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从嫁到褚家之后。常君惜根本什么事都不用做，只要乖乖晨昏定省，其余时间窝在房内打瞌睡也没人知道。除了夫君常常会半夜把她吵醒，把令人害羞的仪式多做一次外，她的日子可惬意极了。
而且自从她上次迷路，回来招了风寒后，所有人都认可她不用每天起来跟大家长请安，所以她可以偶尔早上睡得晚的。只要让吉祥去说一声她身体不舒服就好了。真幸福！
一想到这儿，常君惜的小嘴就忍不住微勾起来，顿时间忘了想睡觉这事。
"吉祥，成亲没有丁香跟容蓉说的那么难嘛！"
"小姐说的是。"吉祥不予置评。没见过像小姐这样的新嫁娘，净把娘家的珍奇异品搬光，统统拿来孝敬夫家，再随便做一些奇怪的点心充做北方小点。
也唬得一家大小一愣一愣的。
不过也只有她家小姐才有这种能耐！
想着想着，吉祥也不如不觉地骄傲起来。
"吉祥，你就夸夸我嘛！我可是很棒的耶！"常君惜可不满意吉祥只有这等反应。
她这么聪明，刚过门就这么惹人疼爱，不好好夸奖怎么可以呢？
早知道嫁为人妇这么容易，她早就嫁了。
"小姐。。。--－"受不了主人的自鸣自夸，吉祥翻了个大白眼。
"本来就是嘛！"常君惜还真的不太知道谦虚为何物呢！
"好啦，小姐说得都是。"吉祥觉得还是顺从主子的话好了，要不这一辩下去，还不知道怎么收尾哩。
"对了，你去帮我打听一件事。"常君惜突然想到。
"小姐，什么事？"
"帮我问问菲茹是谁，什么来历？"
夫君这阵子忙得不可开交，常常入夜后才回房，她都等不到和夫君讲话的机会。
原本夫君以事业为重的表现是让她很觉得骄傲的，可是今天再次听到丫环们谈论一个叫方菲茹的姑娘，似乎和夫君走得颇近。
她听到时，也不知为何，心里就是一阵酸酸的感觉，说不上的不愉快。觉得好像就快失去夫君般。。。。。。
"呃。。。。。。小姐也听说了啊？"吉祥说得吞吐，令常君惜更加觉得怪异。
"这是什么意思呢？"
"有关方菲茹的事情。"唉，原本她不想破坏小姐的好心情，想不到小姐还是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常君惜颇觉讶异。
"下人早就议论纷纷了。"
"议论些什么？"常君惜不解。
"这方姑娘是帐房的女儿，因为从小在院里长大，也就帮着处理帐房的事。"
"还有呢？"
"她跟少爷一块儿长大。"
"还有呢？"
"因为老夫人很疼爱她，所以下人们都当她是小姐般看待。"
"还有呢？"常君惜才不相信这事这么简单。
"那方姑娘原本是想嫁给姑爷的，结果小姐进门，硬生生截断了她的好梦。"
吉祥这句话讲得颇为愤怒。
明明是姑爷心甘情愿娶小姐的，可这话听来好像是她家小姐横刀夺爱，抢了姑爷似的。。。。。。
有够气人！
她家小姐好歹也是"京城三美"之首，想娶她的人都争破头了，怎么可能会横刀夺爱呢？
常君惜听完，想了一下才说："吉祥，去灶房帮我准备碗参汤。"
她决定今晚亲自去会会这位传说中的茹儿姑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常君惜端着参茶，笑咪咪地送进帐房。"夫君好认真喔！"
再配上旁边那个清秀的女子，真是值得认真的动力啊！常君惜一咬牙，硬是挤出个甜美的笑容。
"惜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跑来呢？"褚少扬又惊又喜地端过常君惜手上的参汤。
"夫君这几日来都熬夜工作，惜儿舍不得，便弄碗参汤给夫君补身体，怕夫君累坏了。"常君惜眨眨大眼，看来就是慧黠灵动得令人心疼。
