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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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官蓝眼中的垃圾项目终于启动。在城市边缘的东南郊区开始土建工程。
到底是财大气粗,拆了几栋烂尾楼,陈宏刚、上官红、上官蓝、上官林勇一起参加了开工仪式,有钱可用的工程,说干就干,大红印章的批文早早发下来。那些官员都是平时熟络的酒肉朋友,一听说有工程要批,手续又齐全,政策范围内的灵活显得十分高效。
旅游局的副局长亲自到场剪彩。剪刀纷飞,养活了几千人,民工高兴啊,大老板不会欠薪的,想不到过年之前还能捞上一笔,回家给老婆孩子还能带上一叠钞票。
官林勇觉得充实,每天都能在工地上,又有借口不回家了。上官红说,这里的行政事务监理工作由上官林勇全权负责,仿佛在拉拢这个弟弟,而上官蓝则不置可否地摇摇头:他一个小傀儡,能成什么事?
官紫,家里最小的女儿,刚做完了昂贵的隆鼻手术,神采飞扬地出现在工地,成为那些民工晚上解决问题的最佳对象。谁叫她深秋了还穿着那么漂亮的露出修长双腿的短裙,美不美看大腿嘛。
墨一送了蒋宁一份珍贵的圣诞礼物,《越狱》第二季的盗版压缩DVD,全中文字幕英文发音。他知道蒋宁没去美国,只是说着好玩罢了。蒋宁十分喜悦,给墨一拨了一比不小的经费。
人的每一天都是一篇小说的一个片断,每个人都是演员,小心翼翼地扮演着自己的小角色。
官林勇在想念着一个人,那个没有给他打电话的女人。
冬天的暖阳,从半空中洒下,干燥、寒冷,街头有流浪汉用报纸裹住身体抵挡寒冷。落叶在空中随风翻滚,展欢颜抬头看着她爱着的这个城市,虽然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多的快乐,有时想着自己活着就是喜欢,可以吃那些街头的小吃。
休息的一个星期里,以前想吃的东西却来不及吃的统统尝试一次。她最喜欢吃四川火锅里煮到半个小时的鸭舌,香辣滑美,吃着吃着就流下眼泪,一半是因为辣,一半是因为没有朋友。
没有男朋友,这个冬天有点难过。
一个人吃火锅是个另类。她擦了擦鼻子,纸巾以标准的姿势跌入远处的一个垃圾桶,今天准有好事发生。
她准备拿钱买单,裤袋里掉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硬纸片。裤子是昨天洗的,忘记掏口袋里的东西了,是上官林勇的名片。
面写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一共一百五十块。”服务员拿了一碟西瓜过来。
“好,拿发票来。”展欢颜有点遗憾丢烂了那张名片。
“小姐,你的东西掉了。”服务员说道。
看着掉在油污里的名片,展欢颜吧了一口气说:“算了,不要了。”
电话卡办好了,还是原来的号码,新的电话铃声换成花儿乐队的《忘不了》。这乐队抄袭是抄袭,但歌是很好听。最烦的是什么《求佛》、《一万个理由》之类的,就算不喜欢听,也会一不小心记得他们的旋律,更可怕的是洗澡的时候有时候会下意识地哼出来。
路过金丝猴花店,老板娘仍然在聊天。她打了声招呼,白玉抬头,见是展欢颜,站起来倒水给她喝,一边热情地寒暄:“最近连人影都没看见了,干什么呢?”
