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风雨 第一百二十六章 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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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愁看着自家爹爹装腔作势,心中好笑,知道曲名江一定已经看过那信了,只是故意不告诉黄药师知道。黄药师坐了一会儿,再也耐不住,对着李莫愁这桌道:“你果真不知道我女儿在哪里?”
“真不知道。”曲名江斩钉截铁答道。
黄药师也拿他无可奈何,眼睛一瞪,怒道:“郭靖,你说,你把我家蓉儿弄到哪里了?”郭靖对黄药师又敬又怕,刚要答话,柯镇恶就恶声恶气道:“靖儿,你要是有点骨气,就别被他狗一样呼来喝去。”郭靖听见大师父柯镇恶发话,乖乖的闭嘴。
李莫愁又见柯镇恶开口,才猛然想起,刚才众人刚刚问起郭靖桃花岛上的惨案,只说到郭靖去了牛家村,那黄药师便到了,江南六怪形影不离,最该问的柯镇恶,还没有问。
况且这会儿黄药师似乎有些狂躁,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两边就又要打起来,李莫愁忙插言道:“柯大侠,我有一事不明,当初其余五侠都在桃花岛上蒙难,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柯镇恶听了,一脸悲痛:“若非我双眼不明,现在也和我的弟妹们一起去了,怎么还会苟活在这世上。当初郭靖和黄老邪有约,说要亲自去桃花岛领罪,我们怕他一个傻小吃亏,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便乘船去那里。谁知道海边的艄公一听说是去桃花岛,没几个人肯去。最后我们不得不重金买下一艘小船,又给了大笔的银。才有一家答应下来。到了岛前,谁料岛上似乎是着了火的模样,四处冒起青烟。因为我眼睛不便,就先留在船上,我那五个弟妹先下去看看,谁知道这一看之下,却是永别。”
柯镇恶咳了一声,拭去眼角泪水,又道:“我在船舱中等他们回来,忽然听见艄公惊叫起来。刚出船舱,就听见艄公把船往海里开去。我拿刀架住他脖,问他为何离开,那艄公说道,岸上来了几个杀气腾腾地人,都拿着刀片杀过来了,绝不是刚才下船的几位。我心中生疑,逼着那艄公不要将船开远,不一会儿功夫就有两个人从浅水中趟过来,跳上小船。不问青红皂白,就象和我厮杀起来。我和那两人斗个不停,问他们是什么人,其中有一个人功夫不弱。回道:就让你做个明白鬼,你那些上了岛的同伴,都被我们杀死了,你也受死吧。
“我一听见他们说话,就知道了这些人不是桃花岛的人。一则那黄老邪向来把自己的东西看的贵重无比。当然不会放火烧岛,二来这些人都是北地口音。我心中悲愤,和这些人拼命打斗,终于将他们两人都击杀了。我心中想要上岛,可是那艄公趁着我打斗的时候,把船划出去老远,我逼着他将船划回桃花岛,谁知道他欺我眼瞎,将船行到了另外的岛上。趁机逃走。后来我自己一个人驾着船,在海上漂泊十几日,天可怜见,居然又回到了陆上。过不多时,我听一名丐帮弟说起桃花岛上的惨事,才知道我那五个弟妹。确实是不在了。”
柯镇恶说完这段。沉默不语。李莫愁早在听见他说北地口音之时,心中就有灵光闪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丘处机向黄药师道:“黄岛主,不知你之前曾经招惹过哪个北边的门派没有,可说出来大家听听。”黄药师哈哈大笑:“你问我东邪可曾招惹过什么门派?我一生中招惹过地门派,可不是一两个,哪里还记得!”
丘处机认真说道:“黄岛主,此间关系的事情不小,还望你仔细想想。”黄药师冷目如电,在他脸上过了一遍,道:“我说不记得,就不记得,些许小事,还时时记挂,王重阳的徒儿可真是越来越长本事。况且先前有许多事,别人强安到我头上,时间久了,不是我做的,也变成我做的,我说了,你们便信?”
