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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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甩
星期六的晚上,我从学校图书馆啃完书出来,在地铁站等地铁的时候,看见身边的一对一对的学生模样的少男少女,嘻嘻哈哈,有说有笑的,再看看自己两袖清风,孤家寡人,想想真是世态炎凉。

回到家,房子里静悄悄的,没开灯,门里门外转了一圈,竟然一个人也没有。看看手表已经快九点了,这帮猴子又不知道死哪里去了,心想有玩的也不叫我。
走过画画的房间,看着里面空空荡荡的,感觉有点儿郁闷,也不知道近些日子自己到底怎么了,会不会是像小熊经常说的内分泌失调症候群。跑到楼下,倒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坐下来换了个频道看了会儿,突然电话响了,雷门打来的。
“喂!说话。”我说。
“雷迪森,1723号房,大家都在,就等你了,快!”
“啊?”
“对了,别再穿着裤衩、拖鞋过来,不然不认识你。”=,。=^
“太好了!我等会儿就光着身子过去。”
“疯子!”
我抓抓脑袋豁然记起今天是雷门的生日,我们四个男生有个规矩,每年谁过生日都不准送东西,俗气,见外,**。雷门庆祝生日的时候,从不喜欢去Disco啊,或者下馆子什么的,他说以上的地方想什么时候去都可以,玩腻了,但是生日不一样,一年一度,所以要安排得私人化一点儿。
赶快上楼,换衣服,梳妆,打扮,嘿嘿,雷迪森,怎么说也是五颗星,美女辣妹扎堆地数,哈哈哈,想想就乐开了花,真是无药可救了。今天晚上打算穿得风骚一点,黑色洋装、驼色贴身衬衣、水洗牛仔裤、船形黑皮鞋、腰链子,呵呵,小楠说过,男生出去夜生活就得花点儿心思。
其实话说回来,这段时间我们四个男生都有了许多许多的变化。原来我们是一打打的坏习惯,上完洗手间不关灯,穿着裤衩乱溜达,吃完东西不收拾,令她们四个女生整天唠叨着说我们四个男生最适合居住的地方是动物园里的爬虫馆。
雷门每回都皱着眉头跟她们对骂:“其实你们最适合住猴山,没事就翻毛抓虱子,完了还放嘴巴里嚼嚼,废物利用,多环保啊!”之后就是一顿群殴。-_______-b
其实我们也很爱干净,基本放了学,就换不同的衣服,脱下来的衣服也不记得洗。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一件衣服穿一天,脱下来就随便扔,第二天换另一件,穿一天再随便扔,所以现在我房间里衣服根本不知道哪件是干净的,哪件是应该去洗的,就一直这么堆着,房间乱得跟垃圾场一样。夸张点儿说,有时我人睡在房间里,人家进来翻了半天,愣是找不到我人在哪儿。
我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难得还喷了点儿啫喱水,我平时不喜欢碰这个东西,感觉头发黏黏的,喷完了感觉头上像顶着块年糕似的,缺乏动感。全身上下收拾半天,对着镜子照了照,呵呵,简直风骚、做作、假纯到了最高点。
雷厉风行地出了门,打了辆车就往雷迪森冲。路上他们又打电话给我,说我怎么还没到啊。我说你们猴急什么啊,已经在路上了。雷门嘴巴里想说什么,又吞吞吐吐的,还是没说。
我望着车窗外的街景,心想等会儿又可以看见画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就有点儿忐忑,感觉这段日子变化太大,等会儿面对她时不知道该给什么表情,于是我就抽这么点儿空,在车上折腾着脸练习着,司机从倒后镜里不停地瞄我,他不会直接开到动物园吧。

到了目的地下车一看,雷迪森啊雷迪森,连吹过来的风也感觉特别地**。
到了十七层,一出电梯门,就看见通天的红毛地毯,踩上去感觉很舒服,软绵绵的,就像踩在小熊屁屁上一样。
绕来绕去,终于找到1723房间,远远就看见雷门蹲在门口,鬼鬼祟祟地对着手机,唧唧歪歪地嘀咕:“今天晚上不行。你自己去玩吧,什么?你也要来?不行,里面都是些我爸爸的朋友,无聊得要死,我真没骗你。女孩子?旁边没别的女孩子。”--^
他抬头一看见我,拼命地朝我招手,对着电话说:“先就这样了。”挂上电话,雷门过来问我都在干什么啊?这么慢。我说你急什么啊?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快了。
我让他先进去,自己去下洗手间。五星级就是五星级,刚进去洗手间就感觉和家里的完全不一样,里面连一点儿屁味都没有,简直地狱天堂两重天。我对着镜子拨拨自己的头发,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看着镜子里的我,嘿嘿嘿,今天怎么看自己都是金光闪闪的。就凭这造型,再加上雷门平时灌输我那些个临阵磨枪的技术,呵呵,等会儿好好在画画面前显示一番。看了镜子中的自己一下子信心大增,猥琐的眼神刷刷刷地直闪。
正自我陶醉着呢,突然背后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回头一看,吓我一跳,那只美术社的臭虾竟然站在后面嘿嘿嘿地朝我笑,我就纳闷了,他怎么会在这里?想想也对,五颗星的酒店有时候难免也会有几只蟑螂臭虫的。
他说:“怎么这么巧啊,你怎么也在这里?”
“呵呵,今天我同学在这里开生日会,你呢?”
“我前几天把了个马子,她今天说出来玩玩。”
他突然把头凑过来,用胳膊肘撞撞我,说:“我等会儿打算骗她去开房,嘿嘿。”
我假笑,说:“那要恭喜你了,呵呵。”--,真是禽兽不如的东西!