“瞎玩,你呢?越来越漂亮了。”展欢颜伸了个懒腰。这几天买手机、鞋子、衣服、香水,再加上往家里寄了一千块,身上的钱所剩无几了。
“哪里,我可比不过你们这些年轻女娃子。”白玉抽了一口烟,恶作剧似的对准一朵玫瑰的花蕾喷去,那朵玫瑰的中间烟雾缓缓喷出,很是漂亮。
“对了,白小姐,你这里还请人吗?过年前我想找点事做。”展欢颜看看四周,原来那个胖妞似乎不在这里了。
白玉说道:“好啊,正缺着人手呢,不包吃住一千二一个月,生意好再加一百。”
“那我明天来上班吧。”展欢颜很容易得到了一份工作,就像她很容易就得到快乐。她生下来就是属于得到会开心、失去也不会太失望的性格,人人都羡慕。
她下午回屋子,吓了一跳。门口站着一个人,郭微回来了。
展欢颜揉了揉眼睛。没见鬼吧,真的是郭微。她似乎新修剪了头发,化了淡妆,在门口笑着,但表情似乎有点复杂。
“你没事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展欢颜冲过去抱她,“一个电话也没有。”
这个拥抱就代表没心没肝的人不记仇了。
郭微揉揉自己被展欢颜抱疼了的脑袋:“我说你快开门啊,发型都被你弄乱了。”
“也是哦,我还傻站在这呢。”展欢颜一阵内疚,其实当时不应该怀疑她的。你看,钱不是还了吗,还算了利息。
进了屋子,郭微眼睛一红——房间里她的一切都完好无损,干干净净。
“唉,别在这里感慨了,放下行李吧。”展欢颜端来一杯热水,对着那张床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我们是朋友,我一直相信这一点。”
郭微笑了笑:“你这么信任我,不会是同性恋吧,哈哈”
一个枕头丢过来,郭微倒在床上。展欢颜左手叉腰,右手还有一个枕头,“你……我才不是同性恋呢,我只喜欢男人,帅男人,哼!”
郭微把头靠在温暖的被子上:“对了你最近有没有交男朋友的?冬天难熬哦我告诉你,你把他带回来住,我批准就是。”
展欢颜白了她一眼,自己先喝起倒给人家的水来:“我告诉你,我有男朋友,他一定是带我去他家睡的,或者去五星级酒店开房。怎么会还来这里,笑死人了吧?你都跑哪里混去了?”
郭微叹了一口气:“其实很多事情一下子说不清楚的……我怀孕了,所以才能过来看你。”
展欢颜一口水喷在对面的镜子上:“什么?你说什么?你怀孕了,天哪!”
“很奇怪吗?但除了这样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摆脱恐惧。”郭微的眼泪终于掉下来。
那个充满血腥味的地下室,那个冷血医生,那些在垫子上爬来爬去的女人,半夜轻声的哀号和梦魇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郭微。秦丛善不让她随便出去,除了偶尔去超市买些日用品,不允许随便打电话,只能是吃饭、睡觉、。
秦丛善喝醉酒的时候喜欢说,要是有个小孩就好了。
就这样,身材不错又什么动作都能适应的郭微慢慢也得到了秦丛善的信任。有一次郭微在买避孕套的时候用针扎了几个洞。
知道怀孕的消息后,秦丛善哭了。他的父母因为没有钱治病而双双死去,所以秦丛善喜欢钱,大量的钱,为了钱他什么都愿意做,为了钱伤害谁都在所不惜。
换了是你,你也会这样做。
冬日的阳光弥足珍贵,郭微问展欢颜:“今天不是去花店报到吗?”
