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临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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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文龙隐隐约约觉得不妥,朝鲜水师有了秘密武器,出奇地强大,而自己这边连统一的战略战术都没有,就此出战的话,实在过于冒险。
不过,看着尚可喜,孔有德,陈良等凶猛强悍的样子,他就有了信心。打,大不了还是一个死字。只当没有逃脱袁崇焕的追杀。反正自己这一辈子完全是白拾来的。
“我们是明国的百姓,来朝鲜经商的。”毛文龙和几个将领稍微躲避了些,毕竟是大人物,一旦泄露了身份,战机就先失了一半。让几个打扮成百姓装束的士兵喊话。
尽管朝鲜和金国和好,背离了明朝,官方对已经形成的民间贸易还没有限制,除非特殊的涉及到国家战备资源的物资才适当纠察。
“经营什么货品?”相距一百米,朝鲜水师非常警惕。前面的一艘小型战舰上,几个军官招摇着斗蓬式的军盔和血红的羽饰,巨大的珠宝串儿,神气活现。
朝鲜军官说的是汉话,毛文龙也能听得懂。就是口音有些怪,舌头硬得出奇。
“一些布匹,瓷器,茶叶,花蜡,少许粮食,想到贵国换些皮毛,人参,熊掌等山珍。”士兵有四十上下年纪,头发零乱地拴成死结,散发着一些不太美妙的气味,灰色棉质薄衫随意地敞开了上面两道布扣儿,露出胸膛上茂盛的黑汗毛,三分象丐,七分象匪。
“不对吧!你们明国向来不许商人贩运粮食的,莫非你们是海盗?”一个朝鲜军官指着船:“哪里有普通商人能集结三十艘中型海船的,还有,你们的船和东江镇毛文龙水师的船很相象啊。”
“对,你们是不是毛文龙的兵?”
朝鲜战舰更加小心。
毛文龙在旁边小声地指点着那兵。
“大人!您有所不知,他毛文龙的船大多是抢劫我们的,”士兵说罢这话,赶紧对毛文龙使了个眼色,表示歉意。
“那你们的船为什么吃水不深?可见里面没有多少货物?”
“大人,大明朝廷有限制,不能多贩,您要是不放心,可以让小的们赶紧把船划走呀?要不,就请军爷来我们船上查查!”
朝鲜战舰上的军官小声议论了下,暂时不动,赶紧回报龟船上的统帅。
三艘龟船中,最大的一艘慢慢拉开了钉着一层层铁甲皮的木门,露出甲板上几个人来,为首的赫然是一名金军大将,戴着鲜艳的红缨大盖帽,目光炯炯,剑眉飞鬓,方面阔嘴,生得十分凶恶。
金将穿了一身的铁铠甲,外面罩着单棉袍,甲是鱼鳞式七层铁甲,走动起来哗啦啦脆响,他身材矮壮,脖子较常人为短,在这群身材魁梧的朝鲜军官簇拥下,显得有些滑稽,不过,这并没有妨碍他凶悍,傲慢的上位气质。
因为天气炎热,脸上流淌着细迷的汗珠,他也没有擦一把。那种装腔作势的样子有些僵硬,不过,朝鲜军官战战兢兢地走路无声,显然很敬畏他。
听到军官报告,他对身边的朝鲜水师最高将领说了几句话,因为是女真语,朝鲜将领赶紧俯首贴耳,仔细倾听,迷惘了一会儿,鸡啄米似的点着头,露出保养得很白很齐整的牙齿笑了:
“大将军,是放了他们?”
那个金国的李将军听到朝鲜军官很困难的女真语以后,讥讽地摇摇头,改用汉话:“郑郡守,本使节的意思是,立刻抓起来!统统抓起来。”
“大将军,他们是明国的商人啊,”朝鲜军官是姓郑的一个郡守,官儿并不小,朝鲜国此时和明朝一样,以文官为尊,许多武将以文官的官衔自得。朝鲜国的行政体系为道和州县,道的长官称郡守。
“商人?商人更好!”金将鼻子里哼了声:“想不到本使节这一路如此风顺船快,天从人愿。先是一个明国人内讧贼帅毛文龙被杀的天大喜事,再能碰到一大队货船!郑郡守,这明明是老天爷赏赐给我们的礼物!”
