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江湖 第一百一十一章 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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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怔怔看着男装的李莫愁发呆,心中道:“原来真是李姑娘,她打扮成男人模样,真是好看的很,一点都看不出女孩儿家的样。要是她自己不说,我一定要问问他是不是李姑娘的兄弟。”想着又看向黄蓉:“蓉儿打扮成男人,就还是水灵灵的,身上也很香,跟李姑娘大不相同。”
他正在发呆,黄蓉在背后捏了他一把,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话。郭靖对黄蓉的话言听计从,可是又有话想说,憋的转来转去,终于忍不住,弯腰对着黄蓉小声道:“那个姑娘,和咱们来时城外贴的告示上画的那个姑娘生的好像。蓉儿,不如你问问她,她是不是姓程,在家中行一,一个多月前从家中离开了。”说完只是拿眼睃程瑶迦。
他虽然已经尽量放小声音说话,可是因为他天性淳朴,并不会掩饰,这番强要遮掩,反而看起来更加显眼,这话被程瑶迦听个一清二楚。
猛然听见家里在找自己,程瑶迦柔肠百结,若是半个月前她听见这番话,一定会忍不住红了眼眶。但是这半个月的时间,她在李莫愁等人身边待了这么久,已经知道自己若是露出马脚,一定会被这群恶人杀害。就连眼前这个对待自己最不凶的李公,其实也非常狠辣。
看见程瑶迦若无其事的表情,黄蓉不再多怀疑。就算此人真的是那个告示中寻找的程大小姐,现在呆在李莫愁身边,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碍。
周伯通看李莫愁女扮男装,心生欢喜,以为她在扮演什么好玩的游戏,想要跟她一起玩。但是现在他正在和郭靖黄蓉二人讲起前事,不能够轻易走开,遂道:“既然你们认识。那就一起坐下来听我说完再走不迟。”
李莫愁虽然知道他是在说九阴真经的故事,对此并不甚感兴趣,可还是点头道:“好,前辈这么说,小就听一听吧。”周伯通看她肯留下来。圆脸上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隙,十分喜庆。他看着李莫愁和程瑶迦坐下,才道:“刚才咱们说到我被那老毒物打中一掌,对不对?”
郭靖知道李莫愁身份,听见老顽童公然说西毒是老毒物,生恐李莫愁不喜。忙看向她,李莫愁却脸色如常,一语不发。老顽童哪里知道这之中的圈圈道道,继续说道:“那老毒物以为打败了我。就能够将那九阴真经拿到手。哪里想过,我师哥还有后招。嘿嘿!”
李莫愁听见他说起西毒盗取经书,心中就生疑,自从她到了白驼山庄后,西毒几乎没有离开过白驼山庄,唯一的一次也是为了给自己看病,那次看病之时她和欧阳锋几乎形影不离。他哪里又有机会有那千里之外的重阳宫。难道欧阳锋暗地里还是个修真不成?若是如此,他还图谋九阴真经作甚。=首发=
待她到了古墓学艺之时。周伯通已经不在重阳宫中,算起时间来,老顽童说地这件事情,应该是李莫愁在白驼山庄之时发生的事情。她越想越不对劲,难道是有人有心陷害欧阳锋,因此脸色越来越沉,待老顽童说到西毒被诈死的王重阳重创离去,忽然插言道:“不对!不对!你这个老头,你可认识欧阳锋是谁?凭什么要污蔑他。”
老顽童听见她语气不善,吹胡瞪眼道:“你是哪里来的娃娃,我不认识欧阳锋,难道你认识欧阳锋不成。我师哥说那是欧阳锋,那就是欧阳锋!他不是欧阳锋,凭什么会使蛤蟆功。”郭靖和黄蓉听了这话,脸上都是想笑又不敢的表情,李莫愁是欧阳锋地侄女,自然比老顽童认识欧阳锋要多些。
周伯通看见黄蓉表情,问道:“你这姓黄的娃娃,有什么好笑地,都说出来。”
黄蓉笑着柔声道:“老顽童,你不知道,这位李……李公,他是欧阳锋的侄,他认识欧阳锋自然比你认识的多些
周伯通听了,大惊失色,道:“今日我周伯通真是倒霉,东邪西毒的后人都被我碰上了。幸好这个东邪身边的男娃娃是个好人,跟她大大地不同。那你这个西毒后人身边领来的女娃娃也一定是个好人了。恩,女娃娃,你叫做什么名字。”
