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淫贼分三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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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幽府,白云飞尚未踏入府门,家仆就迎上来报告,唐门大公子唐惊已在客厅等待了大半个时辰。
叫幽幽先下去休息后,白云飞独自一人往客厅而去。客厅之内,唐惊踱来踱去,似乎心神不定,见到白云飞终于回来,他急声道:“我的好妹夫,你可总算回来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偏偏你还有闲情四处晃荡。”
白云飞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去见了昭华一面,还被她派人围攻。他好整以暇的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才道:“唐兄,何事如此紧急?”
唐惊面色一沉,道:“都要娶我妹子了,你还叫我唐兄。”
白云飞噗嗤一笑,道:“烟儿不是还没过门么,我这当相公的都不急,你这做大哥的反而急了。好吧,大舅哥,你且说说这么心急找我这妹夫所为何事。”
“不是我找你,是我爹找你,今天一个早老爷子就把我叫去,说务必尽快将你请到唐府。如今我来都等你大半个时辰了,你说我能不急吗?”
白云飞微一错愕,怎也想不到唐耀祖会让唐惊如此紧急的来找自己,莫非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他问道:“不知岳父大人有何急事?”
“我也不知,爹爹早上面沉如水,我不敢多问,你还是快跟我过府吧。”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白云飞吩咐仆人将此事告诉幽幽后,与唐惊出门而去。
来到唐府,唐惊把白云飞领进客厅,就被唐耀祖挥手示意退下。
白云飞心叫不妙,连唐惊都无权旁听,唐耀祖找自己绝非寻常。他稳住心神,镇定地拜道:“小婿见过岳父大人,未知岳父大人急招小婿所为何事。”
“免礼,贤婿,我可是听到一些不利于你的流言啊。”唐耀祖的声音不咸不淡,让人琢磨不透其中的意思。
“哦,不知是何流言能让岳父大人迫不及待的将小婿招来。”白云飞依旧是不惊不急,语气平缓。
唐耀祖眼睛里闪过一丝激赏,他走了几步后,背对着白云飞道:“今日一早,有人来告诉我说贤婿是魔门迷情宗弟子白云飞,不知道贤婿对此事有何看法?”
白云飞心念电转,此事定是昭华郡主派人通知唐耀祖,否则唐耀祖断不会在一夜之后突然知晓。而且唐耀祖手中必定有自己是白云飞的重要证据,才会表现得如此稳重。如今最关键的问题是,自己应该一口否认还是主动承认。若是否认,唐耀祖会不会立下杀手?若是承认,唐耀祖还会与自己合作吗?
白云飞把当前形势迅速分析了一遍,开口道:“此事并非流言,小婿确实是圣门迷情宗白云飞,但小婿不是为了欺骗岳父大人,云飞实在另有苦衷。”
唐耀祖身子转过来,气势大盛,眼中精芒一闪:“不知你有何苦衷,居然敢以假身份前来唐门提亲,难道你认为我唐门好欺负么?”
白云飞知道自己如果说错一句话,今天恐怕是无法安然走出唐门。事到如今,惟有实话实说,反而容易得到唐耀祖谅解,否则哪怕蒙哄过关,日后事情水落石出,唐门也必定不会放过自己。他苦笑道:“岳父的消息恐怕来自昭华郡主吧?”
