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夜探天魔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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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镜心听到上官遥的称呼,不禁一愣:“你,刚才叫我什么?”
“师伯,四年前小侄回到天山已经问过母亲。”上官遥礼貌得回答。
尉迟镜心似乎又在陷入回忆当中,良久,他才回过神来。
“你母亲什么都跟你说了?”尉迟镜心神情有些激动的问。
上官遥摇了摇头,说道:“母亲只说了您是她的师兄,说您是含冤莫白二十年,其它的她什么都没有说。”
尉迟镜心看了看刚才那个青衣男子,眼中有种说不清的情绪,那人低下头,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小徒怎么得罪你了?劳你这个做师叔的替我管教?”尉迟镜心冷冷说道。
那人忙抬起头,朝那几个围攻詹台若水他们的人喊道:“都住手!”
然后他回头看着尉迟镜心,必恭必敬的说:“师兄怎么来了?我们师兄弟已有二十五年未见了吧?”
尉迟镜心“哼”了一声,说道:“你会不知道我来这里吗?如果你不知道,刚才你就不会跟遥儿那样讲话,你的秉性我还不了解?你明知道不是遥儿的对手,竟然还敢硬拼,那是因为你知道我就在附近,在你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我必定会救你!”
那青衣人笑道:“师兄言重了,小弟怎么可能知道师兄会来呢!”说是这样说,但他也不免心虚。他的确是知道尉迟镜心要来的,他让他五个手下跟踪詹台若水,自己则是随后到的。在途中他见到了尉迟镜心,就连忙赶上他的手下,想在尉迟镜心到来之前除掉詹台若水,却没想到遇到了上官遥。还好他算准了尉迟镜心会来,才放心得跟上官遥对抗,他太了解他这个正直而善良的师兄。
“师父,徒儿差一点儿就给他害了!”詹台若水跑过来说道。
尉迟镜心冷冷的看着他的师弟,问道:“你为什么要害我徒弟?你见到了她的武功路数,应该就知道她和你的渊源,你怎么连自己的晚辈都下手?”
那人讪讪道:“师兄,我不知道她是你徒弟啊,我是后来才来的,刚开始是他们和师侄打斗的!我是听说有蒙古奸细混入中原武林,所以才和他们一起打探,可后来在路上遇到了师侄出入各个武林中人家里,似乎有所图,所以才……”
“你胡说八道!”詹台若水喝道。
“若水,不得对师叔无礼。”尉迟镜心遏止了詹台若水。
“师父……”詹台若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尉迟镜心的眼神噎了回去。
“师伯,这样的师叔还要他做什么?他早就被逐出冥王剑派了。”上官遥很不服气得说道。
“那我还不是被逐了,你怎么还认我这个师伯?”尉迟镜心说道。
“那不一样!你是被冤枉的,虽然母亲没有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但我知道你是因为庇护他,才会含冤二十五年!而他才是真正犯错的人!师伯难道忘记冥王宫祖训?被叛冥王宫者——杀!”上官遥愤愤得说。
“遥儿,我不能让你杀他,即使他犯了在多的错,我都不能让你杀他,虽然你现在是宗主,可是二十五年前我就不是冥王宫的人了,所以我不需要听你的,你要清理门户,除非你杀了我!”尉迟镜心坚定的说。
上官遥叹了口气,说道:“好,今日就看在师伯的面子上,让你在多活几日,但如果有一天再撞到我上官遥的手里,我照样会杀了你!虽然我不知道二十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你是我母亲所憎恨的人!”
那人的面部明显得抽搐了几下,涩声说道:“我是你母亲所憎恨的人?”
上官遥没有答话,但那表情就是在默认,那人的眼里似乎有一点晶莹闪光的东西……
“笙默,错了就是错了,要知错能改,梦捷恨你难道不应该吗?”尉迟镜心意味深长得说。
那人听后哈哈大笑:“错?我错了?是我错了!如果世上没有上官飞忆,我何至于变成如此模样?”
上官遥怒道:“你若是再侮辱先父,别怪我不客气!”
