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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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大堂,自从当天夜里白菊和何云仙登门造访,将那些话说给了李延听之后,李延的主意立刻就变了,陈王虽然说是一个王爷,可也只不过是过气的王爷,现在在京城里面除了享受皇族的荣华富贵,其他的事情一概都不管,虽然说在官场上也有一波势力,可是却也不能跟当今的皇帝比较,这其中的利弊几乎不用权衡都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建文帝的踪迹一直都是永乐皇帝的一块心病,甚至为了这个派出郑和下西洋寻找,暗中更是派出了锦衣卫的得力人员满天下的探访,可见其关注程度,可是现在所谓的贼赃中竟然有建文帝的东西,这可就不是一件小事情了,李延自然知道这件事情恐怕是不能够淡化处理。
看了看桌子上放着的几件“贼赃”李延随后才看着金学曾问道:
“你说霁月斋收售贼赃,可是你又如何知道那些是贼赃,那些不是贼赃呢?”
这件事情金学曾和陈正明早就意识到了,听到李延问起这个,陈正明不由拱手说道:
“我曾经把案件中的那些珠宝全都绘制了画册派到每个店里面的,所以他们才有可能认识。”
听到这个,李延看了看陈正明,随后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件玉器,开口问道:
“这件是谁家丢的呢?”
陈正明看了看,这个东西其实根本就是他私下得到了,不过实话却是说不得的,不由开口说道:
“这是去年下官府上失窃丢的东西,据说价值上千,不过没有想到窃贼竟然如此胆大,竟然还敢在扬州出售。===更没有想到的霁月斋竟然敢收购贼赃。”
李延听到这个,随后翻查了一下霁月斋的账本,上面却明白的写着:
白玉龙纹带钩,银四百两收。
不由也暗自皱皱眉头,如果说陈正明所说的没有错,这个和田白玉龙纹带钩真地能值千多两银子。而霁月斋这个价钱收购下来,难免别人会感到里面有问题。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站在王汉卿身后的那个生面孔却忽然间开口说道:
“陈大人又是如何得到的这个呢?”
陈正明眉头一皱,他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可是看到王汉卿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也知道这人身份恐怕不一般,所以还是回答说道:
“这是朋友所赠之物。”
听到这个,男人从腰间拿出来了一个腰牌,冲着几个人亮了一下,随后说道:
“锦衣卫总旗钱文忠,我怀疑这个玉器是一个重犯之物,所以这件案子从现在开始由我来接受,希望两位大人能够配合。”
听到钱文忠自报身份,陈正明的脸色霎时就白了。这个和田白玉龙纹带钩根本就是他霸占地,可是没有想到却招惹来了锦衣卫!
而李延这个时候却不由的在自己的心中暗自庆幸,好在知道消息地早,否则的话现在被牵扯到里面,将来想要脱身,就十分的困难了。被锦衣卫的这些人盯上,就算是没有麻烦。也要脱层皮。
这两天钱文忠暗中调查了一下,本来以为并没有多大的事情,之所以来,多半也是看在了王汉卿的面子上。可当他他真正的扒开了一条口子往里面看到时候,心中却是又惊又喜。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次来扬州竟然会有这样大的收获。
先不说那些疑似是建文帝用过的玉器,单单是陈正明**手段捞钱的事情,就足够震撼了---小小地一个推官,竟然敢在扬州府一手遮天,私下里面捞了那么多的银子还是小事情,关键的是银子去了那里,想到这里钱文忠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
不过陈正明一看形势不对,立刻改口说道:
“我刚才看错了,这个带钩跟我丢失的那个十分的相似,不过我所丢的那个材质只是一般地白玉。没有这个这么好。”
听到这个。钱文忠只是笑了笑,随后说道:
“陈大人你现在看错不要紧。只是希望你到了诏狱的大堂上千万别再看错了。”
听到这个,连李延也是脸色一阵苍白。诏狱那地方谁不知道啊,那就是人间地狱,号称“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地方,就是当朝的解缙大学士还不是照样被丢到了里面,太子身边的洗马杨溥前不久也住了进去,更不要说他们这样地小小地方官。
而陈正明的脸色顿时却变了变,随后却也是没有再言语,他背后的是陈王,在锦衣卫一样有亲信在,到时候自然会有办法。
而金学曾和一边的张庆这个时候却是彻底的被吓傻了,锦衣卫啊!连官儿都能随便抓捕的人,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还不是想杀就杀,想到是自己栽赃惹的祸,金学曾不由抬头颤巍巍的看了看摆在了案头上的那些玉器。===

而王汉卿缓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开口说道:
“这案子还要审下去吗,我看这两个人吃里扒外,被发现后遭到惩处,谁知道二人不仅不知错悔改,反而变本加厉,蒙蔽陈推官,想要诬陷雇主,这等不忠不义地阴险小人,如何能够容忍他们逍遥法外呢,李大人,陈大人,你看该如何处理呢?”
