惊,而后终于察觉出端倪!他气得哇哇直叫,身躯一振,将背后之人振开,反手就是一刀!
“不要——”赵灵月忙提剑迎上,可终究是慢了一步。
“噗!”利刃划过**,王老五胸前一寒,绷带被一刀劈开,紧接着便是灼热的鲜血溢出,流淌……
长谷一川正待补上一刀了账那名男子,赵灵月的长剑已刺了上来。长谷一川不愧是七忍者的头目,他倒是反应敏锐,知道那男子不足为虑,于是转身战向赵灵月。
“叮当……咯吱吱……”冷兵器刺耳的撞击磨擦声!
王老五暗道幸亏常氏兄弟给自己包成了肉粽,绷带缓解了那鸟人的刀劲,胸前刀伤不过入肉,虽是疼痛剧烈,但万幸没有伤及内腑。再一看赵姑娘那边,他不禁暗骂道:无耻!
“吱吱……”长谷一川果然无耻,他早已看出赵灵月击杀七忍者后,已是强弩之末,此刻他竟用长刀粘上长剑,与赵灵月比拼起内劲!
“吱啷——”赵灵月双手脱力,长剑被长谷一川一刀格飞,顺势一掌拍向她的右肩,赵灵月微哼一声,右肩被血水濡湿大片。
长谷一川倒也奸诈,他早看出赵灵月使用绝招闪电击后,右肩黑衣湿透,右臂不住颤抖,他料定赵灵月肩部带伤,于是专挑她的弱处下手。
嘶哑的奸笑再次响起:“嘿嘿!现在太子远在国内,在你死之前,我是不是要做些什么呢?”
狗日的畜牲,你敢!王老五听得血气翻腾,老子跟你拼了!他朝天大吼一声,“啊——”纵身向长谷一川跃去。
长谷一川冷眼露出杀机,回手就是一刀!
“朱公子!不——”赵灵月惨然失声,她哇的吐出一口鲜血,随即晕倒在地。
她在关心我!是的,刚才她真的在关心我!王老五面露笑容,尽管一把锋利的刺刀已刺穿他的身躯!他没有感觉痛楚,因为他觉得即使死了,在死之前能得到赵姑娘的关心,他够了!知足了!为了她的关心,哪怕是再挨上一万刀,他也愿意!
长谷一川一脚狠狠踹开王老五,看着空中喷射的血雾,得意地大笑道:“支那人不堪一击,简直是废物!哈哈……”
“嘭——”暗夜的林中火光一闪,突然一声巨响如雷鸣乍起。
巨响打断长谷一川的笑声,他愣住了,面容开始扭典,眼神同倒地的七忍者一般,恐惧,还有难以置信!随着那声巨响后,他的小腹赫然出现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
地上的王老王强撑住一口气,当他真真切切地看到长谷一川变成‘肠肚一穿’,再也不能对赵姑娘造成威胁时,他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后意识变得一片空白……
春雨绵绵,弥散着朦胧的苍穹,在大地之上,绵细的春雨凝结成厚厚的烟雾。

十天后的一个下午,姗姗来迟的太阳终于钻出了云层,将万丈的光芒毫不吝惜的挥向大地,氤氲的雨雾开始渐渐的消褪……
在一片浓密的树林旁,有三间成‘品’字形的草屋,左右两间很普通,中间一间极为宽阔,像超大型的马棚,棚顶及泥墙搭砌得严严实实,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
在最左的一间草屋内,一位老者靠窗台而坐,他散披银发,清瘦的容貌神采奕奕,嘴角不住的朝两边拉伸,充满了兴奋的笑意,只是在他神神采飞扬的脸上,却有一双异常的眼睛,扩散瞳孔并不显得呆滞,像是包罗万象却又深敛不露。
他右手从随身所挎的大布袋内摸出一条紫黑色的蜈蚣干尸,放在鼻旁陶醉的嗅了嗅,然后左手握着一根胡萝卜凑在嘴边,狠狠地咬上一大口,在一阵清脆的咀嚼声后,他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继续又从布袋内摸出一截未名的草根,同样嗅了嗅,之后又同样的大口咬着胡萝卜咀嚼……如此重复的动作,直到老者吃尽了左手中胡萝卜,而与此同时,他的右手已抓满了形形色色不同的物事,有干枯的花草树根,还有风干后的蜘蛛、蜈蚣与蟾蜍等……
离老者不远处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少年,盖在他身上的是一张毛发斑斓的大虎皮。那少年面容端正,脸色微白,双眉墨画般引人注目,透着不凡的英武之气,他正是当朝太子朱穆烽,不!他——是王老五才对!