李莫愁听见他们吵架,就知道黄药师还是想要找点儿事,毕竟全真七如今算是和郭靖一路,而郭靖又和他女儿的失踪大有干系。跟黄药师相处这段时日,李莫愁已经看出来,黄药师性太过偏激,只要别人对他有一点敌意或是不敬,他就不依不饶的把这人当成是敌人,遇到事情宁肯吃暗亏也不辩解,看起来倒是挺男人的。而且除非是至亲之人,他绝对说翻脸就翻脸。对外人来讲,他的性格十分不讨好。
曲名江见黄药师如此说话,正要开口冷嘲热讽,李莫愁不欲多事,拽拽他袖,道:“爹,咱们下去走走,可好?你还没在嘉兴城里逛过吧?”曲名江笑道:“年轻时候来过,倒是没什么大变化。”说完起身和李莫愁出去。
两人走在街头,李莫愁道:“爹爹,你很不喜欢黄药师,对不对?”
曲名江脸上神色一黯,道:“哪里是不喜欢,明明是很讨厌。”
李莫愁点头道:“爹爹,你也不用难过,我定会替你报仇。”
曲名江笑道:“莫愁,报仇倒是不必,当年之事,唯有说是造化弄人,如今想来,并非是他一人的错。何况你现在又不能动用武功,还是不要招惹这样地敌人。”
李莫愁只是神秘一笑,道:“也不算招惹,只是让他自己气个半死,还没办法来找我算账。”曲名江忙道:“还是算了,你安危为重,别的都不重要。”说完还不放心,又让李莫愁答应他好几遍一定不要去黄药师那里找场。
行了一会儿,曲名江忽然一拍脑袋道:“忘了忘了,这嘉兴是南方地界,有许多精致的首饰,我领你去挑点儿。你如今年纪不小。身上却素净成这样,看看今日同在楼上那姑娘的打扮,再看看你,浑身上下花儿朵儿没半点,哪里像个姑娘家。”说着就拉李莫愁去买首饰。李莫愁无奈,只好跟着他去。
曲名江在路边打听一二,便知道了当地最大地珠宝铺,领着李莫愁直奔那里。进了门,便有伙计迎上来,笑脸可掬。这店里稀稀落落几个妇人在看首饰。小声讨论,墙角一个香炉冒着袅袅香烟,倒是别有一番清雅。
曲名江领着李莫愁,一会儿道:“你看那颗翡翠珠,倒是不错,可惜只有一颗,况且还没你家里的那串翡翠链上的剔透。”
李莫愁附和道:“是啊是啊,爹爹,那不是从海上运过来的么,忘了是哪个番邦小国的王宫里流传出来地。”
“你再看那柄如意。上头刻了一个福字的,倒是有几分别致,可惜送人不错,自家是用不得的。不太上台面。”
李莫愁又是一番附和。
这父女二人将架上东西看个遍,曲名江只是驳斥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一件都未看上,那旁边伺候的伙计,早就听的满头大汗。首发
曲名江看了半天。终于还是拿起一个面首,道:“你这店里,唯有这幅头面不错,不知多少银。”
那头面乃是用金丝和各种珍珠玉石穿成地,上面用深浅不一的粉色珍珠缀成一朵牡丹,牡丹旁又有碧绿的翡翠珠穿成叶,下面几十串细小的宝珠垂下,连成一串菱形刘海,若是带在人头上。正好能搭在额头。
那小二看这客人终于挑中了一样,忙笑道:“您老人家好眼光,这是咱们地镇店之宝……”他话未说完,就听见旁边扑通一声巨响,接着是清脆的破裂声,把几人都惊得齐齐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只见一盆玉雕的青松。正摔在店中央,四分五裂。
这青松一裂开。便能看出,它是用好几块玉石拼成的,不算什么太值钱的东西,但是一般地富豪之家,用这个来充充台面台面还是不错地。那伙计一看见这青松玉雕,脸上一白,忙对李莫愁二人告罪,往后走去,显然是找掌柜去了。
李莫愁也看出来,这盆玉雕,是从门外被人摔进来的,如此架势,明显是有人来找事。
“你们掌柜地呢?让他出来!”