“知道了将军!”郑郡守也献媚地笑起来:“小的立刻就去办!”

朝鲜舰队在郑郡守的带领下,加快了包围,和毛文龙的水师愈来近。
“喂,把船靠过来,我们要检查!”郑郡守指示士兵们恐吓明国商人。“敢不停下的话,我们就开炮了!我们朝鲜的龟船大炮是西洋人红夷人制造的,一炮能打沉一艘大船的!”
朝鲜官兵一个个喜不自禁地挥舞着刀枪,准备到明国商船上痛痛快快地大干一番。
“听着!金国大将军李永芳,也就是这次迎娶公主的天朝使节李大人说了,把明国人统统杀光,粮食货物全部夺了!”
“是!杀光明国人!”
“抢光明国人!”
当战舰接近,朝鲜官兵纷纷涌上船头准备登这边船只的时候,郑郡守突然拉了拉一个亲信部将的手,附在他耳边嘀咕着:“记着!粮食和货物都给金国人拿来,要是明国商船里有了女人,你悄悄地。。。。。。”
那军官得令去了,带着更多的朝鲜水军如狼似虎,向着想象中的汉人羔羊扑去。
李永芳又回到了龟船上。把遮掩的铁甲板一挡,进入船里的客间,他就哗一声扯掉厚重的铁甲。
龟船上的朝鲜水军各就各位,操持着火绳枪和铜炮,纹丝不动。
龟船里面分三层,第三层中间是刚刚修改过的豪华客间。李永芳往锦绣铺盖的竹席床上一躺,威严地吼了声:“还不来伺候?”
在房间里的暗处,立即小碎步走来两名年轻的女子,头挽乌黑高髻,身穿粉绸拖裙,齿白唇红,杨柳身材,都是绝色的朝鲜美人。
美人慌忙敬茶打扇,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李永芳抿了一口茶,顺手放到了桌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个美人朝鲜式截腰长裙虚软的胸前那膨胀着的地方,流下了长长的口水,嘿嘿嘿一阵**,突然出手抓住她的脖子,把她拎了起来。
“将军!大人!”那朝鲜美女身体乱摇,两脚乱蹬,憋得慢脸通红,“饶命!”
“本将爷当然不会要了你的命!”说着,他掀起她的长裙欣赏了一会儿,把那朝鲜女人狠狠地扔到竹床上。。。。。。
明朝水师舰队,依然故我地展示出平和的气象,少许几个水手登上甲板,“惊慌失措”地观察着:“喂,军爷,您们要干什么?军爷!军爷?”
甲板上,孔有德,尚可喜,陈忠等人都等着毛文龙的指示。
实际上,这些人都不愿意和朝鲜军交战了。
一般情况下,打他们这些卑鄙的两姓家奴(朝鲜先投明国,后投金国)一记闷棍,呀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今天太特殊,先有了金军,再有了龟船,这两项都是水师官兵们讨厌的,说白了是畏惧的。金兵太强悍了,跟他们打了十几年仗,谁不知道这些豺狼成性的家伙!金人不过万,过万不能战。也不知道他娘怎么搞的,金人个个都是身强体壮,膀大腰圆,打仗时从来不怕死!东江镇的官兵在金人手里吃过太多的亏了。铁山之战,屯田军万人覆没,义州之战,伤亡数千,辽阳城外的偷袭战,那么勇猛的毛部大军只斩敌二百,自己却伤亡近千!
还有龟船,虽然只有三艘,却是三只打不烂砸不破的铁核桃。里面有枪有炮,火力凶猛,敌手只能挨打不能还手。当年露梁海之战的盛况,虽然过了三十年,明人也还能知道龟船的惊人战力。
“大帅,我们,是不是先撤?毕竟,朝鲜军加上女真人,敌情不明,我们没有把握。”陈良悄悄地说。
“是啊,父帅,我们掉转船头就走,谅他们也不敢穷追!”毛承祚紧张得直跺脚。
眼看着朝鲜水军把船靠近了自己这边,立刻蜂拥而来,就连尚可喜和孔有德都皱眉:“大帅,敌人太凶!咱就此一战,太冒险了!”
见几个将领临战胆怯,毛文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仰天大笑。
“大帅?”
“大帅!您快作决断!”
“是啊!我们可以掩护您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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