十天之前的夜晚,为了争取赵灵月恢复元气的时间,他奋不顾身地挡在长谷一川的面前,最后被长谷一川的刺刀刺穿了身体,也许过了那一夜,他会再遇见牛头马面,但幸运的是阎王判了他一年的阳寿,期限未至,地府焉能乱来?
“赵姑娘……灵月……赵姑娘……灵月……”
王老五并没有醒,他浑浑噩噩地做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梦,而这一大堆梦都跟一个女子有关,而那女子便就是杀神赵灵月!王老五一会梦见跟她表白,她没有说话,最后给了他一剑;一会又梦见她主动扑进自己的怀里,而当自己抱向她的时候,她却突然消失,化作无形的空气……十天来,在他的口中,除了‘赵姑娘赵姑娘’地叫着,便是‘灵月灵月’地哼着,断断续续,有急有缓,有兴奋,有失落……
假如有心人在一旁听着十天,估计多少能听出几段惊天动地的故事来吧!
“李爷爷!我回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跑进草屋,黑黑的脸,大鼻子大眼睛,身后背着一杆猎枪,腰间围着一张豹皮,他的身板壮实的像头小牛犊。他兴高采烈烈地对着窗台的老者笑道:“呵呵!今儿个晚上咱们炖野鸡吃!”他提着手上五六只鲜血淋漓的野鸡在老者面前晃着。
这少年名叫宋虎,是这三间草房主人的孙子,原本生在沿海福建一带,祖上以渔猎为生,后来倭寇进犯,便举家逃迁,而他的母亲就是死在了逃迁的路上,对倭寇的仇恨种子,自小便深种在他的心里。恰巧,在十天前的一个晚上,他用猎枪杀了一个叽哩呱啦的倭人。
被称作李爷爷的老者双眼没有动静,他看不见,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兴奋得如一个孩童,他笑道:“哈哈哈!小虎子不错不错!野鸡,啧啧!知道你李爷啃了十天萝卜,嘴里早淡出个鸟来!今天特地打野鸡孝敬我是不。哎等等!”他朝布袋里摸了一通,掏出一把物事说道:“拿去!这是当归和红参,嘿嘿,一起炖了,你小子正长身子,这个大补!哈哈哈……”
“好嘞!谢谢李爷爷!”宋虎接过李爷爷给的当归红参,看了看床上的人道:“那哥们怎么还没醒!都十天了!噫,这是在煮什么——”他看到李爷爷旁边生有一个炉子,上面的瓦钵也不知在煮些什么“咕咚咕咚”的不住沸腾。
宋虎好奇地正要揭盖看个究竟,只听李爷爷大叫道:“你还没娶媳妇吧?千万别沾那玩艺儿,知道那是什么吗?”他有些得意的说道:“嘿嘿!虎狼草一钱,箭毒木二钱,曼佗罗花三钱,断肠草四钱,毒乌头五钱……”
打小混迹深山树林的宋虎吓得面色大变,李爷爷口中所说的个个都是巨毒之药,尤其是箭毒木,它又叫见血封喉,毒性更是霸道无比。他不待李爷爷说完,忙颤道:“那个……嘿嘿,李爷爷,我……我去炖鸡了啊!”说完转身跑出草屋。
“喂!别忙走啊,我还没说完呢,还有蜈蚣癞蛤蟆呀……”
这窗台边的老者究竟是谁,他煎的这些剧毒的毒药做甚?他疯了么?是的,他是个疯医!不过,这个疯医在江湖上也有尊称,叫作药神东壁先生,他的本名叫作李时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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