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措手不及的两个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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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等一下……”
忽然在医院的走廊上被人叫住,夏子回过头来。
夏子正是要回洋子病房的路上。叫住她的是一个穿着睡袍的瘦削女子,一看就知道是院里的病人。
“啊,请问有什么事吗?”
该不会把我当成护士了吧?夏子想道。
“你,是不是那个,假如不是的话那真抱歉--冲野洋子的助理小姐?”
“嗯,是的。”
“果然不错!”女子点了点头。
也许是头发乱糟糟、又一副憔悴的样子吧,这个女子看起来怕有四十五、六了。
“难怪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对不起,请问您是哪一位?”
“啊,抱歉,只顾着自说自话。我叫做西尾秀珍。”
“西尾……那,您是西尾常务的……”
“我是他太太,现在在这里养病。”
“啊,我不晓得……”
夏子连忙点头,“我是川濑夏子。”
“对对,我就记得是这个名字嘛。洋子小姐还好吗?”
“嗯,伤势已经稳定了。”
“那就好……”西尾秀珍有些暧昧地说道。
洋子会送到这里来,大概是因为西尾对这家自己太太住的医院比较熟悉的关系吧。不过,西尾对太太在此住院的事却只字未提。
“已经住好久喽!”秀珍说道:“简直觉得自己变成这家医院的主人啦。”
“您是哪里欠安呢?”
秀珍没有回答夏子的这个问题。
“我先生有来这里吗?”
“西尾先生吗?您马上就可以见到他的。”
“他来啦?哟,我居然都不知道。”秀珍的脸色立刻变了。
夏子心想:哇,糟啦,看来似乎不说比较好的样子。
就算已在医院住很久,趁这个机会去看看太太不是理所当然吗?这下已经很明白了,西尾和太太之间的感情,恐怕是好不到哪里去。
“我先生在哪里呢?”
秀珍试着装出冷静的样子,但是脸色已经僵掉了。
“呃……我想,应该在洋子小姐的病房里吧。”
“麻烦你带我去好吗?”
秀珍很有礼貌地说着,可是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虽然不甚情愿,夏子还是领着西尾秀珍来到洋子的病房前。
西尾就在走廊上,看起来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
“西尾先生?”
夏子开口招呼道,西尾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是你啊!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咦?您不是要我打电话找枯堂先生吗?”
“这个我知道!我说的是洋子!”
“洋子小姐?”夏子反问道。
“对啊!她不在病房里!”
“我不晓得啊,我刚才在下面打电话。西尾先生,您不是一直待在这里吗?”
“我……”西尾说到一半,忽然注意到了在一旁的妻子,“秀珍?你在这里赶嘛?”
“我才想问你这句话呢。”秀珍冷冰冰地说道:“来这里了,也不去看我一下,你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东西!我是在忙公事哪!”
“就算再忙,总不会连到我房间走一走的时间也没有吧?”
“你给我听好!现在可是非常状况!”
夏子一点也不想听西尾夫妇在这里吵架,便走进病房里。
灯是开着的,床上空空如也。
会去哪里呢?不是明明睡得好好的吗?
夏子回到走廊上。
“少给我废话!要不是我拼死拼活地工作,你能在这里过舒服日子吗?”
“什么叫舒服日子?你以为我喜欢住医院啊?”
见两人吵成一团,夏子连忙插嘴说:“请等一下!西尾先生,洋子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怎么知道,刚才进去看时,她就不见了。”
“额快去找她!她刚自杀未遂,搞不好又什么地方寻死了!”
“啊,是、是吗?”
西尾一反平时的冷静,这会儿也慌了手脚。
“我去洗手间看看。麻烦您去找护士小姐,告诉他们这件事!”
“知道了!”
眼看两人都走远了,西尾秀珍从鼻子里发出不满地哼声。,打了个呵欠,这才慢吞吞地迈开脚步。
“好像有什么状况哪!”
回到医院门口,石桥停下脚步。
的确,一眼就可以看出情况不大对劲。护士和医生们都在医院外面到处跑来跑去。
“别家报社的人都哪儿去了?”
“真奇怪啊。”小兰说道。
“啊,那边有个电视台的熟人。喂,怎么了吗?”
石桥向一个握着麦克风的男人开口问道。
“石桥啊?还没有找到哪。”
“还没有找到?什么还没有找到?”
对方塄塄地看着石桥,“你刚刚不在这里吗?”
“去休息一下嘛。发生什么事了?”
“你这家伙,居然到现在还没被炒鱿鱼!冲野洋子从医院里失踪啦!”
“真的?伤脑筋!怎么可以故意趁我不在的时候跑走呢?”
--这个样子若还能出人头地,就太没天理了。
“我得先打个电话回社里。”石桥对柯南和小兰说道。
“您不用担心,我们会自己叫车回家的。”小兰说道。
“电话……电话在哪里?”石桥嘴里嘟囔着走掉了。
柯南和小兰面面相觑。
“果然,洋子还是想寻死吗?”小兰说。
“我也不知道。可是,这么多的眼睛,洋子是怎么离开医院的呢?”
这倒真是不可思议。医院的出入口人多得很,而且外头还有各媒体的车子在等着呢。
要是从出入口走出来的话,一定逃不过虎视耽耽的众人。
“柯南--”
小兰望着柯南牵起他的手,“既然我们进不到医院里去,那我们还是回家吧。”
“可是,洋子她搞不好现在又跑到哪里去寻死了!”
“哦?那我们又能怎么办?”