伙计刚走开,一个一身彪悍气息地男人就踏进门来,一脸怒火的吼道。
这人满脸横肉,一看便不是好相与的角色,他双眼一转,就把店里那几个看首饰的夫人吓得一哆嗦,个个慌不择路,跑出店门。

他这边一喊,后面匆匆跑出来一个身影,穿着福字纹的绸缎衣衫,身材胖乎乎地,几乎是一路小跑过来,嘴中还喊道:“秦五爷,什么事情劳您大驾,呦,这不是上次您买走的盆雕么,怎么?坏了?”
这掌柜的一看那盆雕,心中暗道一声苦也。当初他收购这东西,是下了大价钱的,以为这是一整块玉石雕成的。后来这秦五看上了,将它买走,也费了不少银。如今看秦五的架势,明明是知道了这盆雕是被几块玉石凑成的。他一辈在这些宝物里头打摸,自以为眼里了得,却不成想还是阴沟里翻船了。当下之急,就是平息秦五的怒气。
秦五听见掌柜的话语,一脸阴沉道:“你倒是卖给我地好东西。亏得我一个朋友看出来门道,不然还不知道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掌柜的自然是道歉不已,秦五却不依不饶。
曲名江看的有趣,对李莫愁道:“那秦五一定是拿了这东西跟人显摆,被人识出破绽来,这才恼羞成怒,找上门来。不过那盆雕倒是做的精致,等闲人根本看不出那是拼成的,而不是整玉。”
李莫愁夸道:“还是爹爹你有本事,能看出来。”曲名江听的喜不自禁。
父女两个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两人扯皮,那秦五说了半天,扬起拳头,就要动武,掌柜地吓得闭上眼睛,秦五拳头还没落下,忽然一个人影一闪。就将他硕大的拳头止在半空,那制止他地人说道:“秦五兄弟,我说你抱着盆景到了哪里,原来是这里。这家老板当初大约也是被人骗了的,你万万不可动手打人。”
掌柜的听见那人帮自己说好话,脸上一喜,道:“这位爷说得对,那时候那位来卖它的客人,说的就是整玉,我们也是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
秦五被那人制止住。闷哼一声,不再多话。旁边的李莫愁却越看越奇,这个前来制止秦五的,怎么这么面熟,跟段曦光长的那是一模一样啊。
曲名江看打不起来,觉得索然寡味,举起手中头面,道:“掌柜的,这头面多少银。”
段曦光见店中有旁人,抬眼看过来。正和李莫愁眼光相撞,顿时欣喜若狂,唤道:“莫愁,小莫愁。我又见到你啦!”
李莫愁一听他喊自己,就知道此人就是段曦光,不禁想起当初在桃花岛上自己所见地幻境,脸上**辣的烧起来。
曲名江看这个咋咋呼呼的小居然识得李莫愁,心中有些不悦。再看向李莫愁,她脸上居然红起来,心中警钟大作,道:“你是谁?”
段曦光忙躬身拜倒,道:“见过伯父,小段曦光,和莫愁是旧相识!”
曲名江道:“谁是你伯父。莫愁也是你叫的么?”
