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古墓 第七十四章 杀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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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也怪我想的不周到。自我师父去后,全真教一任事务都交付在我手上,我比以前要忙碌不少,教导杨康的时间就少了许多。哎!没想到这些年过去,居然养成了他这样的性格。我今日本来只是路过北京,心道自己给他教导的功夫他可能还没练熟,所以就没有去完颜府上,哪知道这逆徒居然做出这等事来。我实在是对不起杨兄弟,本来虎父无犬,可是因了我,现在却……”
丘处机叹息几声,对着杨铁心致歉一番。杨铁心听的心中就好像吃了七八十斤黄连一般。想他一世英明,现在儿居然认贼作父,实在是让他情何以堪。
见杨铁心悲痛欲绝的神色,郭靖宽慰道:“杨伯伯,杨康兄弟本性一定是好的。我们去跟他说说,他一定就回心转意了。不瞒杨伯伯,这次来,我就是要刺杀完颜洪烈的,正好杨兄弟回心转意,和我一起里应外合,完颜洪烈肯定逃不出去。”
原来郭靖听完杨铁心和郭啸天的事情,居然觉得自己和杨康之间也应该是那种情谊,到时候两人也生死相交,是何等的痛快。
“我那孩儿,居然不知道自己身世么?”杨铁心悲苦的问道:“他妈妈从来不跟他说我么?”
“杨夫人她受制于人,从来不曾说起过你。她哀求过我,说这件事要她自己告诉杨康得知,恐怕说的太早对杨康性命有害。只是那完颜洪烈把杨康当成亲生爱一样看待,这两人之间。感情十分深刻,到时候恐怕要多费一番口舌。”
听完丘处机的话,杨铁心紧闭双目。身不住颤抖。郭靖道:“杨伯伯,我知道你心中难受。咱们这就去找杨康吧。”
杨铁心缓缓点头,丘处机答应下来,三人一起寻完颜府去了。
到了完颜府上,只看门前停了好大几辆车,来来往往地仆人往车上放东西,这车前面用红色的绸缎绑出几朵大花来,像是办喜事的模样。丘处机拦住一辆车道:“你们这是做什么?”那仆人笑呵呵答道:“是咱们小王爷要娶王妃啦!”
郭靖摸摸脑袋,疑惑道:“杨康要娶地是谁?难道是杨伯伯的女儿不成?这可不好啦,他们明明是兄妹。怎么能嫁娶呢!”
杨铁心看看郭靖,脸上挂上笑容:“是啊,现在杨康肯定是娶不了念慈啦。郭靖,我和你父亲曾经立下誓言,生男结为兄弟,生女结为姐妹,一男一女。就做夫妻。我把念慈许配给你,你看可好?”
郭靖听见杨铁心这么说,忙不停的摇手道:“杨伯伯,我不行的。”杨铁心看他一张黑黝黝的脸憋得通红,道他少年人害羞。哈哈一笑:“怕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首发=我看你和念慈在一起正好。”郭靖忽然想起了华筝来,但是却羞于告诉杨铁心自己已经有了婚约。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反正不行!”
郭靖梗着脖闹别扭,杨铁心和丘处机都不知道其中缘由,也不去管他,走进了完颜府。完颜府中的下人知道丘处机身份,忙请他进去,说小王爷在王妃处。丘处机摆袖道:“不必去请了。我自去找他。我正好也有事去见王妃。”
听见丘处机说起王妃。杨铁心止不住的激动,心中许多话想要说与包惜弱听。既想说她这些年受苦了,又想说她为什么要嫁给那个金国狗贼。
三人一起到了一间园里,这园所处的地方甚为深幽,里面并没有王府中常见的雕梁画栋,有的只是一座小小地破屋,和当年牛家村时两人住的一模一样,连外面墙上挂的一串干辣椒都在原来的地方。
杨铁心好似回到牛家村一般,眼里一热,就要流下泪来。他伸手抚摸着熟悉的木栅栏,哆嗦着嘴唇,一双脚站在栅栏门前,居然再也挪不出去。
见杨铁心情绪不稳,丘处机知道他心中感受,也没有催促,正此时,一声清朗低幽的女声传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杨大侠,你还是进去吧。只怕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杨铁心猛地一回头,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正站在离他们不远处,满是怜惜地看着他们,杨铁心见她叫自己杨大侠,而不是穆大侠,惊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世界上哪有什么绝对的秘密,既然发生过了,自然就会有人知道!”李莫愁淡淡说道。“不过杨大侠进去这屋,需要堤防的,却是自己人。”