程瑶迦听着周伯通说着当年往事,心中惊骇无比,这人居然知道重阳宫祖师王重阳之事,又把王重阳叫做师哥,难道是他是全真教的长老不成。可是孙不二却从来没跟她提起过还有这么一位颠三倒四的师公。
她听见周伯通问起,忙答道:“小女叫做程瑶迦,是江南人士。跟这位李公同来地。不知道这位老前辈是不是全真教地长老。小女师从全真教孙不二……”
程瑶迦还要再说下去,周伯通猛然打断她话头,道:“我可不是长老,先说好,你有事情不要找我。刚才我说你是个好娃娃,你就当没有听到。要是觉得听到了什么,那是我老顽童不小心放了个屁!”原来他最烦繁文缛节,如今听见程瑶迦似乎有意相认,慌忙先说明自己不管事情。
李莫愁深深看一眼程瑶迦,程瑶迦忙低下头去,咬齿不语。
“前辈,当年你说的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也好要我知道。我小时候曾经在重阳宫历经一件事情,便是有人要靠九阴真经陷害与人,将北丐洪七公毒倒。上次你经历的事情,想必也是有人陷害我二伯所为。据你所说,那时候你师兄有病在身,我二伯又是全盛之态,哪有一个有病的中神通把一个好好的西毒打的落荒而逃之说。首发就算你师兄比我二伯功夫高点,可是也高明地有限,要不然当年华山论剑怎么论了七天七夜,而不是一两天就分出胜负。”
周伯通咦了一声,觉得李莫愁倒不是无理取闹,将当时地时间说出来。李莫愁细细推算,心中咯噔一声,想起一件往事来。那个时间,可不正是欧阳锋闭关的那段时间么,据欧阳锋自己说,他是为了参悟一门武功,可是后来却并没有告诉众人他参悟地结果。难道他居然是借着那段时间去偷盗九阴真经不成。结果又被王重阳发现,偷鸡不成蚀把米。又灰溜溜的回去了。
事情十有**就是如此,但是欧阳锋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一家人,在外人面前,是万万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李莫愁于是不言不语。装出一副你说瞎话的模样,也不抬头,只是拿两只眼睛望天。
老顽童生性跳脱,想要知道洪七公当年地事情。道:“当年是怎么回事。洪七公那个老乞丐遇到了什么,居然被人毒翻了,你说来我听听?”
李莫愁也不理他,周伯通看她越是不说,心中越是着急,抓耳挠腮,简直像是只猴般。后来更加凑到李莫愁身边。讨好道:“好吧,要是你告诉我当年洪七公的事情。我就教你一门好玩的功夫,叫做左右互搏,是我自己创的,好不好?”

李莫愁往旁边挪了挪,嗤了一声道:“不稀罕!除非你拿九阴真经来换。自创功夫么,我也会,也不在你那左右互搏术之下。”
老顽童听了,更加欢喜,忙一个翻身站起来,也不再和郭靖等人讲当年的故事,只和李莫愁道:“好,咱们打过玩玩儿。我用我自创地功夫,你用你自创的功夫。看看咱们谁地功夫厉害。”李莫愁眼睛一瞥,道:“老前辈这么好的功夫,难道看不出我得了极重的内伤,不能跟人动手么?若非如此,我二伯怎么会专门领了我来桃花岛求医。”
几人听了,都惊讶出声,老顽童更是愁眉苦脸,替李莫愁伤心:“这可真是大大的不好,要是我一天不能练武,那是睡觉吃饭都不香甜的。人一辈若是不能练武,那不是跟死了没两样么。你一定很难受,可是还活得好好地,没有去寻死,你这番耐性,我老顽童佩服佩服。”
李莫愁看他说话颠三倒四,说道:“既然你想听,我就告诉你吧,你要是听完觉得其中有问题,就细细想想当初那盗取经书,把你师兄打伤的人到底是不是我二伯。你那个师兄,是个大大的坏人,想必他当初认出来偷书的不是我二伯,不告诉你也说不定。”
李莫愁说到这里,看老顽童对自己怒目,又悠悠道:“我师父是林朝英,你总该认识吧?我说你师兄不是好人,你敢不承认!到时候你要是觉得其中另有蹊跷,就给我二伯光明正大地道歉,反正他也在这岛上,你正好顺便见一见。”
周伯通自己在情之一字上曾经吃过大亏,知道不能够对女负情,况且早年林朝英和王重阳交好地时候,也曾经对他百般照顾,对于王重阳和林朝英之事,他自然是清楚无比又心怀愧疚的,如今见眼前这女扮男装的少女居然是林朝英弟,登时没了脾气。别人说王重阳不是好人,他还有理可辨,唯独古墓派的人说王重阳不是好人,他无话可说。
见周伯通在李莫愁面前吃瘪,黄蓉心生好奇,问道:“老顽童,那个林朝英是谁?”