展欢颜满不在乎地说道:“不就上个班嘛,跟老板娘说了,朋友来了请假一天。”
班第一天就请假,请广大女待业青年切勿模仿。
新的游乐场开始打桩,上官红做梦总是听见女人的哭声,睁开眼睛满床都是断肢碎体,还有小孩的。人家说男人阳气足,谁知道陈宏刚也做了同样的梦:自己睡在工地上,打桩机对准自己的肚子用力戳。
更可怕的是,同样一个晚上,上官蓝也做了一模一样的梦,吓醒后坐在床头大汗淋漓。身边漆黑,她连开灯的勇气都没有。她小心翼翼地摸索到床边,手摸着墙,风突然吹开窗帘,冷冷地飘来。
官蓝的嗓子好像被堵住了一样,喊不出来任何声音。如果以前的丈夫还在,她可以缩在他怀里任性地哭泣。他会开灯,会倒杯温水,会摸摸她额头看是否发烧。现在不了,只能靠自己。
靠近开关那一瞬间,手碰到了另一只手。
官蓝一声尖叫。单身容易让人绝望,有钱人也一样。
展欢颜在白玉的花店开始打工,其实也比较自由。人多的时候忙乎一阵,人少的时候就玩电脑游戏,或者什么也不做,晒太阳。星期六休息一天,早晨九点上班,晚上八点下班。
郭微呆了一个星期,秦丛善的电话跟催命似的:“你是不是想带着我儿子跑路啊?别忘了你还有你妈你爸。”
被人威胁而自己又无能为力是件悲哀的事情。郭微挂了电话跟展欢颜说了这些,但却隐瞒了地下室挖活人器官卖钱的事情——万一秦丛善真的进去了,自己岂不是要守寡了?于是她埋怨归埋怨,事实却没有讲出来。
“报警啊,告他恐吓,要不然跟你父母坦白说清楚,或者先搬到其他亲戚家住一段时间。”展欢颜的手握成拳头,声音因为激动有些发抖。
“我怎么坦白?是告诉父母我怀孕了,孩子的爸爸是个人渣,还是告诉他们我是在做小姐的时候认识的这个人?”郭微学会了抽烟。
展欢颜叹一口气,拍拍她的肩膀:“明天我陪你把孩子去弄掉。你这么年轻,不能吊死在一个流氓身上。”
郭微往后退了几步:“不要。”
“一定要的,我可以跟我们老板请假。”展欢颜总喜欢扮演侠女,事实上她从小就充满正义感,遇见某幼儿园男欺负某幼儿园女的时候,她就冲过去揍某男,结果被某男的家长告到父母家。人家对父母说,“你们家女孩下手这么狠啊,指甲差点就挖到我儿子眼睛了。才四岁,她长大后肯定是个泼妇。”
郭微摇摇头说:“算了,不拖累你了,我过几天还是回去吧。被他知道我住你这里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什么话啊,这个房子本来就是我们合租的。”展欢颜想,你是不想交这个月房租了吧?
郭微拿出一个信封放在客厅抽屉里:“这是我这个月的房租,以前的事情真是对不起。”
“哎呀,我这个人……”展欢颜吐了吐舌头,心里责备自己内心阴暗,心机太重。
“早点休息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呢。小孩的事情我想考虑以后再说了,如果要去做,我一定会找你陪的。”郭微感激地点了点头。
展欢颜答应了。天气这么冷,两个女孩就躺在一张床上,她们关了灯聊天,聊到高兴的时候就互相呵痒,闹了一阵,睡了。

展欢颜梦见上官林勇被人烧焦了,牙齿是红灿灿的,其他都是枯萎的黑。
金丝猴花店进货的是一个叫老孙的家伙。早上他把花市拿货的一捆捆一扎扎的玫瑰百合天堂鸟雏菊放在地上,用剪子随便地修剪刮刺,再从后院拿到前面的桶里放好。
展欢颜负责包扎、制作花篮与送花。临近年底,花的价格见涨,买的人也是络绎不绝。白玉巡视了一圈,挺满意展欢颜的表现:“好好干啊,这个月能多发点钱。”
展欢颜笑了笑:“谢谢白姐。”
秦丛善又打电话过来,在花店一起帮忙的郭微走到店门口接电话:“什么事?”
“我现在到火车站了,你在什么路?我现在来接你回去。”
郭微手中的百合花猛然落在地上。她觉得秦丛善的到来对于自己这几天平静的生活来说是个灾难。
展欢颜赶紧走过来问:“怎么了?”