他对着镜子娘娘腔地梳了半天毛:“那我先走了,有空再聊。”说完他拍拍**闪了,我心想今天晚上又不知道哪位无知少女要命丧黄泉。

走进1723套房,看见满屋子的彩色气球,花花绿绿的,很像是迎新年的嘉年华派对。放着FatBoySlim的电子音乐,轰轰隆隆的。
小楠和小熊正对着电视在玩PS2实况足球,全神贯注,两只手跟抽筋似的。西园拿着DV机这里拍拍那里照照,忙得不亦乐乎。转头看看,反正数来数去就是我闭着眼睛也能猜到的那些人,穿着还保持了他们一贯的风格,Rock加HipHop。
房间周围一圈放着各式各样的自助食物,烟酒鱼肉,蔬菜水果,一盘一盘的全用银光闪闪的大盘子放着,一眼就看见小熊一个人闷着头正在那儿鼓着腮帮子啃东西,就跟牢里刚放出来的一样。五月和智喜坐在房间的角落里精神抖擞,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俩手指啪嗒啪嗒地没停过。我进来的时候大家抬起头看了我几秒钟,似乎想要说什么话,但又没说,转过头继续忙着自己的事。
刚回过头,看见角落里坐着一人,我当时就愣了,臭虾?(⊙_⊙;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看见我进来,表情也有点儿惊讶,但这家伙阴得很,表现得不是很明显。我突然想起他刚才在洗手间里跟我说的话,难道他说的那个无知少女也在这个房间?
我随便拉了个人过来问,我说这家伙是谁带来的,小熊的回答把我吓了一大跳,他说是画画带过来的。
下面的场景真是让我始料未及,我看见画画从洗手间出来,看见我也没和我打招呼,冷着脸走过我面前,当我是二氧化碳。其实我刚才还愣不知趣地正想上去甩几个排练了很久的表情。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她竟然当着我的面坐在臭虾的身边,然后手挽着那小子,有说有笑的,臭虾这厮也真心领神会,皮笑肉不笑地对她说,你今天真漂亮啊。
当时我完全傻了,跟只烘番薯似的完全没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更让我恼火的是画画不但没有丝毫不自然,还摆出一派夫唱妇随的祥和景象。平心而论,若是在我初中那个时代,哪能吃这样的亏,早冲上去把他给撕了,然后扔空中一片一片地飘。不过今天的公共场合不允许,看看自己穿的也不舍得动粗。
这小子回头看了看我,下盘还算稳定,面不改色心不跳,于是我决定打持久战。我慢悠悠地过去,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假装气定神闲,剥了根棒棒糖含嘴里,眼睛里放射出杀手的光芒,一会儿扫扫画画,一会儿又戳戳臭虾,半天就是掐着屁不放,我心想如果画画真的就是你臭虾拐的那个女孩子,我今天非掐死你不可。=皿=
没多久,臭虾看样子被我眼睛瞪得耐不住了,当着画画的面,皮笑肉不笑地主动开始跟我发话:“你好!”我根本不把他当盘菜,我当着画画的面,仰仰下巴,问画画:“他是谁啊他?你朋友?”我说话那态度就跟城管抓住个卖盗版碟片的。
=。。=^
“你好,我叫臭虾(音译),你就是震司吧,画画经常说起你。”他笑着装疯卖傻,我听了差点儿一**坐地上,搞得我有点儿猝不及防,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我心想好小子!跟我玩阴的,藏了几把刷子啊!把脸皮当书翻。我承认是小看他了。
我转过头朝大家看看,那帮死人正在旁边快活着,没时间搭理我们,嘻嘻哈哈的,根本不知道这里正在酝酿着一场战争。我一脸笑容地说:“臭虾?名字取得不错,特别好记,就是坏肠胃,呵呵。”他愣了愣,然后笑了笑,我想凭借他的智商应该理解了吧。
我上下地打量了他一圈,他头发是离子烫,我的是银丝烫,他裤子Jack&Jones,我的是Levi’s;他脚上穿的是Nike,我的是Puma复古限量版。
嘿嘿,做完了技战术分析,我气更壮了,做深情状,肉麻地望着画画说:“你今天穿得真漂亮,呵呵。”她竟然看都不看我,低头不做声。
看样子这招雷门式的马屁不灵,于是我海吹牛,我说我经你平时的教导,画功已经见长,终于能把人画得像猴子了→d(˙人˙)b。画画勉强朝我笑笑,笑得那个难看啊,跟哭似的。我瞥了一眼臭虾,他正死死地盯着画画的大腿和胸部,两腿神经质地哆嗦着。
后来画画给大家介绍臭虾,我觉得我的机会来了。
画画说臭虾是美术社的后起之秀;我说我是美术社的狗皮膏药。
画画说臭虾的画是属于现代派;我说我的画是属于抽象派。
画画说臭虾的作品很多人都喜欢;我说我的作品很多人看不懂。
画画说臭虾的代表作是高山、流水、蓝天;我说我的代表作是热水袋、豆腐皮、一撮毛。=_______,=||
大家估计没听明白,相互地大眼瞪小眼,我想画画可能不高兴了,看我这么对待她**来的朋友,谁会扛得住啊。
我抽空看看她,但她却低着头,没说话,长发蜿蜒在脸颊上,我看不见她的表情,我心想你平时不是老对我大呼小叫的,挺把自己当回事的,今天怎么这么老实。好在难得大家都挺开心的,我也没把脾气挂在脸上,于是嬉皮笑脸地赶紧赔礼道歉,说:“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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