周伯通含含糊糊道:“是个女人!”黄蓉还要再问,周伯通忽然挥舞双手,恶声恶气道:“我老顽童最见不得女人,你再问,我什么都不说了。”说完蹲到一边一副气鼓鼓模样,黄蓉看似乎是触动了周伯通哪根软筋,只好闭口。
李莫愁将当日王重阳寿辰之事说出,周伯通感慨一番。
此时耽误了有些时日,只见天上一轮明月升起,十分玲珑剔透,淡淡月辉洒在山上,似给周围众物披上一层银纱。李莫愁忽然听见咕噜一声响,正是自己的肚在叫,周伯通听了,奇道:“谁饿了?”
李莫愁点头:“我。”周伯通哈哈大笑:“正好,我也饿了,咱们先吃过再说。不过今天人有点多,饭菜不够,你们可不要怪我。”
李莫愁微微一笑:“也不必,就算不吃,我们是桃花岛的客人,到时候让厨房另做一点。也是常情。”
老顽童却摆手道:“你来了这里,就是我老顽童的客人,关他东邪什么事情,我去把饭菜拿来,咱们吃过吧。”
说完钻到旁边地山洞里。过不片刻。老顽童从山洞里出来,手中端着一碗米饭。另有咸菜一碟,青菜一盘,此外还有几个馒头。他一边走,一边笑眯眯道:“黄姑娘,你爹爹忒也小气。居然给我整年吃这些东西。”
黄蓉吐吐舌头,正要说话,忽然听见一声高亢地箫音在宁静的夜空中突兀而起。
一听见这声音,黄蓉老顽童李莫愁三人神色齐变。其中老顽童手一抖。差点没把碗碟都扔在地上。黄蓉则是满脸苦恼之色。泪眼汪汪看着郭靖。李莫愁却觉得体内平稳地真气骤然间暴走,经脉内剧痛无比,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一声高亢的箫音,一直持续了十几秒钟时间,对李莫愁来说,这十几秒钟简直就像是一辈那么漫长,体内地真气跟着这箫音一直不停的往上飙。考验着她经脉的承受极限。她险些又昏了过去。
正在她疼的昏昏沉沉之时,那箫声一转。低低的委婉奏起来,和着周围地潮声,如泣如诉。李莫愁觉得体内的真气也随着箫音转动,简直就像是在体内也开了一个演奏馆,虽然不适应,可是还是能够忍受。
此时众人地脸色都很不好看。除了程瑶迦,李莫愁,以及黄蓉,其他人都盘膝在地上运功抵御。
程瑶迦是因为体内内息被封,没法被这箫音引动,李莫愁则是现在连动根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被这箫音牵着走。而黄蓉则是知道这功法的厉害,早有了抵御的方法。
李莫愁的脸色发青,跟郭靖和老顽童抵御地样都不相同,一眼便知道是在受着极大的痛苦,再联系到刚才李莫愁说自己受了内伤,显然此刻是伤上加伤。她的样被程瑶迦和黄蓉看在心里,反应各不相同。
“爹爹要是找来我,我用李姑娘做挡箭牌,不知道好还是不好。八成是不行的,爹爹把我锁起来,我还来找靖哥哥,他一定很生气。这碧海潮生曲,刚才爹爹已经奏过了,现在却再奏了一遍,应该是发现我不见了。他……他一会儿寻来,会不会杀了靖哥哥。”
“李公地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受了重伤。上次那个他哥哥一定要和他比武,玩闹地时候他似乎是动了真气,脸色也是这样难看,后来昏了过去。他一定好疼,我,我为什么要关系他……他抓了我,他爹爹和哥哥还时不时威胁我,可是现在……李公,你要是真的疼的厉害,就昏过去吧,菩萨有灵,信女求你保佑李公早日脱离苦海……不,菩萨,信女,信女没有求你保佑李公。李公,李公,你还好不好,你千万别有事。”
两个女人混乱的想法,李莫愁当然一点都不知道,碧海潮生曲,乃是黄药师的拿手绝技,她刚刚觉得好了一点,可是没过多久,那曲的音调又一变,萎靡之极,李莫愁觉得浑身燥热无比,每个毛孔简直都要爆裂开来。
这样的箫音,已经不单单是牵动真元那么简单了,李莫愁眼前甚至出现了一些变幻地虚影,随着箫音地变幻而动作呻吟,这些虚影根本就是上辈看的那些不纯洁地漫画。
这时候最是考验人的意志力。孔老夫说过,食色性也。黄老邪利用人心中“色”这一点,的确是邪的可以,可是也能从侧面反映出他的技艺高超。
可是现在处在这样的痛苦下,李莫愁只想奔到上午还和自己微笑着一起谈论妇科疾病的黄药师面前,对这他的脑袋狠狠的敲,一直敲到手脱臼也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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