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当日，四福就回了三人，只有送去王家的因为路途稍远，福贵回得慢些。福来，福安，身后都跟了人回来，正是汪泉和杨家本家族长的长随。
这个长随名为来乐，是杨家族长杨晟跟前的人。一般对外事物大多都是派他出来的。杨杰自然是回避他们，一个人躲到书房里去。反正他遇到这些人他一律不出来，继续制造他是傻子的假象。
接待他的是福安，俩人说说笑笑，福安在他面前也是口称前辈，恭敬有加。来乐年纪大概有50岁，头发半白。在福安面前是一副长者的派头，当然也有对小辈的提携，比如关于账房的一些东西，长乐教了福安很多。
汪泉是不需要人接待，直接去了杨杰的书房。
“老爷，近来可好。”汪泉朝杨杰先跪后拜，算是请了安。
杨杰对汪泉一直不曾放松，或许是他拿得起放得下的气魄或许是这样的人甘于当一个奴仆，让人实在是有些担心。
见他规矩地请安问好，杨杰站起来，饶着汪泉走了一圈道：“才几日不见，你就瘦了这么多。那边过得不好？”
汪泉整个人比第一次来杨家庄的时候瘦了很多，皮肤变得又黑又粗，这才十几天不见，怎么就混到这个模样了。
“老爷。”汪泉喊了一声后再没发出声音，这一句老爷里包含的信息太丰富。
杨杰咳嗽几声，差点忘记了，他叫汪泉过去的时候，特意将汪泉告密，害得花苟签约为奴，出卖弟弟妹妹的自由的因由夸张了一些讲给花苟听了。
既然是把汪泉派过去当花苟的小弟，杨杰本来就是想叫两人相互牵制的，没想到花苟也够狠的。才十来天就把汪泉从公子哥整成了非洲难民。
“辛苦了，广川。”杨杰也不好意思，说了一句安慰的话才问到正题：“月饼你们吃了没？”
汪泉站到一边，恭敬地回道：“小人未吃，是花……花老大吃的。他谴小人来回老爷的话。月饼销路虽好，却不及送礼于各个码头老大，小坛会的当头。”
杨杰看了看汪泉，这小子故意的罢，以花苟那莽撞的性格会想到这些弯道，又是花老大，杨杰本对汪泉升起的歉意又消灭不少。这人还是改不了耍小聪明的性格。
“如此甚好，叫他做主罢。”杨杰也不点破，让汪泉的算盘全数落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做这么个可怜样来博取同情的。
汪泉楞在原地，杨杰背过身去窃笑，等转过身，已经恢复严肃，坐上椅子道：“这么着，他要多少月饼，我这就叫人打包好送去。”
汪泉噎住了半晌，抬头朝杨杰看，却见杨杰脸色不变地看他，以为自己多想了，再又看却分明的瞧见杨杰那丝戏谑和玩味的目光。
他并不笨，这么一想立刻就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错，就准备磕头，杨杰扶他道：“才站这么点就脚软，那就坐罢。”也不问他，杨杰直接将他塞到椅子上。
“说罢，要几盒！”杨杰笑着看他。
汪泉知道杨杰是不想将功劳算到他头上，也不想怪罪他，就这么着了，就当他是来传话的，这主意是花苟想的。
汪泉这又是一次栽在杨杰手中，看来还是太过自负，当别人都是傻瓜，才做出这么多漏洞百出所谓计策。
汪泉从袖子里那出一张纸，本要递过去的，一想起杨杰不认识字，又自己将纸张展开，念道：“小坛会，码头外事，另老婆小妾，5盒。小坛会，武堂当家，2盒。小坛会，江北总堂当家，另老婆小妾孩子20盒。小坛会，力堂当家，2盒。码头洪老大家10盒，码头仇老大家10盒。……”汪泉一样样的念，从小坛会的大当家，到码头老大，再到各个分堂分行，码头班头都有送。
汪泉直念着口干舌燥，最后才道：“合322盒。”
杨杰将纸拿过来，虽然认不全，但大概的还是能看懂，翻了翻，确实有那么多。太搞笑了！杨杰**嘴角，嘲讽地笑道：“你们以为老爷开的是月饼厂？！这月饼有多贵，你们可明白？”
将那张纸扔到地上，杨杰叫汪泉起来，指着笔墨道：“去重新写，只给重要人物的，那什么运货的班头也想要这月饼。叫他们拿钱来买！”
汪泉也不晓得这月饼很金贵，洋洋洒洒的又写了一通，这次只要80盒。杨杰拿了纸一把扔了道：“重写！”
杨杰是生气了，他还想把月饼的身价提得很高，这给他们一搞，都成了烂便宜的地摊小货了。
汪泉挠着脑壳，闹不准杨杰到底是什么想法，只好重写了，写完后自己看了一遍，见杨杰来看。想想又不对，再划了掉几个。
最后出来的是只要24盒。杨杰才勉强点点头，又拿纸看了一下，删减一二后，只需要18盒，几乎被个重要人物家只送一盒过去。也才4个月饼，有些家里有多个妻妾的，都不够分了吃。
“拿去时，要讲了这东西多贵，你可知道，这些东西珍贵的很。”杨杰庄上的食料都快用完了，才做出200来个月饼。又要采买材料了。
汪泉还是闹不懂，一个月饼不过半文钱的事，怎么就金贵成这样。他也没看过那月饼，更没吃过。以为那月饼里包了金银财宝，应该是老爷拿去贿赂的罢，汪泉如此想到。
这就让汪泉走了，提着18盒月饼走的，他走得极其小心，生怕有人打这月饼的主意。这里头也不知是什么好东西，晚上不敢走，都是白天正午才走的，只要天色稍微暗了他就不敢再走。
等到了花苟那都过了2天，正到了中秋，又叫花苟好一通埋怨，又是怎么的折磨他的，杨杰也不知道了。
来乐也是来问月饼事宜，福安虚与委蛇，等来乐睡下就去请示杨杰。
杨杰给的办法就是，坚决不承认是自己家做的！赚钱的事最怕眼红了，对外一律声称是广东来的商客，将东西放在家中寄卖。人有急事，去了别地。
至于商客怎么会在他家，那理由就多了，偶然相遇，买了他许多月饼，于是结识。因福安与他相谈甚欢，于是俩人结为莫逆。又因有事需要离开，于是将东西寄卖于他家。
至于人家信不信，杨杰不在乎，只要抓不到由头，这个又是短暂买卖，料他们也翻不出什么东西来。
只是经由福安提醒，那个木匠作坊需要打点一下。福安还说那家作坊很可能缺少资金，面临关门的尴尬境地。
杨杰直接决定，将作坊买来，人都留下，这就不怕他们漏嘴了。
来乐在杨家呆了一天，素晓他们便不能做月饼，只干着急，福安也被拖住，不能去采买食料。墨迹了好久，最后中秋快至，才暗示福安是否能卖月饼给他们。
又暗示他们是本家，是否要便宜点。福安请示杨杰后，直接表示，这是朋友的东西，不能讲价，不然不好交代。
在来乐临走时,才拿出六两银子来,买了50盒月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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