见李莫愁说的神神秘秘,杨铁心大声辩驳:“不,我见了她,带她和孩儿走。我们一起回去,谁也不提防。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快快乐乐地过日。”
丘处机知道李莫愁身份,她在完颜府上住的日,只要自己来教导杨康功夫,李莫愁就远远的回避,显然是不想见到自己,如今却主动现身,况且她居然知道杨铁心之事,怕她作怪。丘处机站在杨铁心身前,挡住李莫愁道:“李师妹,今日的事情,和你没关系,还请你不要掺和。”
李莫愁微微一笑,看着眼前三人地眼里满是怜悯:“我哪里想要掺和了。只是有些事情,我也不想它发生。”
看李莫愁说话古里古怪,丘处机对她防备更胜,他低头嘱咐郭靖两句,然后摆出拂尘道:“李师妹,咱们过一过手吧,看看是你古墓派厉害,还是我重阳宫更胜一筹。”
李莫愁道:“今日不是比武的好时间,另挑日吧。”她话未说完,丘处机就攻了过来。
不得不说,重阳宫的功夫还是有些高明之处的。丘处机跟随王重阳地日不短。虽然未得王重阳武功精髓,可是学个七八分像还是有的。他只求引开李莫愁,所以攻击不足。可是防护觉得十分到位。当年终南山上林朝英和王重阳那场两败俱伤打斗给他留下地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林朝英使得那手剑法,招招都把重阳宫地功夫克的死死地。
李莫愁被他缠上,只好出手还击,两人乒乒乓乓打起来。屋里包惜弱正在和杨康说话,听见有兵刃的声音,杨康怒道:“这群奴才,养了他们做什么,居然让人在妈住的地方动刀剑。妈,你安心坐着。我出去瞧瞧。”
杨康推门看去,只见是丘处机和李莫愁打做一团,丘处机看杨康探头出来,大声道:“康儿,要你妈迎接客人,就说故人来访。让这位老先生和郭靖进去,他们有话跟你妈说。你好好招待。”说完纵身拔地而起,一掌拍向李莫愁,李莫愁不甘示弱,也还击回去,两人打斗一会儿。渐渐离了这所院。
府中众人见打斗的两个人,一个是府中贵客,一个是杨康的师父,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打斗。但都不敢上前阻挡。丘处机缠着李莫愁打个不停,李莫愁不想伤他,所以只是用上三无三不手,不敢使用天演九式。天演九式一出手,不见血是绝不回手的。

“你这道士,缠着我干什么。我不想伤你。你快点罢手吧。”李莫愁打得不耐烦,担心杨康那边的情形。大声喝道。
“你若是能伤我,就伤我吧,只怕你没那个本事。”丘处机看她没有使出当年林朝英使出的剑法,只是空手和自己打斗,心下对她地功夫不甚为意,轻蔑的说道。
李莫愁自从功夫成后,对自己的功夫相当自负,听见他这么说,怒道:“既然是你这么说,那么我就伤了你,你也别怪我。”说完变掌为爪,足尖在地上一点,身飘飞起来,就似一片纸一样飞起来。
看李莫愁身形诡异,丘处机打起功夫来应对,李莫愁身拔高到两人高,终于不再往上去,而是慢悠悠的往下落,忽东忽西,丘处机凝神看去,居然不知道她要落到哪里。他正注意李莫愁身形,忽然李莫愁伸手成爪,一爪抓向丘处机头顶。这爪来的凌厉无比,丘处机发现之时,已经抓到了他的头发,他忙闪身避开,却已经被触到头皮。丘处机头皮一阵剧痛,显然已经被李莫愁伤了。
“你这妖女!和那梅超风是什么关系?”丘处机看她这爪法凌厉,身形又飘逸莫名,心头闪电一样闪过九阴白骨爪的影。
李莫愁闪身落到地上,只见丘处机地发髻已经被她抓开,一头花白的头发披散开来,头顶的伤处流出几道鲜血,粘着头发,看起来狼狈无比。李莫愁轻蔑笑道:“那梅超风是何人,我是不认识的。我这爪法,也不是九阴白骨爪,是我自己创的功夫,叫做天演九式。”
丘处机看她不是说谎,况且这功夫细细想来地确和九阴白骨爪不同,这功夫虽然凌厉,可是却并不阴毒。他知道李莫愁刚开始不过是在相让自己,只觉得心中一片灰暗,暗道:“难道我重阳宫自师父去了之后,就只能没落了么?连一个后起之辈的小女也打不过?”
李莫愁瞧他不再缠着自己,大声道:“今天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就是你的错。你耽误了这么多时候,哎!我还是去看看吧。”说完纵身走了。
王重阳忙跟着她去了,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土屋所在的院中,李莫愁刚到了院中,就听见一声惨叫,接着是郭靖地惊慌的大吼:“杨康!你在做什么!”接着又是一声女撕心裂肺的叫声:“铁哥,我跟你去!”
