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大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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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破晓,王老五与张巧儿已赶赴城北军营,因为今天,太子要正式‘回京’!
临行前,他让宋虎等到天亮后转告张居正与阮灵星,说是因家中道急,不得已才不辞而别,另祝愿二人秋闱一试能金榜题名。此外,宋虎按照太子的意思,秘密送予阮灵星一个包裹,而包裹中则是一个嘉兴贡生,名叫‘钱嘉征’的谱牒牙牌等身份信息,另附送她一句话——‘心照不宣’!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弟:灵星敬赠!”这是阮灵星让宋虎带给王老五的一句诗!
王老五看后惊讶不已,随后大笑,他还真没想到,自己这个李鬼竟遇上了真李逵,阮灵星居然也能写出同太白诗仙一模一样的豪气,看来此次大考,倒是没有悬念了!
关于太子突然返京,皇宫传来消息,说是沿海一带寇贼已清,由于太子为本朝朱皇系惟一子嗣,且已到嘉礼之年,为繁荣延续皇室血脉,崇祯帝决定钦赐太子大婚!
魏忠贤坐不住了,从皇上下旨召回太子,前后不过两天的时间,太子是不可能如此神速的赶回京城,如此看来,只有一个说法——太子根本没有随军出征,那么,之前禁卫军在城北偷袭失败与锦衣卫府的屠杀则应该是幕后太子的杰作了!想到此一节,魏忠贤直将这个太子恨得咬牙切齿。
晌午时分,骄阳当头。如同太子率军出征时的情景,京城沿街已站满了围观的百姓,依旧是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的场景。
此次,太子凯旋了!
王老五依旧骑着匹高头黑骏马,不过此次他没有披金戴甲,而是一身轻便的黄锦长衫,腰悬尚方宝剑,他面带微笑,表情亲切和蔼,对着围观的百姓连连拱手。
人群中夹杂着数十名神态异样的汉子,他们都是江湖上的一流杀手,此番是受了魏忠贤的钱财,特来行刺于太子的。
很可惜,王老五早已算到这一层,通过少林十八铜人徒弟的身份,混迹京城的江湖数大门派,已暗中悉数出动,同样分散在围观的人群中。
很快,那数十名可疑的杀手已被另一拨人暗中架了出去,虽有三五个漏网,但等他们一露出凶器,身边立即便有数名行家里手扼住……
当王老五神态自若的经过跃龙门客栈时,客栈内的学子们已悉数站在门口,他们看着太子大都有些似曾相识的惊讶,张居正与阮灵星也正在其中。
跃龙门的掌柜用犀利的眼光打量着太子,他非常的激动,因为他可以确定,今早搬出客栈的朱公子正是太子殿下!
“奇怪!阮贤弟,你看这太子殿下与朱贤弟倒是挺相像的?”张居正疑道。
“呵呵!张大哥你相信吗,朱二哥说不定还真与太子殿下是同一个人呢!”阮灵星似有所悟的小声说道。
对于王老五,阮灵星起初对他并无好感,只觉他是一个富家的纨绔子弟兼好色的登徒子,自从他转售大观园的翡翠珊瑚树后,她印象中的王老五终于有了改观,而昨夜他的‘即兴赋诗’,更是让她领教了像一个谜一般的王老五!
朱五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阮灵星始终没有看透,而对方却似乎看透了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在想些什么。朱五给她的包裹,恰恰解了她赶考的身份难题,那句‘心照不宣’是什么意思?他为何要暗中帮助自己……

这一系列的问题,就在今天,当她确定朱五是太子的时候解开了!原来太子殿下是希望与自己合作,铲除共同的敌人!
不同于富家的翩翩公子装扮,此时的王老五已是气魄非凡,且威严外露,虽面容和蔼却令人生心生敬畏!
张居正恍然大悟道:“啊!你是说——”他心中暗呼朱五,不,是太子,这个太子也太会演戏了吧!
“嘘……”
三日后,皇上再次宣布大赦天下,而在这一天,太子的婚礼终于开始了。
令人沸解的是,太子大婚,整座皇宫只是零散的披挂着几条红彩,没有唢呐,没有炮仗,没有隆重的场面……
太子的婚礼是在朝堂举办的,只见殿内与往日上朝时无异,并未因太子的大婚而加以装点,殿内的两旁,比平时多了两列宴桌,桌上却只有清酒两杯。
太史官记载道:崇祯九年八月十日,太子大婚,皇上应太子请求,婚庆从俭,宫内礼事用度一概蠲免。
消息很快传了出来,太子贵为一国储君,却能俭朴婚事,此种行为如何不叫京城百姓们感动!于是乎,人们奔走相告,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到得晚间,整个京城化作红红绿绿的世界,好似过元宵赏花灯一般热闹非凡,烟花、爆竹、彩带、红灯笼……
跃龙门客栈内,张居正与阮灵星在厢房内对饮。
阮灵星有些敏感的问道:“张大哥,你说今日太子是真的成婚么?”
张居正笑道:“呵呵,外面这么热闹,可会有假!不过,这朱贤弟,呵呵,倒是会些手段!”
阮灵星凭空叹了口气,道:“张大哥,你说为何这世间有那么多的人工于心计呢?人与人之间,为何不能坦然相处,就如你我一般!”
张居正愣了一下,随后又笑道:“阮贤弟,你呀!嘿嘿,我听江湖上的朋友曾说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其实‘江湖’无处不在,太子殿下更是身在其中!”
见阮灵星没有说话,他也顿了一顿,随后小声说道:“贤弟你可知道,其实太子率大军行至台州,并未剿杀一名倭寇!”
“什么!这?你如何知晓?”不会吧!阮灵星难以置信的大惊!
“呵呵,这真是天赐良机啊!”什么,阮灵星越听越糊涂了,只听张居正解释道:“前日家中传书,得知扶桑岛国的天皇被无名剑客刺死,时间正是太子到达台州的前两天!太子折回京城,倒为明智之举,有道是‘攘外须先安内’!太子倒也机智过人,连番两次让皇上大赦天下,现今吴三桂的农民军已有过半人数卸戎归耕,这已不足为患。目今棘手的应是朝中魏氏了!”
阮灵星有些惊讶的看着张居正,她没想到,他一介书生,不仅精于商道,连国家大事也了如指掌。
“张大哥!你觉得要扳倒魏氏,太子会有多少胜算?”阮灵星小声问道。
张居正思索了一番道:“若要扳倒魏忠贤,那倒也简单,太子无非是差一个治魏忠贤的罪证,但是无论扳倒与否,他都难有胜算,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大换血!魏忠贤倒了,只不过是倒一人,天下间魏姓官员又何止百千呢!不过话亦说回,魏忠贤的罪证确是极为关键,此一步若是无法逾越,胜算则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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