"惜儿，以后不要这么麻烦了。"褚少扬轻声嘱咐。
"只要夫君不要太过劳累，惜儿为你泡泡茶又怎会麻烦呢？"常君惜咬牙切齿地瞟了瞟夫婿身旁高挑纤细的身影。
让夫君好好工作，为夫君解忧本来就是她的份内事，所以她就很聪慧地泡了茶，做个贤德女子，顺便探探这方菲茹是何等人物呵呵呵，她真是好聪明啊，是不是？她悄悄握紧了小拳头。
不好，小妻子生气了！
褚少扬听出妻子语调中的讽刺，心里警钟一响。
"可是我会心疼。"当务之急，先安抚心爱的小妻子，其他等会儿再说吧。
"可是人家想念夫君嘛！夫君好几天都没跟惜儿说说话了。"她撒娇地说着。
这趟她是来要宣示主权的。夫君是她的，不可以给任何人抢走。
"我也想你。"褚少扬低头轻吻妻子一下，语气宠溺，"你先回房等我，我尽快把事情处理完就回房。"
为了让他心爱的小妻子拥有全然无忧、而且更幸福的生活，他要多花点时间扩充原本的绸庄，将营生扩及其他层面。
"那夫君不要熬夜太久喔！"常君惜甜甜叮嘱。
一旁冷眼旁观的方菲茹总算受不了被忽视的滋昧了。"少扬哥好体贴啊。"
她口气中的嘲讽明明白白。
常君惜假装刚刚才注意到方菲茹的存在。"这是？"
"惜姑娘好，我是方菲茹。"刻意不称呼常君惜为少夫人，一方面是抬高自己的地位，一方面是宣示她并不认可常君惜的身分。
看到常君惜的模样，她就忍不住生气。
少扬哥真是没眼光，居然娶了个没什么神经的女人！看起来一副风吹就倒的模样。
像她，气色红润、体态美好，绝对比这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好多了！
少扬哥居然不要她这种大美女，而选择一个干干瘦瘦的女人做妻子。。。。。。如果她不赶紧让少扬哥清醒过来，她真的会无法原谅自己！
"喔。。。。。。是方姑娘啊！久仰大名。"
"你听说过我？"方菲茹有点不相信。
"惜儿，你听说过茹妹妹？"褚少扬也觉得不可思议。
"对啊！"常君惜一派天真地说着，"大家都说帐房先生有个聪明伶俐的好女儿，帮了褚家很多忙呢！"
常君惜一番赞美的话，却是清楚地告诉方菲茹，她只是帐房先生的女儿，不要忘了自己的身分。
"谢谢惜姑娘的夸奖。只要少扬哥愿意，茹儿可以帮褚家更多。"方菲茹也很明白地暗示褚少扬，只要他愿意，她绝对会为他做更多事情。
"那惜儿先代夫君谢过方姑娘了。日后你出嫁，褚家绝对会包份大礼的。"
常君惜没被方菲茹激到，反而快快乐乐地顺水推舟，把她归在褚家之外的人。
"茹儿先谢过惜姑娘。"方菲茹咬牙切齿地答谢。
"好说。这是我身为妻子应尽的责任。"耶！小赢一局。嘿嘿嘿"夜深了。
惜姑娘也该休息了。茹儿跟少扬哥还有很多事要做。"方菲茹摆明下逐客令。
"谢谢方姑娘关心。对了，方姑娘以后不用称呼我惜姑娘--好歹我也成了亲，不适合再叫姑娘了。"
常君惜笑嘻嘻地望着夫婿，灵动的双眸隐含无限的依恋。"夫君。惜儿先回房了喔！"
褚少扬含笑点头。
他知道方菲茹对他的情意，但他并未对她动心；只盼他的不予理会会让她自己想通。
方菲茹聪明，善于察言观色，也很懂得经商之道；如果她今天是个男人，绝对会是个很好的哥儿们。
但绝不是个很好的人生伴侣。
方菲茹太好强。和她在一起，无法令人放松。
不像惜儿，甜蜜可人，懂得退让。和这样的女子相处，自在愉快多了。
凝视着妻子渐行渐远的身影，褚少扬的唇畔不觉扬起一抹微笑。
等常君惜走远了，褚少扬才回过神来处理公事。
看着褚少扬表情的变化，方菲茹实在不甘心。
"少扬哥很爱惜姑娘？"她试探道。
"茹儿，等你有一天遇到一个人，你就会懂了。"褚少扬也不正面回答，只是淡淡回应。
"我现在就懂了。"方菲茹相信她对楮少扬的感觉才是真爱。
