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伙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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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十岁以前的记忆……”
冈德瓦内缓缓的道出了过去,他是个战乱里的孤儿,十三岁就被卖到了战场成为了一名剑奴。凭借着能够听见死者的声音的才能,勉强在残酷的战场上存活了下来,当时的德拉克洛瓦就是看上了他这个才能。银白色的长发,白皙的面容,这名在清澈的青色瞳孔之下隐藏着坚强意志的青年,对冈德瓦内说道,“为了消弭世上一切的纷争,我需要你。”
冈德瓦内并不认为能够听见死者的声音是什么了不起的才能,当时他是被德拉克洛瓦的人格魅力所吸引,却搞不懂德拉克洛瓦坚持收他为部下的理由。而当每次询问得到的回答都是,“召唤者”──这就是你的才能。
德拉克洛瓦的回答,是当时的冈德瓦内所不能理解的话语。
“这是我所继承的圣堂,代代相传的秘仪……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详情。”
所要告知条件是冈德瓦内要先成为德拉克洛瓦的部下之后他才愿意透露密仪的详情,不过冈德瓦内是用钱买来的剑奴,所以变更军衔也要花钱。德拉克洛瓦虽然也准备了钱,但是冈德瓦内所属的的兵团团长却迟迟不肯点头同意。原因就是德拉克洛瓦前来交涉的时机太糟糕了。因为这个时候正好也有另外一个剑士团想要买下冈德瓦内,于是贪婪的兵团团长就让剑士团和德拉克洛瓦相互喊价以提高价钱。竞争到最后双方的价格接近僵持不下。这时候,贪婪的兵团团长向冈德瓦内说道:“这样吧,我特别让你挑自己喜欢的地方。”也就是说我准许你自己选择,所以转移军衔时你能够拿到的那笔钱也要给我。
“我现在只想要待在兵团里。”
冈德瓦内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如果他俩边都不去的话,兵团团长就连一毛钱也拿不到了。
“看你一副可爱的脸,但是个性却一点也不可爱。”
兵团团长生气的说道,并且揍了他一拳。与战场及不相称的秀气五官上,却是不像稚气少年的锐利眼神。一头金色长发束在后面,瘦小的身体却背着一把大得好像可以压垮他的长剑,这就是当时冈德瓦内的模样。
“你再嚣张,我就把你卖去当妓男!”
但是冈德瓦内的表情却丝毫没有改变。不论怎么的挨揍,冈德瓦内总是安静的望向对方。兵团团长顿时感觉到自己好像是在打一个木偶一般诡异。
“哼,这样吧。我要你拿到的钱的四分之一就好。付钱后就挑一个自己喜欢地方去吧。”
其时兵团团长自己也很想早点把冈德瓦内卖掉。冈德瓦内不同于他的外表,在战场上很能打斗。但是他总是提到,前天死的那个家伙说了这个,刚才死的家伙说了那个。再加上这些话出自总是面无表情的冈德瓦内的口中,气氛就显得更加诡异让人毛骨悚然难以忍受。现在居然有好事的怪胎想要买下他,当然就要赶快乘机卖掉。
被痛扁后的冈德瓦内一走出兵团团长的营帐,守候在外的一名剑奴同伴立刻向他打招呼道,“哎,你那帅气的脸居然被扁的这么惨啊。”
这个名叫希夫的同伴一边窃笑,一边把用清水弄湿的布条递给冈德瓦内。此人正是与冈德瓦内同乡又同车被卖出的剑奴。
“希夫,你怎么知道我会被打?”
冈德瓦内一边用布条擦着鼻子,一边紧绷着脸说道。
“因为你啊,交际能力实在太差啦。每次都会讲一些不该讲的话,小心这样下去哪一天迟早会被同夥杀掉喔。”
“你就为了对我说这个而等在这里啊。”
“真不可爱,难得我特地从救护营长偷拿了水还有布条过来给你啊。”
“如果你被打的话,我也会为你准备这些。”
这名剑奴夥伴呆了一下,耸耸肩膀继续说道,“对了,我来主要是要通知你。那个小少爷又过来找你啦。”
“那个人吗?在哪里?他还在兵营吗?”