被小兰这么一说,柯南不禁哑口无言。
“可是……”
“如果洋子真的有事,那一定会有人知道,那么多的眼睛在看着哪。”
忙活了一天,小兰不禁觉得身心俱疲。推己及人,柯南现在一定比自己还要疲惫吧。况且两人都没有吃晚饭。

“咱们还是回家吧。”小兰说。
柯南自己也很清楚,这种时候待在这里也没用,可是也不想现在放弃。
--无论冲野洋子是被人带走了,还是自己躲藏了起来,都不能说明她安全了。
--如果现在跟医院的人一起寻找洋子的话……可是才刚从里头被赶出来,万一被误会的话就更麻烦了。
“看,有计程车来喽!”
小兰握着柯南的手安慰他道:“洋子她现在有没有事谁也不知道。与其在这里不知究由地等着,还是回家去看新闻吧。好吗,柯南?”
“好吧……那只能这样了。”
--看来只好乖乖回家,祈祷洋子平安无事啦。
小兰举手叫车,空着的计程车驶近停了下来。
柯南先进去,小兰接着上车。
突然,就在这时候有人从小兰的后面跟着进了计程车,小兰吃了一惊:“怎么了?喂……”
回头一看--
“拜托,请让我一起上车!”
柯南简直吓呆了。
一张只能在电视或舞台上才看得到的脸孔,突然毫无预警地出现在眼前,当然会吓到的。
“柯南!”小兰开口说道:“让一让好不好,很挤呢。”
看来小兰这时要冷静得多了。
“啊……对对!”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柯南,连忙挪了挪身子。
小兰向司机说明了回家的路线。
冲野洋子喘着气靠在椅背上,紧紧地合抱着披在身上的夹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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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明白哪。”
值班医师苦着一张脸,摇了摇头说。
“刚刚看起来还很平静的嘛。”
“可是,现在人不见了!”
西尾擦着额头的汗。
洋子失踪了。这下子准会被社长骂得狗血淋头,要是洋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就连饭碗都难保啦。
夏子走进病房,叹了一口气。
“真奇怪……”
从刚才洋子的样子判断,实在料不到她会失踪。
但是医院的出入口都有人看守着,洋子如果不是偷偷摸摸出去的话,是不可能出得去的。
现在最令人忧虑的,当然是洋子可能再度自杀。
不过,这个当儿很清楚地,夏子却不怎么担心。这倒不是因为相信一般“自杀过一次的人不会再度寻死”的说法。
根据长年陪伴在洋子身边,培养出来的直觉判断,总觉得事情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而且,虽然这个解释有点牵强--假如真要寻死的话,在医院里就可以了嘛,能够动脑筋潜出医院的人,一定不会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到。
要是真的觉得已经被逼得无路可走了,或许真会做出寻死的事吧?
只是,如果洋子并不是出去寻死,那一定有什么非离开医院不可的理由,会是什么理由呢?
“难道……”
她该不会回公寓去了吧?
虽然觉得不大可能,打个电话回去看看也无妨。
夏子正打算离开病房时,脑海里却掠过了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来得实在非常突然,等到夏子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身体已经行动了。
夏子趴在地板上,往床底看去。
洋子会不会在这里呢?
嗯,的确,那耳并没有洋子的影子。
但是,有一双没有生命气息的眼睛回望着夏子。
是枯堂隆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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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梦?还是现实?
一大早天色半点亮意还没有的时候,就从床上被挖起来,大概没有人会高兴的。
而且,前一个晚上还是过了十二点才上床,还没睡足五个小时,就算再有修养的人也会不痛快吧。
何况,会吧“有修养”这三个字用在波月身上的人,恐怕一个也没有。
虽说不能一口咬定绝对没有,至少波月本人还没碰到过。
虽然,波月在警局中从事的是比较“有修养”的工作--法医。
可能就因为跟死人打交道打得多了,所以心理、脾气都会有扭曲吧。
话说回来,干这一行的要是脾气太好,也许反而难办事呢。
“搞什么!再这种时候把人叫起来!”
波月一边打呵欠一边抱怨。
抱怨归抱怨,凶杀案可不会体贴到家地专挑在朝九晚五的时间内发生,不如说正好相反--多半都在深夜。
由于最近治安问题严重,急调了波月去了出勤组。
一方面是为了更快到达勘探现场,加快出勤效率,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照顾到警员人手不足,调动几个在警局心理测试中不合作的文职人员去体验生活。
而平时牢骚最多的波月,这次首当其冲。
当然,这中间也有目暮和白鸟在一旁煽风点火的“功劳”。
警车在依然一片昏暗的马路上飞驰着。
“杀人现场在哪?”
波月问负责驾驶的警官。
“在医院。”
“医院吗?”
波月大大咧咧地点了一支烟,在没有开车窗的情况下独自抽了起来。
“要那些医生是干什么的,这点事情他们都解决不了?”
“呵呵!”开车的警官赔笑道,“要您过去也是为了要走一下程序,毕竟您是专业的嘛!”
警官的言下之意是说--医院的医生多为活人办事,而您是专为死人办事的。
“真是的!犯人干嘛不把尸体混在病患里,不就可以瞒天过海了吗?”
要是那样的话,就不会在这种时候被人叫出来了。波月想道。
波月虽然爱发牢骚,倒还没到年纪一大把的时候。
事实上他与小五郎曾在一个警校受过训。对年轻女孩而言,他当然已经够老了,不过离退休的日子还早呢。
在死之前,一定要升到警部才甘心。波月常常这么想。
平常他就经常臭着一张脸。虽说常年在死尸里打滚,也算情有可原,不过多半还是个性原本如此的缘故。
“到那里还要不要五分钟以上?”波月问道。
“不,再两三分就到了。”
“是吗?”
波月不禁泄了气。本来想有五分钟的话,就可以乘机再睡一下的。
“就是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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