李莫愁大惊失色,杨康弑父杀母,终究还是发生了?她脚下更快,到了门前,连门都来不及开,直接一脚踢在门上,将门扇踢飞,只见屋里的墙上,就似肉串一样钉着两个人,郝然正是杨铁心和包惜弱,而郭靖已经和杨康打在一起。
鲜血顺着钉着杨铁心和包惜弱的铁枪留下来,染红了地面。包惜弱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她平时总是闪着温善光芒地大眼,此时满是不甘和不信。她缓缓地扭过头。正好看见李莫愁,她的手指动了动,嘴唇也动了动,可是什么也来不及做,也什么来不及说,眼中最后地生命光彩也消失殆尽,就这么死了。看着她死不瞑目的眼睛,李莫愁缓缓道:“你们这又是何苦哩?”
可惜没一个人听见她此时的话。
若是杨铁心不来和他杨康相认,包惜弱不会死,杨康也不过是个飞扬跋扈的王爷。这对一个王爷来讲,不算什么大毛病,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幸福的,真相才残酷无比。可是世间哪里有那么多要是,这件事情,还是发生了。虽然对那个什么都不敢伤害。但是最后伤害人最多的人还是她的人----包惜弱,李莫愁并无好感,甚至觉得她当断不断,十分伪善,可是此刻看着她死了。还是悲叹不已。
这不是个好人能生存的世界,只有学会舍,才可以得。或者所有的世界都是这样的。李莫愁避开郭靖和杨康地打斗,走到了包惜弱身边。轻轻的扶上她不肯瞑目的眼睛。
走到尚在打斗的两人身边,李莫愁伸手就扼住了杨康的咽喉,将他死死制住。现在杨康心情大乱,郭靖也悲愤莫名,两人的打斗已经没有什么招式可言了,就似街头混混打斗一般。凭的是一口气支撑。
“杨康。你杀了你爹爹,也杀了你妈妈。现下你很满意是不是?”李莫愁瞧着杨康,只觉得十分悲哀。杨康地性格太过狭隘,觉得整个世界都是他的,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这个一帆风顺的孩终于受到了挫折,他的世界被外来的讯息打乱了,于是他要摧毁那些打乱他世界地因素,所以不防备自己亲生爱的杨铁心被他杀死了,绝望的包惜弱也死了。
“我……我不是的。他不是我爹,我爹是完颜洪烈,我是六王爷府上地小王……我妈,我妈也不是我杀的,是她自己看不开。你们别怪我,谁都别怪我,我是小王!我不姓杨,我姓完颜!”杨康声音颤抖着,语无伦次的大吼大叫,却不敢看李莫愁弥漫着冰雪的眼睛。
“我没怪你,我们谁都没怪你,只是你死去的爹妈怪你,可是他们已经死了,是不是?怪只能怪老天,谁让他们是你的爹妈哩?”李莫愁冷冰冰地说着。
“你为什么老是和我作对,你为什么?不,你早就知道全部地事情对不对?是你逼着那姓杨的来。你也知道我妈性好,逼着她和你一起说谎,是不是?你就是在和我做对,这一切都是你让人演地一场戏。你赔我妈!”杨康一双赤红的眸,忽然对上李莫愁的眼睛,他已经有些快要疯了。
“逆徒!你这逆徒!”丘处机进来屋,看着这一幕,在郭靖简短的解释下,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杨铁心和包惜弱一起给杨康说完他的身世,他就发狂起来。在杨铁心让他叫自己爹的时候,杨康一铁矛刺出去,把满心欢喜的杨铁心刺死在墙上,包惜弱经此变故,也跟着在将杨铁心刺个透心凉的铁矛尖上自尽了。
“师父!都是这个妖女做的,她什么都知道,她肯定是设下了计谋!不是我!”杨康看着丘处机凶狠的样,指着李莫愁说道。丘处机看见杨铁心死状,心中一片混乱,刚才郭靖对他说的话已经抛到九霄云外,直觉得眼前的人都该杀,大叫道:“不管是谁,今天我都要替天行道。”他一掌向两人拍去,但是那手掌却是偏向朝李莫愁招呼的。
人都有心,每个人的心,都不是长在正中央的,必定有所偏颇。杨康虽然有些忤逆,可是这些年来教导下来,丘处机对他已经有了感情,可是李莫愁却是重阳宫心上一根刺一般的古墓派的传人。他虽然告诉自己要将眼前这两人都重伤了再问,可是手下却不自主的有了偏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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