真爱就是要和他并肩纵横商场--"茹儿，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了。"不愿与方菲茹再争辩，褚少扬简单回答。
翌日。
"吉祥，你知道那个方菲茹怎样吗？"
常君惜站在湖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石头丢进湖里。
她今早又装病。在房里睡了大半天，现在午觉睡不着了，只好拖着吉祥来外面装风雅。
"不知道耶！"可怜的吉祥今天的午觉就牺牲给她家小姐了。现在她想睡得很。
"她昨天很凶喔！"常君惜直接讲了。
"喔。"凶就凶。她家小姐从来也不会凶输人。有什么好怕的？
"你的反应怎么就只有这样？"常君惜不高兴了。
"小姐，这方菲茹有多凶啊？"吉祥还是搞不清楚她家小姐的意思。
"凶到不肯叫我少夫人。"
"那怎么办？"吉祥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不知道啊！"
主仆俩傻愣愣地站在湖边，对着湖面发呆，不一会儿，吉祥才注意到主子干的好事。"小姐，你就别再丢了。湖里的鱼没丢着，你倒把旁边的花砸烂了。"
"是喔！"常君惜这才停手，一丛好好的杜鹃已经变得歪头丧气了。
"吉祥。你注意一下，有没有人经过？"虽然是她自己毁了这好好的杜鹃，但在人前还是要装一下。
万一有人经过，她得惋惜一下这丛惨兮兮的杜鹃，这样才显得她感情丰富而纤细嘛。
"小姐，是没什么人。。。。。。"
"没人就好。"嘿嘿嘿。。。。。。
"只是姑爷从刚才就站在那儿了。"吉祥说出实话。
"啥？"常君惜瞪大眼。"那。。。。。。那要怎么办？"
"你们两个干嘛站在这里嘀嘀咕咕的？"褚少扬走了过来。
"夫君。。。。。。"常君惜满脸通红。
"吉祥，你先退下吧。"
"是。"太好了，她不用陪着小姐面对后果了！吉祥快快乐乐地退了下去。
啊！我也要退下。。。。。。常君惜依依不舍地看着亲爱的丫环、她唯一的救星离去，在心底呐喊。
"人都走了，你别再看了。"褚少扬唤着出神的小妻子。
"夫君。。。。。。"常君惜吞吞口水，惴惴不安地拉着裙摆。
讨厌，夫君干嘛这时候出现呢？
"有什么要说的吗？"褚少扬故做严肃地询问。
虽然他知道小妻子的真实个性跟传闻很不像，也不是那么完美，但他也乐于接受这样的她。
只是如果她有谋杀植物的暴力倾向，做丈夫的就应该知道这点，并做点防范。
至少他可以交代下人别再种太多植物，或者是别对突然暴毙的植物大惊小怪。
"呃。。。。。。"要怎么说呢？
说这棵杜鹃命苦，刚好就被她丢中了吗？可是，夫君会相信她吗？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我的娘子有杀害植物的喜好？"褚少扬干脆帮她起了一个头。
"不是这样的！夫君，你听我说，这一切只是巧合。我不晓得这丛杜鹃就在这里，我本来只是想丢石头到湖里的。。。。。。"
"谁知道就一直丢到这丛杜鹃？"褚少扬帮她说完。
"是的。"常君惜头儿低低，完全不敢看夫婿的表情。
褚少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的娘子怎么这么厉害？
唉，难怪当初岳父听到他愿意娶她时，简直是感激涕零。
不过这样可爱的小娘子为他的生活增添了很多乐趣，让他的日子比以前愉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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