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枭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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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立义从来就不认为,自已是个好人,或可以成为好人。
他眼中的这个世界,以他看来,永远是强者的舞台,好人在其间,是能是生活在最底层的动物,甚至,还不如坏人家里的狗。
好人在他的认知里,就是弱者,就是活着只能受苦的人。认识到这些的时候,张立义只有十七岁,还是个高三学生。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令他彻底改变的一幕。
少年时代的张立义,是个阳光爱笑的人,是家中最小的缘故,从来就是父母的最爱,兄长呵护的对象。无忧无虑的孩时岁月,就在如梦般的场景中结束。快乐的进入高中,由于他的聪慧好学,也长了一副人见人爱的相貌,很是受老师和同学的喜爱,自然而然,就成为了年级里的焦点人物。
那个周日午后,他和几个要好的同学,在学校协助老师布置活动内容。这些同学当中,有个叫阵欣瑜的女同学,和他最是谈得来,两人之间存有少男少女间,朦胧的好感,自然而然的,会找时间借口,常常的待在一起,就像今天的周日活动。
不过,今天张立义总觉得,平时一向开朗爱笑的陈欣瑜,却没了往日的笑颜,清秀可人的脸上,多了几许隐隐的忧虑,让人很是费解,在休息间隙,张立义故意找了个借口,两人避开其他人,在走廊里聊着天。
“欣瑜,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说给我听听!”张立义的问话向来直接,他认为人和人之间的交往,坦诚是最重要的。
陈欣瑜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欣慰,很快又被心中的担忧掩去,看着张立义关切的模样,终于还是开口说道:“立义,你就别管了,我不想你为我的事情,去得罪那些坏人,实在不行,我就去报警!”
“到底什么事情?什么坏人?他们怎么了你?”听完陈欣瑜的话,张立义瞪大着眼,急急的追问着。
陈欣瑜紧紧的抿着嘴,皱着眉头,神情中开始泛起一阵无奈和怒气。在张立义的连连追问下,最后甚至要威迫告诉老师时,才讲出自已的遭遇。
昨天在校补完课,回家的时候已是晚上六点多,平时一起走的两个女孩,早就已经回家,她只好单身走出校门,往车站等车。
周末的缘故,小小的车站上,只有她一人孤零零的等着。没几分钟,就有两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加入了等车的行列。两人在她身后,嘻嘻哈哈的议论着,说着一些下流的话。从二人相互的闲聊中,陈欣瑜听出,他们是以自已为对象,在做着那些粗陋的交谈。
十七岁的陈欣瑜,不但人长的好看,身材也发育的近乎完美,接近一米七的身高,虽然穿着校服,可天生的气质,让她在别人的眼里,看着要比实际年龄成熟。
终于被二人放肆的言语惹烦,陈欣瑜扭头怒视着,希望自已无声的抗议,可以让那二人知道羞耻,没想到,却引来了更深的麻烦。其中一个高个子男子,看到陈欣瑜的怒目相视,不但不为自已的行为感到无耻,反而因为她的反应,感到高兴,竟凑上前来,对这陈欣瑜搭讪起来:“妹妹,一个人等车多无聊!来,和哥哥聊聊天,呵呵……”
看着他令人反胃的样子,陈欣瑜的眼中,透出一股蔑视,希望对方可以稍有收敛。没想到那人的脸皮之厚,超出了陈欣瑜的想象,竟然伸出一只手,搭向陈欣瑜的肩头,吓得她惊叫一声,忙向后躲去。
也许那声惊叫的缘故,那两人下意识后退着,扭头看了看四周。晚饭时间的路上,只有远处,有几个急急赶路的人影,对于刚才的那声惊呼,根本没作出任何的反应。这下,二人的胆子大了起来,看着惊慌失色的陈欣瑜,正想上前有所举动,一辆公车适时的进了站。

陈欣瑜赶紧上车,才发现偌大的车厢里,除了一个四十几岁的司机,就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年男子。而那两个男子也紧随着她上了车,眼里露出往哪逃的神色。
陈欣瑜求助的看了眼长相严肃的老人,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上。
从陈欣瑜慌张的表情里,老人像是读懂些什么,威严有神的双眼,冷冷的看着那二人,在他威严正义的目光下,那二人竟不敢再往一步,随便找个位子坐下,时不时的回头看着陈欣瑜,就像是两只猎食的鬣狗,死死的盯着自已的猎物,让陈欣瑜感到万分的无措。
很快,车又进了站,不但没人上来,从老人随手提包的样子来看,像是已到站了。看着那二人令人作呕的狞笑,陈欣瑜才有点依傍的心灵,又感到万分紧张。
“姑娘,你还有几站到家?”
听到老人慈祥的询问,陈欣瑜忙应声答道:“爷爷,我还有三站路!”
老人放下手中的包,朝着陈欣瑜微微笑道:“姑娘,你别担心,我陪你坐到站,然后送你回家,咳……这个社会啊!”
说完老人不禁叹了口气,狠狠的瞪了那二人一下,闭上眼再不说话。
陈欣瑜感激的看着眼前可敬的老人,心中感到些许的安慰,再不理那二人的眼光,侧头看着窗外街景。
当车进入站台,陈欣瑜紧随着老人下了车,没想到那二人竟然也跟着下车,不远不近的缀在后面,吓得陈欣瑜紧紧拽着老人的衣袖,快步的向前走去。老人拍了拍她的肩头,示意她不要害怕,陈欣瑜也意识到,自已过快的步伐,让老人跟的有点吃力,不好意思的放慢脚步。
陈欣瑜在老人的护送中,终于来到小区的门口,等老人陪同几名保安出来,已不见了站立于街角的二人踪影,再等陈欣瑜出来,要感谢老人时,只看见一个背影,在黑夜中越走越远。
听到这,张立义深深的松了口气,心中为那老人的正义,感到一阵感激。陈欣瑜继续说道:“可没想到,刚才进校门的时候,我又瞧见了那二人,就站在对面的马路上,阴魂不散的朝着我鬼笑,看来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所以,我才会感到心烦。立义,你说我该怎么办?”
张立义站起身,头也不回的朝校门走出。陈欣瑜一时间,被他脸上的一片凌厉,吓的不知所措。
快步赶到校门,张立义果然发现马路对面,两个流里流气的年青人,在路边蹲坐着。不由心中怒气上涌,向着二人冲了过去。
虽然只有十七岁,可张立义的身高已达到一米八五,高大健壮的体格,让他整个人显的矫健有型。看到迎面冲来的张立义,那二人忙站起身,当张立义健壮的身躯站在自已面前时,二人心中不禁感到一丝胆怯,可看见张立义眼中犹存的稚气,胆气不由又壮了起来,其中那个高个男子,对着张立义轻蔑的笑了笑,刚想说话,就觉得一股大力冲到眼前,身子便飞了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一时之间竟爬不起来。
另一人,想不到张立义上来就动脚,并且动作之快,姿态之熟练,明显就是个会功夫的家伙,吓得他哪敢再动手,惊慌的后退着,扶起高个男人,二人狠狠的瞪着张立义,抛下一句狠话,转身离去。
看着两人狼狈的逃远,一丝微笑挂在张立义挑起的嘴角,慢慢的转过身,往学校走去,看到陈欣瑜高挑的身影,出现在校门口,脸上露出一抹娇羞的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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