面对脸色突然大变的冈德瓦内,希夫不感兴趣地说道,“又不是你老爸老妈突然出现了。反正那个小少爷也不过只是赌气,才会拼命要出高价买下你吧。”
“住口……别说那人的坏话。”
冈德瓦内压低的声音,这正是他表示愤怒的方式。他越生气,声音就会越低沉。一旦听不清楚声音,只见他在口中念念有词的时候,就会突然剑光一闪,然后对手的额头一定会出现一条横向伤痕。而且冈德瓦内的剑术以快得吓人而闻名,对手会因为自己额头喷出的血,一时失去视力。过去曾有五个喜好男色的士兵袭击了冈德瓦内,但是这些人最后额头都被划开了。当时冈德瓦内就站在面连鲜血争先恐后逃开的士兵中央,一个人不满的都囔。
“等等,其实也有人想要买下我。”
“想买下你?那个人也想买下你吗?”
“笨蛋,才不是呢。是剑士团那边想买下我啦。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你还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剑士团想买下你吗?可恶,那个兵团团长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告诉你。”
“所以告诉我为什么啊。”
“还记得跟我们同乡的赫斯吗?那个剑士团的团长就是赫斯呀。”
希夫的句话让冈德瓦内吃了一惊,一时说不出话来。
“赫斯真是有够利害的,居然从剑奴变成剑士,而且现在还当上团长啦。他大概是我们当中混得最好的一个了吧。所以我们应该一起去帮助他吧。”
“我该怎么办?”
冈德瓦内好不容易说出这句话。
“混帐东西!”
希夫愤怒的吼声让冈德瓦内吓了一跳,“赫斯打算将我们这些剑奴夥伴都收入他的剑士团啊。这样一来我们就不会在战场上遇到还得拼死的互相残杀了啊。我们可以合力战斗了啊。怎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呢?”
冈德瓦内低下头去恢复了稚气的表情,他紧咬自己嘴唇。剑奴同伴也以哀伤的语气说道,“别去那个小少爷那边了,当那边的小兵肯定没有好下场的,选择赫斯这边才是明智的呀。”
希夫继续劝说道。
“那个想买你的小少爷,怎么看都只是个弱不经风的帅哥啊,他绝对不可能活着从战场上回来的,跟着他哪有前途啊。”
对于半天无法回话的冈德瓦内,剑奴夥伴也不再强逼,只有留下这句“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就离开了了。冈德瓦内感到悲哀,比起被如何痛殴,不得不辜负德拉克洛瓦这件事更令他感到心痛。
冈德瓦内一回到兵营,德拉克洛瓦立刻出来迎接。一看到他被痛欧后的脸,让他脸色一变。
“那个兵团团长真是太过分了。”
德拉克洛瓦当真生气了。冈德瓦内低头不敢正眼看着他。德拉克洛瓦为了自己如此愤怒,让他十分高兴──却也令他更为难过。
“是顶嘴的我自己不好。”
冈德瓦内绷着脸回答道,并且与德拉克洛瓦拉开了距离。然后偷瞄一下德拉克洛瓦的脸,那真是端正的五官,彷佛至今从未被打过的滑润脸颊。
“其实我过去刚进入骑士团的时候,也常常无原无故被教训,当时也是被揍得很惨。”
德拉克洛瓦出人意料的回应,总是更加吸引冈德瓦内。这个世界上哪有一个贵族,会向一个剑奴吐露过去丢脸的事情。贵族这种人应该都是摆架子的烂人,在别人面前装出一副自己完美无缺的模样才对啊。德拉克洛瓦却笑着说出自己的糗事,然后与他闲聊了一阵子。
过去冈德瓦内曾经询问也知道了兵团团长卖自己的价格,不过德拉克洛瓦不会主动提起这些事。因为他绝对不把他当作商品看待。
“──我现在值多少钱?”
当冈德瓦内如此问道,德拉克洛瓦也老实的告诉他了价格。然后立刻接着说,“但是绝对不要认为这是你生命的金额,记着你是个人并不是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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