“笙默,你快点走吧,做师兄的这也是最后一次帮你了,希望你能走正路,就像刚才说的,你怀疑有蒙古奸细对中原武林图谋不轨就去追查,如果真是这样,师兄觉得有一天你必受世人所景仰,梦捷到时候说不定也会改变对你的看法。”尉迟镜心柔声说道。
“好,师兄放心,笙默不会辜负您的。”说完,他一抱拳便带着几个手下走了。
“师伯,他心术不正,根本不可能走你所希望的正路。”上官遥淡淡说道。
“我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让我怎么能看着他去死?”尉迟镜心无奈得叹了口气。
这时东方初晓,司马玄和穆野都走了过来。
“晚辈东方初晓见过尉迟前辈。”东方初晓恭敬说道。
“原来是东方魔君,难怪武功这样好,若水的武功已经不错了,但和你相比,四个她都打不过一个你呀!”尉迟镜心笑道。
“前辈谬赞了,晚辈的武功比起前辈你和上官兄弟实在还差得远!”东方初晓谦虚道。
“谁都不能和遥儿比,我都不是他的对手,如今的他单打独斗已是无人能敌。不过东方少侠的武功,天下已经没有几人可以赢你了,算下来,也就是四五个人,还都来自我们冥王宫。”尉迟镜心的语气似乎很欣慰。
一旁的詹台若水和小穆野显得有些迷糊,詹台若水进师门这么多年,只是四年前听说过冥王宫几个字,其它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至于小穆野只听得懂什么武功天下第一,他忍不住问道:“你们是说遥哥哥的武功是天下第一吗?那我可不可以跟他学武功啊?”穆野一脸的向往。
上官遥笑道:“那你就不能叫我遥哥哥了,要叫师父才行。”
穆野很是乖巧,一听上官遥如此说法,马上就跪在地上,朗声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众人看他如此模样,都不禁笑了起来。其实上官遥早有收他为徒的念头,只不过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让他不敢再加牵绊。
“还有我这个师祖呢!”尉迟镜心笑着说。
“哦,徒孙拜见师伯祖!”穆野又朝尉迟镜心一拜。
拜完后,他拍拍身上的灰尘,回头看了看詹台若水,说道:“那还要不要拜师姑?”
詹台若水一听连忙摇头道:“免了免了!我可没有师兄!”
上官遥黯然道:“是啊,刚才詹台姑娘还要杀我替怨死亡灵报仇呢。”
尉迟镜心皱眉道:“怎么回事?”
詹台若水说道:“师父,他虽然是冥王宫的什么宗主,但是他滥杀无辜,我是决计不会听他的!”
尉迟镜心疑惑道:“滥杀无辜?”
“是的,日月环门,定威镖局,万柳庄,小孟尝苗江人,梅山庄,还有华拳门,几百条人命啊!除了华拳门有活口,其他的男女老幼一个没留,连几岁的孩子都没有放过!这等丧心病狂的人,我怎么能尊他为宗主?我恨不能杀了他!”詹台若水说着恨恨得看了上官遥一眼。

上官遥的心里说不出得痛,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得说着:“若水,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连叶羽寒都相信人不是我杀的,为什么你不相信!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懂我?”
“你胡说!我师父才没有杀那么多人呢!”穆野听了詹台若水的指控,愤愤得说。
“你一个孩子知道什么?”詹台若水不屑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见到了!除了华拳门的人,其他都不是我师父杀的!我师父不杀老人,女人和孩子!我原本是华拳门的书童,那日我亲眼见到华拳门的叔叔哥哥死在我师父的剑下,本来我狠极了他,还用短剑刺伤了师父,可是他不但没杀我,还因为我是孤儿,怕我没人照顾带我走了!我差点杀了他,他都没杀我,他怎么会是滥杀无辜的人?”穆野辩解道。
“你亲眼见到他杀了华拳门的人,你还说他不是滥杀之人?”詹台若水气道。
“穆野,不用跟她解释,上官遥不杀老人,小孩和女人,这句话她应该会判断!”上官遥淡淡得说,语气中没有半点情绪!他在隐忍着伤痛!
