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章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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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文龙愤怒了。靼子欺人太甚!战场上不能打胜,就用卑鄙的下三烂手段偷袭,一而再,再而三,是可忍,孰不可忍!
靼子刺客的嚣张,让毛文龙心中渐渐有了一个猜想,那就是,在袁崇焕对他痛下杀手之前,一定也是靼子方面使的坏。
既然皇太极能使用反间计借崇祯之手除掉袁崇焕,那么,着个家伙肯定也能利用袁崇焕来除掉自己,也就是说,皇太极派遣的奸细从中做了什么手脚。
呼啦啦一阵乱响,外面冲进来一大群官兵,一个个虎视眈眈,剑拔弩张。
“大帅?”看到毛文龙手里握着长剑,咬牙切齿地站着,大家全都惊喜地叫起来:“大帅苏醒了!大帅好过来了。”
毛文龙招呼再点几盏灯来,然后用手试探着两名刺客的鼻息,很沮丧地说:“完了,我下手太重。”
刺客一死,线索就断了。
“我叫你们斩首行动!我叫你们斩首行动!”毛文龙一阵乱剁,把俩家伙的脑袋砍成了盘龙的小老爹-----西红柿。
将领们进来,赶紧劝他休息,因为他的样子太可怕了。
“来人,拿镜子。”
陈氏和沈氏等都来了,一个个又惊又喜,可是,谁也不敢拿镜子来,惟恐他看了自己的面貌太难过,因为原本威风凛凛,堂堂正正的面貌被烧成了一塌糊涂,简直成了妖魔鬼怪。
毛文龙知道大家的心意,也就不再强求,下令把两个刺客弄出去喂了狗,把伤亡的卫队士兵也抢救了。
“你们都出去吧!”毛文龙一挥手,大家纷纷向外退出,紧接着,就听到外面张虎咬牙切齿地吼道:“大家都机灵点儿,谁要是马虎了放刺客进来,老子剁了他的脑袋当夜壶!”
院子里点燃了无数的鱼油明灯,几乎成为白昼。
陈氏留下了,其余人等都被驱逐。
毛文龙心里早有预想,那就是,刺客一定有内线,也就是说,在自己的最亲近的人里面,有靼子的间谍!否则,俩刺客怎么能轻易找到这里,并且避免了那么多的巡逻卫兵?既然陈氏能誓死捍卫自己,她就是可以相信的。
陈氏伤到了胳膊,刚用纱巾包扎,吊在胸前。
“你很用心,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毛文龙就没命了。”毛文龙笑着说,一阵疼痛和骚痒的奇怪感觉令他难受至极。
“没,没,大帅,”陈氏只看了毛文龙一眼,就赶紧把眼睛挪向别处,因为,被烧毁了面目的毛文龙实在太丑陋太可怕了。
毛文龙心里一阵揪心,算了,占着毛文龙的身体,却没有福气消受他的娇妻美妾,真是悲哀,别说自己想怎么样,其实,下面的小宝贝被烧得葵花了没有也尚未可知呢。不管怎样说,必须先把潜伏在东江附近的靼子间谍连根拔出了才解恨。
“你想想,秋芳,在家眷里面,谁是最近才投靠我们的。”毛文龙朗朗的磁性男中音令陈氏浑身一震,抬头道:“大帅难道忘记了?”
“哦,我的头有些疼。”他赶紧掩饰,其实他确实不太清楚。
“那就是妙茗妹妹了。”陈氏回忆着,把毛文龙十几名亲近过的女人,不管有名分的还是无名分的,只要还在家里,按照来投的顺序统统说了一遍,说的时候,她的嗓音里好象堵着什么,似乎有些心酸。
前消防队长真想狠狠地批毛文龙,也就是自己一个大嘴巴,身边的女人这么好,你干吗还要广泛涉猎,东成西就地采摘野花呢?
妙茗是在半年前才接近自己的,新近数月很得专宠。
加上陈氏的“痛说家史”,毛文龙自己的回忆,才渐渐弄清楚这个妙茗的由来,半年前,一队辽东难民乘破船三只投来东江,分散到了海洋岛上,那时,沈世魁被分到长山做参军将军,为了感谢毛帅的提拔,他专门设宴酬谢,席间,一女子舞蹈琴瑟俱佳,还上得一手好茶,引起了毛文龙的惊奇,沈世魁就顺水推舟,将她推荐。
“这些天,你可见她有什么异常?”毛文龙问。
肯定这个间谍来得时间不长,否则,自己早就遭遇了暗算。因此,来得最晚的女人也肯定嫌疑最大,不过,没有证据地胡乱猜测,终究不是办法,得想方设法诱这间谍出手。
“没有呀?妙茗妹妹挺好的一个人呀。”陈氏不明白毛文龙为什么忽然这样。
“你叫她进来。”
陈氏本来还对毛文龙心生畏惧和怜悯,可怜他英雄一世,最后落得个这样不人不鬼的面貌,不防他还要叫妙茗,心里立即就鄙视起来,心说,伤成这样,还要想那些破事情!