“他要过来了,怎么办,怎么办?”郭微觉得人生没有什么希望了,这个男人不会放过他。
“别怕,我在呢。叫他过来好了,我们人多,这是咱们自己的地盘,怕什么呢?”展欢颜咬咬下嘴唇,不小心把皮咬破了,血流出来,感觉有点爽。
郭微怯怯地拨通了秦丛善的电话,告诉了他花店的地址,然后又嘱咐展欢颜说,别惹他生气,他脾气不好。
有个OL模样的女士进来买花,展欢颜过去招呼着,她订一束蓝色玫瑰,要求立即送到靡丽靡丽咖啡厅。
展欢颜一边包扎花一边对郭微说道:“你别太紧张,中午在这里吃饭,火车站到这里起码要两个小时,等我回来你才可以离开。”
“好的。”郭微点点头。
展欢颜吃力地捧起一束玫瑰往靡丽靡丽咖啡厅走的时候,回头看了看郭微。蓝玫瑰上有一颗小刺没削干净,刺到展欢颜的食指中央,她拔出来弄破了皮肤,流血了。展欢颜含在嘴里吮吸手指,慢慢地往前走。今天却没有太阳,变天了,冰冷的风朝裤管里灌。
官林勇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涂仙仙,她是上官红的老公——也就是自己的姐夫陈宏刚大学同学的表妹。套装、香水、脸上精致的妆扮,爷爷在高层,有些来头。家族三代都是声名显赫,她是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公主。
官红牵的线,下了命令,为了上官公司能顺利上市,一定要搞定这个女人。
涂仙仙问道:“你结婚了?真可惜。”
“我不爱她,我觉得很辛苦,这样没有一丝**的生活我受够了。”上官林勇假装痛心疾首,心想,这样的任务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涂仙仙二十七岁,女,喜欢成熟男人,尤其是身材好的成熟男人,比如上官林勇这样的。她第一次见到他就是一个字:帅。
其实有钱又帅才有用,光帅有屁用。
涂仙仙优雅地叉起一块提拉米苏,优雅地嚼了嚼,问道:“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官林勇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从窗外闪过,心不在焉地说道:“当然是涂小姐这样的知性女子。”
涂仙仙一阵幸福的颤抖,也许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动心了。如果女人不那么自我感觉良好,也许会被更多男人喜欢,比如涂仙仙这样自信的笑容和含着叉子的媚态,让上官林勇简直有种把尿撒在她嘴里的冲动,真是见鬼。
靡丽靡丽咖啡厅,22号桌要的蓝色玫瑰花。展欢颜东张西望,唉,这些有钱的家伙,荷兰进口的蓝色玫瑰一百元一朵,不如送一叠钞票更实惠。
“你定的花?”展欢颜捧着花站在22号台面前。
起床后上官蓝摸了摸身边的空位,哦,他这么早就走了。她还以为是从前,于是习惯性地低低呼唤了一声:“柄林,今天早上又有手术么?”
空空的只有枕头,和枕头上像松针一样的头发。闻闻,有他的气息。原来前夫只是回来拿他放在家里的一个箱子,里面是他用习惯了的手术刀等用具。之前上官蓝是说一定要留下做纪念的,半夜他像个鬼一样回来了。
官林勇笑笑,接过玫瑰花,递到涂仙仙手里:“喜欢吗?希望你别觉得俗气。”
展欢颜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烧,很想大喊一句“小宇宙爆发吧”,结果却换成,“请您签收一下。”她递过去一张单据。
展欢颜叹息着,回头看了看涂仙仙,真的好美啊。看看自己,摇摇头,但很快高兴起来。
签收单上写了一行数字,数字后面写了一行汉字:晚上打我电话,有事找你。
展欢颜是用那种小时候蹦蹦跳跳的步子回到花店的。郭微头伸长了等待,看见她走过来,赶紧问道:“欢颜,我怎么办啊?”