李延看了看下面,陈正明这个时候正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自然是不表态了,场面上明摆着是霁月斋这边占尽了优势,不由一拍手中惊堂木,干咳了一声,随后说道:“金学曾,张庆中饱私囊,被发现之后不仅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想要诬陷主家,可谓是不忠不义,不过鉴于案情并不明朗。而且有重大变化,本官决定将金学曾、张庆二人收押,霁月斋大掌柜周弘斌当堂释放,具体案情择日再审,退堂!”
话说完之后,李延就下来跟王汉卿打个招呼后回后院去了。而王汉卿跟林斌自然也不愿意在这衙门里头多待,也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听到李延的话后,金学曾和张庆当场就软倒在地上了。等到人走了后,衙役走过来要将金学曾和张庆都拉走地时候,金学曾忽然间一把前扑,保住了陈正明的大腿,哭诉道:
“陈大人,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啊,你可一定要救我的啊。”
蠢货!陈正明地脸色顿时就变了,用力踢着金学曾,想要挣脱开,可是谁知道金学曾却是死死抓住不放手。一下子大堂上的官员衙役所有人都看着两个人闹剧一样的行径,陈正明一下子恼羞成怒了,怒声说道:
“你还敢说,本官本以为你是个知晓忠义之人,可实在是没有想到你竟然编出这样的谎言来蒙骗本官,真是罪不可恕,来人啊。把他给我拉下去!”
几个衙役得令后,走过来帮忙将金学曾扯了下去,可是谁知道金学曾却也着急了,一副鱼死网破的表情,狠狠的说道:
“陈大人。这两年我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要是过河拆桥,那可就不要怪我反咬一
陈正明地脸色顿时就变了,眼睛中光闪过了一丝寒光,随后阴沉着脸,挥手示意安歇衙役将金学曾和张庆弄了下去。
王汉卿虽然是一个太监,不过办事情却也十分的豪爽,带着林斌离开衙门后直接就奔扬州最有名的酒楼去了,到了地方后,林斌却看到了雅间地门口竟然还有一个燃烧旺盛的火盆。不由惊愕的问道:
“这是……”
“哦。你刚从里面出来,跨个火盆。去去晦气。”
林斌不由笑了一下,随后却还是一迈步从火盆上跨了过去,接下来自然是丰盛的酒菜,酒过半巡,林斌却忽然间问道:
“钱总旗,那个和田白玉龙纹带钩真的是建文君所用之物?”
听到林斌问这个,王汉卿和钱文忠对视了一下,随后却笑着说道:
“你说呢?”
林斌不由愕然,这种事情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要是万一是建文帝所用之物,自己却放在了宝库里面,随随便便就能够给安排一个罪名,落得一个砍头抄家的结局,不过看钱文忠和王汉卿的意思,这似乎并不是真的。
林斌不由想到了金学曾,可是脑子里面随即却闪过一个念头,不由脱口说道:
“糟糕!”
王汉卿看到林斌一脸紧张,不由也关切的问道:
“怎么了?”
“我怕金学曾恐怕小命不保!”
“原来是这个啊。”
听到林斌说的是这个,钱文忠和王汉卿脸上又恢复了轻松。
“难道这还不够吗?要是金学曾死了,这玉器又如何查起呢?”
王汉卿拍了拍林斌地肩膀,笑着说道:
“我们也压根儿就没有打算查下去,再者说了,就算是查下去又如何呢?不过是揪出来个替罪羊而已,倒还不如做个人情,官场上,凡事留一线,否则你以为李延那个老滑头为啥要将金学曾和张庆收监呢?”
林斌听在心中,良久也没有说话。
第二天,一大早,林斌得到消息,金学曾和张庆两个人在牢中自缢死了,临死还留了封遗书,忏悔自己的罪过,不管这件事情是否说的通,可是霁月斋扬州店这件事情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来的莫名其妙,结束的更是莫名其妙,不同的只是林斌欠下了王汉卿大大地人情,无奈下只好做了王汉卿的眼线,好在他不用刻意的搜集一些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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