妙茗进来时,只见毛文龙正在看着手里的一张白纸,上面一行浓密的蝇头小楷,还有斑斑的血迹,毛文龙眼睛也不抬,烧伤的可怕的脸上满是愤怒。
“大帅?”妙茗战战兢兢的上前来,竭力装作从容不迫,可是,办不到,她的双腿抖得实在厉害。
陈氏在旁边看着,忍不住叹息,说:“妹妹,大帅叫你呢!”
毛文龙把手上白纸黑字一弹,转身来看着她,充满了愤怒和怜悯:“妙茗,本帅对你如何?”
“大帅对奴婢恩重如山。”
“那你如何报答?”
“以身相许,世世伺候。”
毛文龙一阵冷笑:“可是,刚才刺客怎么说你和他们有联系呢?说你是靼子的眼线?”
“大帅,冤枉!”妙茗如遭雷击,倒头便拜。“一定是他们胡乱攀咬好人。”
“为什么不攀咬别人?”
“奴妾这几月来伺候大帅甚近,靼子想必也能探知。”
“可是,宁可错杀三千,也不可使一人漏网!,本帅念及和你的恩爱,也不便用刑罚伺候,来人,把她给我押解到监牢里,明天午后斩了。”
“大帅?冤枉!”
外面应声进来了几名士兵,把妙茗抓走了。
“大帅?您怎么怀疑她是靼子的奸细?”陈氏虽然对妙茗专擅毛大帅很不满,可是,真要除掉她,她又有些不忍。
毛文龙在她的耳边悄悄地说了句。陈氏大喜。
由沈世魁推荐的?毛文龙回忆了下,感到很不可理解,反正,沈世魁不象是个间谍,那么,会不会是别人推荐给沈世魁呢?
两人无话,房间里陷入了尴尬。
“大帅。”陈氏终于说道:“此房间戾气太重,是不是换了?毕竟刚才死过几人。”
“不要紧,本税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哪会害怕?”正说着,他感到身上一阵阵奇痒,从头面往下,直到脚根,痒得钻心。“你给本帅挠挠吧。”
陈氏皱起了秀眉,很不情愿地过来,看着毛文龙身上的溃烂污浊皮肤,再也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
“算了,你走吧。”
“大帅,都是秋芳不对,要不,秋芳给你打水来清洗一下。身上全部烂了,不能挠的。”
“也好!快去!”
不一会儿,一个大木盆子被士兵抬来,呼呼嗵嗵倒了些温热的水,毛文龙一见,急不可待地奔过去,跳了进去。
身上太痒了,毛文龙死劲儿地抓挠,不大会儿就鲜血淋漓。盆子里的水也污浊不堪。
连换了几盆水,毛文龙才觉得身上好受了些。
因为抓痒的感觉太过舒服,他是闭着眼睛进行的,没有观察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变化。
士兵们抬水时,也不敢抬手看大帅,陈氏也被驱逐外面等候,毛文龙没有被人观赏着洗澡的习惯,更不愿意身上的污浊气味唐突了佳人。
“进来吧,拿本帅的衣服。”
“大帅?”
“嗯!”
“大帅?”
“嗯。”
“大帅?真是你?”
陈氏震惊的大眼白和手里抓着的衣服悄然滑落的异常神情让毛文龙十分不满:“喂,你干吗?把衣服给我!傻妞!”
“大帅!您看看自己!”陈氏欣喜若狂之情,溢于言表。
看自己?毛文龙赶紧把眼睛移向自己。
天呐,这还是自己吗?
白嫩的皮肤,滋润光滑,完美无缺,如同新生的婴儿,漂亮极了。哪里还有刚才一点儿的污浊气息?
沉氏狂风暴雨般跑了出去。
毛文龙还没有从震惊中苏醒,陈氏已经操着一面大镜子跑来,举到了他的眼前:“大帅,请您自己看看!”
毛文龙从镜子里看了看,嗯?怎么啦?不对吗?我不就是我吗?
前消防队长当然是个帅哥,对自己的宵貌毫不怀疑。可是在陈氏的提醒下,他也把嘴巴张成了西洋名酒,XO。
酒糟鼻子满脸的折子都没了,挺翘俊美的鼻梁,剑眉星目,真真切切一个儒雅英俊的青年书生。
当然,毛文龙的基本神韵还是有的,那是一种沉浑雄伟的英雄气概。
“大帅,这是真的吗?”陈氏的双手游移在毛文龙的肩膀上和脸上,颤抖着声音,满面喜悦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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