“有什么关系,他敢怎样对你?你好歹还是孩子他的妈,而他就是他妈的。”展欢颜知道秦丛善并不是什么好人,看郭微穿着睡衣时背上露出的伤痕就知道。
其实有时候错了一步就是步步错,也不能将错就错,不是每个堕落的女人都能变成天使,大部分堕落者都成为永不翻身的臭咸鱼。
“我真的很害怕,我这一辈子就这样完了,我不甘心。”郭微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下来。时间过的越快,她感觉厄运离自己越近。
展欢颜跺脚:“哎呀我说你别哭啊,哭有什么用呢?”说完拉着她走到花店外头。别在门口哭哭啼啼影响白玉的生意,还好白玉也只是看了看,并没说什么。
秦丛善到了的时候看见郭微身边的女孩子,倔强的眼神和表情,下嘴唇颤抖着自我介绍:“我是展欢颜,郭微的朋友。你好啊,路上辛苦了。”
秦丛善点点头,笑了笑:“微微,我累了,我们开个酒店休息一下。”然后对展欢颜说道,“这几天她在你那里打搅你了,晚上一起吃饭吧。”
展欢颜坚决保持革命警惕性。她仔细打量着这个男人,有点鹰钩鼻,但不是每个鹰钩鼻都是刘德华。秦丛善眼睛凹陷下去,牙齿并不洁白,衣着尚可,手有点像迷你甘蔗,一节一节,笑起来有些假。
“不用了,晚上我有约会。”展欢颜将目光收回。
郭微说话声音变得很小很小:“那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你上班,我会继续跟你联络。”
展欢颜跟他们告别,郭微回了一下头。她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无助的泪水,在她的头下面,很久没有修的厚厚刘海,几乎遮住了眼睛。也许她只是希望能够呆在朋友身边,像从前一样和展欢颜一起卖东西、进货、逛街、争用洗手间、一起上街吃麻辣烫。这是爱情不能代替的,何况这并不是爱情,也许只是色情或者是别的。
郭微在房子里收拾东西,秦丛善从后面要了她。没有任何预兆就要了。郭微乞求道:“可以轻点么?肚子里有孩子。”
刷牙的时候,秦丛善叼了一支烟:“生个儿子咱们就结婚。”
郭微勉强地笑笑,点点头,含着泡沫说道:“我想在这边生下来,反正也不远。你那边不还有事么,快生了你再过来。”
秦丛善问道:“那女的应该信得过吧?”
“是我的朋友。”郭微觉得内疚,愧对展欢颜这个朋友。
两人去定房间,只剩了蜜月房,七百块一个晚上。秦丛善的钱并不少,所以也没问打折不打折便住下来。晚上两人一起吃饭,郭微问道:“地下室那些东西有没有足够的食物?”
秦丛善说道:“没事,放了一天的水和食物在那,套了链子锁了门。曹医生最近说要去度假,所以我才有时间过来看看你。其实我心里也是很想念你的。”
郭微一阵恶心,秦丛善为什么不死掉呢?
秦丛善以为是妊娠反应,脸上还有几分喜色:“老婆是不是不舒服啊?”
拿了他递过来的纸巾,从窗外看这个城市,一片阴霾。遇见怎样的人,是怎样的人生,告诉我怎样摆脱。如果死去,父母会伤心;如果苟活,每一天都是折磨。
展欢颜却是遇见了让自己开心的人,上官林勇接了电话,马上开车在花店接了她。白玉看了他一眼,问展欢颜,“男朋友吗?”
展欢颜不好意思,回答道:“我下班了,明天见,白玉姐。”
如果真的是男朋友才好呢。唉,已婚男人,见鬼了真是。
在车上,上官林勇打电话回去跟李润珠说,我不回去吃饭了,不要等我,我有应酬。
李珠润的声音依然冷冷的:“随便你。”
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却还是名正言顺地存在着。
“你最近忙什么了,也没有打电话给我?”上官林勇笑着问道。这样的笑,实在是一种挑逗。
展欢颜靠着他的肩膀:“你的名片我弄丢了,没存在手机上,你刚才是不是给你太太打电话啊?你好严肃,是不是她很凶的?”
官林勇叹气:“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别问了,我带你去吃火锅。”
同样是火锅煮鸭舌,两个人吃乐趣更多,一边吃一边讲冷笑话。展欢颜很在行,逗得上官林勇喷了一桌子的茶。
“有个捉迷藏兴趣小组,组长到现在还没找到。”
“有个豆沙包,被车撞了临死前感慨地说,我今天才知道我是豆沙包。”
“有个作家名叫一根火柴,他天天坐在家里,写不出来东西,挠挠头,就死了。”
“应聘者问颜珏子,你有什么特长?颜珏子说,我他妈的腿毛特长。”
官林勇笑翻了,一边弄乱她的头发一边想吻她。因为是陌生的,所以是随意的。那个吻里夹杂了一粒花椒,展欢颜拿牙签轻轻戳自己的嘴唇。
官林勇问,“你这是在搞什么?”
“哦,刚才不小心吃了一粒花椒,我觉得嘴巴麻了,用牙签戳竟然没有感觉呢。”
她轻轻抬起头,上官林勇忽然想起什么,好像一个什么电视里有个女主角的表情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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