“就算之前不是你做的,华拳门你怎么解释?”詹台若水斥道。
“我不想解释,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你认为我是滥杀无辜的人,那么我就是了!你想替他们报仇也随你,上官遥不杀女人,你不用担心打不过我!”上官遥冷冷说道。
不远处传来一声叹息,那样熟悉的叹息声。
“是谁?”詹台若水娇斥了一声。
从那叹息声传来的地方缓缓走来一白衣女子,她身法奇快,一瞬间便来到他们中间。
“姐姐,原来是你啊!”穆野见到她似乎很开心。
“叶姑娘,你还在啊?”上官遥一见来人是叶羽寒,心中的委屈顿时消散了不少,这个女子是个很懂他的人,不管她是什么人,总归是最了解他的人。
“上官公子,你的个性还真是,宁可受人冤枉也不肯解释,天底下有几个人能够了解你呢?”叶羽寒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
“我不想解释,愿意了解我的人自然会了解我,我从来没有跟东方大哥或你解释过什么,你们还不是相信我的?”上官遥苦涩得笑着。
“别人你不解释也就罢了,刚才你那么心急得赶来救她,足见她对你来说很重要了,你怎么能不跟她解释呢?”叶羽寒幽幽说道。
“如果是叶姑娘有危险我也一样会来救的!”上官遥连忙说道,不知怎的,他不愿意在叶羽寒面前承认在乎别的女子。
“唉!”叶羽寒又是一声叹息。
她转头对詹台若水说道:“詹台姑娘,你想想看几个疑点,第一,江湖上虽然称上官公子玉面阎罗,但他何时这样自称过?第二,他杀人有什么理由?第三,他连四象门为虎作伥的白文静都没杀,他怎么可能去杀老弱妇孺?第四,华拳门的人上官公子已经承认是他杀的,可是他没杀任何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更没杀一个老人,女人或孩子,他在柱子上刻得:‘杀人者,上官遥。’而不是用血去写的:‘杀人者,玉面阎罗’,自称不同,字体呢?你有没有看过?也是不同的。所以他没有杀之前五门中的人,是有人陷害他。至于华拳门……司马大侠,从秦岭下来,你一直和上官公子在一起,什么事你最清楚,你和他前后只分开过几天,就是到华拳门之前,而这期间,上官公子就只杀了四象门的人,其他的你都是证人不是?”
司马玄忙说道:“不错,我一直和宗主在一起,我们每到一个地方,都有人先我们一步做下那惨案。快到衮州时宗主担心华拳门有难,就让我先去报信,却没想到华拳门竟然和那陷害宗主之人有勾结,将我软禁了起来。后来又如法炮制宗主,还好宗主聪明过人,看穿了他们的诡计,用将计就计之法将我救了出来。但华天朔不肯说出陷害宗主之人,并说如果他说了他华拳门上下会鸡犬不留。宗主后来就杀了华拳门会武功的所有男人,刚开始我不理解,后来听到他和东方公子的谈话,才终于明白如果宗主不这么做,陷害他的人也一样会杀了华天朔及全部华拳门的人,宗主是为了保住一部分华拳门的后人。”
詹台若水听后身子一紧,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但是叶羽寒所说的疑点,还有司马玄在武林中不容质疑的威望……
“我也相信遥儿不是个滥杀之人,否则他不会因为我的几句话就放走我那不肖的师弟!”尉迟镜心说道。
叶羽寒朝尉迟镜心点了点头,可是上官遥却似乎不想再围绕这个话题,他就是不想跟詹台若水解释什么,每次被她冤枉他都不想解释,解释只会让他感到心痛。
于是他转移话题道:“叶姑娘,你是故意用琴声引我们来的吧?”
叶羽寒似乎明白上官遥的痛,既然他不想解释那就算了。
“好吧,你既然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你那个师叔就是我想要躲避的仇家,至于什么仇我不想说!我也有不少耳目帮我留意着他,毕竟我怕他是知道了我的消息。谁知道打探的结果是他们在跟踪义军首领,细探之下才知道是詹台姑娘。于是我就开始留意,我探到他们要在今天动手。我送水姑娘去大明湖之时,曾听她说起过上官公子和詹台姑娘是认识的,水姑娘有东方公子家人照顾,上官公子自是放心得下,所以我猜你们难得来泰山,必定会来游览一番,我也有派人探你们的动静,如果今天你们不打算来,我也会想办法把你们引来的。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们确实是来了,我见到他们在王母池附近,于是就在这里弹琴,将你们引来。”叶羽寒像是在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那么叶姑娘不怕被我那个师叔发现?”上官遥问道。
“我探到他还没上山,如果我猜得没错,他应该是见到尉迟大侠才匆匆赶来的,目的是在尉迟大侠到来之前杀掉詹台姑娘。”叶羽寒答道。
“这个畜生,刚才竟然还骗我,原来他早知道若水是义军首领!”尉迟镜心怒道。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上官遥不解得问叶羽寒。
“到了该说的时候,我自然会跟你说的。现在不是时候!”叶羽寒略带忧伤的说。
上官遥也没有再问,他知道再问也问不出结果,叶羽寒跟他相像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叶羽寒看了上官遥一眼有再说道:“珍惜你该珍惜的吧,别又让她从你身边溜走。”然后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詹台若水。
谁也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而她说话的语气为何那么的悲伤?叶羽寒就像是个迷一般的难解,即使是聪明如上官遥都无法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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