“此事可与昭华郡主有关?”唐耀祖终究是老江湖,一下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之处。
白云飞露出思忆的神色,娓娓道:“云飞当年艺成出师,游历天下,于古琴台巧遇化名为肖离的昭华郡主,其实当时我就该想到离为走,肖离自然就是个‘赵’字……”接着白云飞将与昭华郡主的点点滴滴说了个大概,等他说完,时间已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唐耀祖听完后,冷冷道:“如此说来,你所做一切都是为昭华一人,你把我女儿置于何地?我原本以为你娶烟儿是要她做正室,没想到你竟然准备让我唐门千金给你做妾。”
白云飞听唐耀祖语气中只是对唐烟的身份不满,知道此事尚有转圜余地。他道:“岳父放心,虽然云飞不能给烟儿一个大妇身份,但此生决计不会让烟儿受半分委屈。”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唐耀祖对女儿是做妻还是做妾,并不如话里那般重视。更多的是唐耀祖面子上过不去,和为唐门谋求最大利益。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唐烟的命运多半也是成为楚荣宪王世子的小妾。

唐耀祖冷哼一声,对白云飞的话不置可否,他道:“知不知道,若是你刚才有半句谎言抵死否认,我不管你背后是蜀山派还是魔门,今天你休想离开唐门半步。”
白云飞知道唐耀祖这话只是为了面子上好看些,也不点破。他刚才最怕唐耀祖一怒之下,不计后果的将自己击杀。如今唐耀祖既然提到蜀山派和魔门,证明他并没有因此事失去理智,那么无论如何他也不敢在这个关键时刻出手对付自己,得罪蜀山派与迷情宗。
“小婿情非得已,还请岳父大人恕罪。”
唐耀祖淡淡道:“照这么看,幽九爷一家就是迷情宗所属势力,那幽幽该不会是当代护宗使吧。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你此来是为迷情宗而来,还是为魔门而来。”
这岳父对圣门到是深有研究啊!白云飞一拱手,道:“岳父明鉴,云飞虽然身在圣门,但对圣门一切早就不闻不问,云飞所做一切都是自己做主。”
“若有一日,要与圣门为敌呢?”唐耀祖说完这话,目光紧紧盯在白云飞脸上,对方若有一丝不自然,必然为他所觉。
白云飞不为所动,一脸风清云淡,道:“对云飞来说,唐烟是我妻子,唐门就是我亲人,而圣门则是我是师门。古人说:‘天、地、君、亲亲’字可是排在‘师’字之前。”言下之意就是你不必担心,我最先考虑的肯定是你唐门。
唐耀祖颔首道:“好,不愧是任平生的弟子,我且相信你一次。烟儿与你的婚事就此说定,当你助我唐门退敌之日,就是你迎娶烟儿之时。”唐耀祖此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昨夜当着江湖群豪已将女儿许配给白云飞,若是出尔反尔对唐门声誉打击之大,难以估计。况且情势危急,若要解决眼前困境,他不得不借助于这个金龟婿背后的力量。
“云飞谢过岳父大人!”他心里好笑,若是真替唐门解决了此危机,唐耀祖才该是那道谢之人。
唐耀祖挥手示意白云飞不用多礼,继续道:“贤婿,我也不妨与你直说,最近川中突然出现了不少江湖好手,让老夫心里甚是不安呐。不过最让人不放心的还是我接到密报,说川陕军指挥使种师道麾下神武营近日颇有异动,而剑南西川节度使李寒更是将驻扎在泸州的锐骁营调往成都。”
这该是情报共享了,总算与唐门的合作更进一步。白云飞道:“岳父放心,小婿虽然没在圣门,但圣门在蜀中的动作,小婿还是一清二楚。唐门内部的事需要岳父亲自处理,至于唐门之外的事,我会给岳父一个交代。”
“有几分把握?”唐耀祖不是光听几句好话,就高枕无忧的人,他需要的是最精确的计算结果,非是泛泛的放心两字。
“老实说,若是硬碰硬,小婿一分把握都没有。但现在敌在明处,我在暗处,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小婿应有七分把握处理好此事。”
唐耀祖点点头,道:“如此就好,从今天起,唐门的情报任你查阅,希望你不会令我失望。我叫惊儿带你去见见烟儿的叔伯兄弟,从此你就是我唐门的一份子。”
白云飞大喜,他知道从这刻起他将获得唐耀祖全部的信任与支持,接下来就看自己怎样下好这一局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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