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贱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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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时间弹指而过。逸风除了每日练功练到深夜,唯一一件与练功无关的事就是在回冥风殿的途中到如心的寝室默默的看她在妙雨的服侍下沐浴、在地毯上玩闹,在小床上熟睡。从她呀呀学语到第一次断断续续喊他“哥哥”,渐渐地她已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今日练完功去找她,她居然不在明心宫,心里担心之余,竟然会强烈的不安,她没跟自己说一声就出去,她不可以这样,她是他的,要随时让她看到,不能让他找不到她!
“禀报少宗主,已查到宫主原先只是在四处游玩,后来似乎是迷路,到了祭花园。并没有遇到危险。只是…”
“说。”
“听祭花园的鬼罗回报,宫主带回了一名血奴。”
逸风的黑蓝色的眼底倏然闪过一道蓝光,眼神变得冰冷。
明心宫内,小如心惊讶的看着沐浴更衣后的男孩儿,没有了脏污的脸变得雪白光亮,睫毛长长的低垂着遮住了那双看起来竟然有些妩媚的眼睛,精致的五官比女孩儿的都要好看,原本纠结成一团的乱发披泻下来,雪白柔顺。在一身白色长袍的衬托下整个人显得柔美而发光。妙雨看到这样的男孩儿,心里除了惊讶还有更多的不安,男孩子长成这样未必是好事。
如心看着他,好高兴:“咦?原来你这么漂亮啊!”
男孩儿默默的站着,他无法判断别人对自己夸奖或是辱骂的用意。对着一言不发的小男孩儿,如心小眉头蹙起,“你放心,我不是坏人哦,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好不好?”
手握的紧紧的,盯着她,有些踟躇的吐出两个字:贱种。”
“大胆!居然辱骂宫主!”妙雨在一旁听到,立时就要上前教训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奶娘,你不要生气嘛。他没有在骂我。”小手拉住妙雨的衣袖。转头轻轻地问:“心儿不喜欢这个名字,心儿可以帮你换一个吗?“
听着她轻声的问话,心里觉得不再那么麻木了,点了点头。
“恩…你的头发雪白雪白的,你就雪一样安静,就叫你…若雪!若雪,以后我的明心宫也是你的家了,欢迎你。”
若雪…雪…自己的名字吗?不知为什么,胸口好象有什么东西流过,暖暖的,涩涩的…
第二天,妙雨和如心带着若雪去见宗主绝傲。
“爹,心儿一时好奇想到处看看,奶娘她事先不知道,您不要罚她了嘛。心儿下次乖乖的再也不乱跑了。”看着奶娘头贴地跪着,如心好心疼。
“不知道?那私自带走血奴她也不知情吗?”妙雨胆子不小,居然把那样不干净的东西任由心儿带回宫。
“宗主恕罪,那名血奴是半路上被奴婢和宫主遇见,尚未被“嫁血”,宫主见他可怜,一心想救人,奴婢才斗胆将血奴领回…奴婢该死!”心知自己这次犯错的严重性,毫无怨言的跪着,等待发落。
“爹,若雪真的好可怜,他被鬼罗欺负,还被撕掉了衣服。心儿不能不带他走嘛。爹,你饶了奶娘吧,若雪不是坏人,不会伤害我跟明心宫的人!”心儿着急的说道。
“少宗主到!”门外鬼罗话音一落,一道冷峻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如心身旁。
“风儿拜见爹。”弓身行礼。眼神仍旧冰冷。进来的那一瞬就已看到他。一个血奴居然长得那样柔美。心儿为了他不顾妙雨会受罚,爹会生气。这样的人该不该留呢?
“风儿,心法练的如何?”
“突破二层,进入第三层。”
“好,要专心静气。步步求精。”不愧是自己的儿子,才十一岁仅花六年时间就能将深奥难解的天魔心法练至三层,可见资智远在自己之上,心志也很坚定。
一旁的如心看着逸风,好奇怪,风的眼神变得有些冷…在生自己的气吗?
心中对风儿的进展很是满意,本就不打算怪罪如心的心情,此时更加缓和。“妙雨,带宫主回宫。就让若雪住在明心宫,派人教导他规矩礼数,不可辱没了宫主的声誉。”
“奴婢遵命!”大声的应着,对这样的宽大心里欢喜的有些不敢相信。
“风儿,你也退下吧。”
“是。”
出了天魔殿,逸风一句话也不说的走在最前面,如心跟在后面,她不想惹风生气的,跑着追上他拉住他的手:“风哥哥,你不要生气了嘛,心儿再也不随便乱跑了,下次一定会先告诉你然后再去玩。”
逸风看着她,冰冷的眼眸渐渐褪去暗色,“跟我走。”说着拉起如心向另一边离去。

他…给人好强势的感觉,如心看他的眼神好依赖,好崇拜…雪的心里有些失落。
“若雪!不要看了,少宗主会照顾小宫主的,我们走吧。”妙雨打断若雪的出神提醒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明心宫的侍从,要尽快学会如何服侍宫主,知道吗?”