段曦光忙道:“是,是,伯父教训的是。”
李莫愁不欲多留。忙拉着曲名江往外走去,道:“爹,那面首上面一朵大牡丹,俗气的厉害,我不想要。咱们早点走吧。”
曲名江巴不得如此,父女两个拔脚出门儿。李莫愁长出一口气。谁料这口气还没吐完,就听见段曦光笑微微的声音又响起在耳畔:“小莫愁。我就说八月十五你一定在嘉兴。你知不知道,我去过少林寺了,见了你住的地方,还和那里的和尚打了一架。”
李莫愁背上一僵,想起自己幻境中,段曦光也说他去了少林寺。曲名江见段曦光阴魂不散,回头怒道:“你这小,是哪里人,跟着我们作甚。”
段曦光对着他又是一拜,道:“小是大理人士。我不过是和令嫒许久不见,所以想要叙叙旧而已。”
曲名江冷冷道:“谁想和你叙旧。你若是再跟来,看我打断你的腿。”说完领着李莫愁就朝烟雨楼走去。
李莫愁跟在曲名江身后,见他脸色难看地很,小声道:“爹,那不过是我行走江湖时识得的朋友。”曲名江嗯了一声,李莫愁又道:“这人的性倒是有点儿自来熟的过了,不过也不是个坏人。”曲名江又嗯了一声。
见曲名江只是嗯,李莫愁又觉得自己巴巴地和曲名江解释,有点小题大做,于是也沉默不语。又走了一会儿,曲名江忽然开口道:“这死小,可和那大理段家有什么关系,我看他那副样,就和当年那个段微同好相似,只是又滑头了许多,更加讨厌。”
李莫愁听的背上冷汗刷刷的冒,想起来曲名江当年就十分不喜欢段微同,老老实实答道:“这个段曦光,是段微同的弟弟。他似乎是因为不想被家里安排婚事,所以才逃出来的。”
曲名江道:“我说怪不得,他们段家地人,都是这么一副样。你还记得当年那个大王不记得,他曾经给你提过亲,脸上也是这么一副笑容,看得人生厌。”
李莫愁脸上又是一红,道:“爹爹,咱们快去烟雨楼,免得二伯来了,不见咱们影。”曲名江听她说起这事,嘿嘿一笑道:“来了?你二伯明日才到,到时候排场摆的足足,让那些人都大吃一惊。”
李莫愁听他说欧阳锋明日才到,看看四周没什么异常,贼眉鼠眼的小声道:“爹爹,我功夫有望恢复啦!”
曲名江听了,止住脚步,又惊又喜道:“你拿到了?”李莫愁笑道:“恩,在客栈!”
当下烟雨楼也不用去了,曲名江只是催促李莫愁带他去客栈看九阴真经。李莫愁也是开心无比,领着曲名江回了客栈,她也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九阴真经的完全版本是什么样。
前几日程瑶迦把自己关在屋中,李莫愁早已经知道她在做什么,那就是默写九阴真经。今日她故意提醒程瑶迦收拾行李,告诉她以后两人再也没机会见到,又将她一个人留在客栈,便是让她有机会把默写好的九阴真经放在自己屋里。
这样得到的九阴真经,是最安全的九阴真经,绝不会有什么删节更改,更不会欠下什么人情。李莫愁当初三番五次拒绝程瑶迦给她九阴真经的要求,就是逼迫她用这个方法。程瑶迦聪明,单纯,所以才被李莫愁很轻松的引上了这条路。就连李莫愁自己都没想到,当初抓到地这个总是脸红的姑娘,能够会背诵九阴真经,人生的际遇,总是这么变化不定。
果不其然,李莫愁推开自己的房门,见桌上上面放了一本小书,上面秀娟的字迹,正是程瑶迦的手笔,翻开第一页,触目一行小字:“李姐姐,今日一别,不知何年才能相见。妹只望姐早日恢复武功,虽你不行走于江湖,但也可防敌家来袭。万望珍重。妹瑶迦留。”
李莫愁看着她秀丽地字体,心中莫名其妙地一软,慌忙将这一页揭过,第二页上,开始写着九阴真经的正文。
看李莫愁只是看着前面地部分,曲名江催促道:“快点看看那上面的易筋锻骨篇。”李莫愁翻了几页,见了易筋锻骨几字,一字字看下去,心中越来越喜,道:“原来二伯说的一点儿没错,若是我将这易筋锻骨篇练成,我这一身功夫不仅能复原,还能再得精进。”
曲名江也笑逐颜开,催促她现在就练功,李莫愁把书页一合,道:“爹爹,那烟雨楼阵势一触即发,我今天还是不急着练功吧。何况你告诉黄药师,说二伯一会儿就到,二伯却是明天到的,他等的不耐烦,突然发难怎么办?”
曲名江笑道:“我是故意骗他的,好叫他知道等待的苦楚。”说着神色微微惆怅,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李莫愁不好再说,将九阴真经递给曲名江,道:“爹爹,你不看么?”
曲名江脸色一正,把九阴真经推开,道:“你伤势未好之前,我是碰也不碰这的。你就算你今天不练,也还是把上面的易筋锻骨篇给记下来吧,明天你二伯来了,恐怕要看这书。”
昨晚网络忽然断了,早起才知道是那边的路由器被人关了,早起爬起来把昨晚那章更上来。不算在今天的两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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