“知道了。”服侍她…那就代表自己可以和她天天在一起了,只要能每天看到她就好…即使只是她的侍从。
逸风拉着如心一路来到冥风殿后面的涧涯泉边。
放开她被自己握红的小手,“为什么带他回宫?”
“恩?你说若雪吗?他被人欺负,好可怜的。”
“可怜?只是可怜?”
“对啊,风哥哥,你没有看到那个银色衣服的大个子好坏!他把雪欺负的好惨呢。”
“我会帮你教训他,但是你要答应我三件事。”
“好啊,我答应风哥哥。是什么事啊?”她从来不会违背风的。
“第一,如果出去玩要派人通知我,我会让暗侍保护你。第二,每天晚上我练功回来你要与我一起用晚膳。第三,你要戴上我送你的项链。”
“项链?”如心刚要开口问,就看见逸风单手伸向“涧涯泉”迅速结了一个印,泉水瞬间分开,从中涌出一股似凝聚般的彩色喷泉,中间有两点闪烁的蓝光,逸风手一扬,两点蓝光飘然落入他手中。泉水失去操控,立刻恢复原状,源源不断的向远处流淌。
“这是我娘留下的“碎月”,总共两片,一个是项链,一个是耳饰。是由我娘用“泪雨花”的花汁融入冰玉中施咒而成。你要带上其中的这枚“月”。”
看着风将“月”戴在自己脖子上,如心下意识竟有些的犹豫,“这个,真的要送我吗?”半月形的有些缺口,柔和的蓝光好象有生命般流动,熠熠生辉。好象是很贵重的东西呢。
“一直戴着,不许摘下,不许弄丢。”同时将另一颗小许多似乎能与“月”的缺口拼合的“碎”带在自己的左耳上。
“风,你带上它好好看好迷人呢。”
脸微微有些红,侧过头,“我送你回宫。”并不想送她回去,只是不想自己的样子被她看到。
晶莹透澈的泉水,映着两人的身影,似乎是亲密无间的,她被他紧紧握着,没有看到他亮亮的蓝眸。
明心宫,被妙雨带者去了宫里的每一处角落,若雪拼命的听着每一件他要学习的规矩,事宜。尽管让他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但是只要都学会了,就可以天天服侍她了,想到这里心里就充满了期待。一直到傍晚结束,被带到自己全新的房间,若雪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好漂亮的房间,好清香的味道,跟还没有来到魔宗时自己被买去的地方感觉不一样的香气。
好累,合衣侧身躺下,雪白的床单映着有些憔悴疲惫的脸…
“这就是全部?”低沉的声音从天魔殿传出。绝傲握着那本写满名号和绘有详细组织的小册,露出肃杀的气息。
“禀宗主,这是七十二刹手中的二十八名用六年时间查明的真相,一切属实,绝无遗漏。”
“破月,从你进魔宗以来,已经十六年,你做事从来都让我很放心。”
“破月的命为宗主所救,没有宗主破月早已死在襁褓之中,宗主的吩咐破月不敢不尽心。”黑色的长发垂下,遮住了那张沉稳俊美的脸,声音像是从深谷中传来却字字深入人心。宽大的黑袍象一团夜色般将他笼罩。
“你很清楚这本册子上的势力,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我要做的是什么,有什么后果。”
“请宗主三思,报仇或许不急于一时。”
“我已经无法再下去!害死诗滟的人我会让他们生不如死!”六年了,没有一天天变淡,反而越来越无法压抑。
气氛变得僵硬而沉默,破月心知宗主心意已决,不,是终于要爆发。没有人能阻止的了。
“破月,如果我此去,一年之后仍未回来……你要全心赋辅助风儿做下一任宗主,还要……保护心儿,为她排忧解难。”似乎有着不舍却语气决绝。
“破月以月神之名起誓,用生命辅助少宗主,以最真诚的心为宫主效命。如违此誓,甘受怨灵噬体之苦。”黑袍舞动飞扬,透出坚定的信念和力量。
将手里的册子攥紧,绝傲已无所惧:“轩耀,黑血,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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