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坐在出租车里，林八琴悄声问楚依云，“把人脑弄没的那个东西！”
“这种东西我怎么会知道呢！”楚依云敲了敲她的脑袋。
“那你说它难对付？”
“不这么说，聚财怎么肯帮忙，”楚依云笑得贼嘻嘻，“再者说，咱们佳期社的工作，有哪一次是好做的，多个强力的帮手还不好么！”
林八琴终是忍不住，声音更低了些：“那个，你是怎么知道的，聚财他是仙人？”
楚依云踹了她一脚，命令她坐好，才叹息似地说道：“你以为别人都同你一样是半吊子——虽然他把身上仙气收敛了，但难免露出来一丝半痕，就凭这些端倪，我猜也能猜到他的身份——却不知道你怎么那么好运，捡到个仙人！”
八琴没再回嘴，心想你要是知道他被追杀的事实，不知道还会不会说这种话，这哪里是幸运，分明是倒透了霉。
车直行到佳期社，几个人坐电梯到了地下三层，暗部在这种地方办公到不是为了保密，这完全是工作性质决定的。被他们抓来的那些妖物鬼怪，许多来不及消毁或处理的，便只能暂时扣压在这里。
这些东西是见不得光的，不得不藏得深一些。
他们偶尔也会承接一些特殊工作，譬如有客户要求为他抓一只妖精或是鬼怪什么的，这无关乎正义邪恶，完全是为了生存。
老展迎面而来，满脸兴奋，他是个四十多岁的精瘦男人，样子很平常，只有眼瞳深深，像两颗黑珍珠，似藏了无限璇玑。
他无视聚财和阿蓝的存在，直接带他们到客室。虽然他不认识他们，但他从来不多事。楚依云对他的评价便是，精明机变，是员干将，难得的人才！
几个人在客室圆桌边落坐，灯光幽魅曲折，气氛压抑地深不可测。老展开门见山，把一沓照片铺在桌子上，让众人传看：“这是死者照片，死前并没有什么痛苦，样子很安详！”
阿蓝把照片拿到鼻子前闻了闻，低声嘀咕：“哎，这些人样子丑死了，丑死了！”
“丑不丑与这事有什么干系，”楚依云就坐在他旁边，直接把照片抢在手里，对他很不满意。
阿蓝也不是好相与的，拿了另一张照片指指点点：“怎么没有关系，怎么没有关系，人长得丑就不该活着，死了也是白死！”
他这话原本是要打击楚依云的，但这打击面太广了，如果楚依云已被归为“丑人”这个队伍里，那林八琴和老展只能归类为“丑得不能看”的类型了。
老展这个人对工作以外的话题不感兴趣，别人说什么他也只当没听见，所以对阿蓝的话也是无所谓，只是林八琴心里难受的要命，恨不能把阿蓝掐死，偏又不是人家对手，只能敢怒不敢言的忍着。
楚依云也没心思对阿蓝计较，只拿话问老展：“可有什么线索？”
“从各种迹象看，这并非人为的，”老展拿了其中一张照片，指着死者被剃光的后脑上一个似被蚊虫叮咬出的小红包，“这个东西，很可疑，我们怀疑，是有东西，吸食了他们的大脑！”
海鬼看照片看得有些入神，半晌突然问了句：“人脑好吃么？”
“你要不要试试？”阿蓝突然凑近了他，装神弄鬼的一张脸，“我曾听一只专吃人的蜥蜴说过，脑是人身上最美味的部分！”
海鬼被他吓得直咽口水，抓着清秀的小姑娘刚送上来的茶一口喝了，忙忙地回道：“我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
老展很有专业素养，直接无视两人的对话，又接着讲解道：“两个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一模一样的，均在凌晨一点整！”
“也许这个东西，是从零点开始做案的，而这个吸食的过程用了一个小时，”楚依云摸着下巴，“阴气从零点开始转浓，这时候妖魔鬼怪开始出巢四处活动——而这个东西又不是一口将人的脑袋吞掉，伤口只是这么小，人脑不可能一下子便被吸干净！”
“有这个可能，”老展喝了口茶，“楚老大见多识广，可曾听过什么东西是以人脑为食的？”
“这倒没听说过，”楚依云把目光转向一直没默不语的聚财，“你有什么看法？”
不待聚财回答，阿蓝就抢着叫道：“这有什么好问，肯定是只蚊子妖！”
“可是我听说蚊子只吸血。”海鬼轻声跟了句。
“那就是只苍蝇妖，苍蝇什么都吃！”阿蓝不依不饶，“这肯定错不了，不是有个物种，叫食脑蝇来着！”
虽然众人只当阿蓝是无理取闹，但他最后一句话，却令他们眼前一亮。这时候聚财慢调斯理地：“我倒是听说过有一种专以人脑为食的毒蜂，至于到底是什么，还要亲眼见到才能断定。”
楚依云转头问老展：“还有别的做案规律么？”
“目前还没有发现，”老展慢悠悠地，半眯着眼睛，只有一线精光自眼缝里射出来，声音愈发耐人寻味儿，“怕要再等等，才能知道它做案的规律！”
“那么，这之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一个一个死去？”林八琴半天插不上口，这时候终于逮到了机会，“就没有别的办法，能找到它？”
“也不一定呀！”阿蓝又拿了照片闻起来，“如果让我闻到它的气味……”他咧着嘴阴险的笑，红唇白牙，分明是这样一张美妙的脸，却让人觉得恐惧。
“那么，尸体上肯定残留着它的气味儿！”楚依云用指尖轻轻敲打桌面，殷切地望着老展，“能弄到尸体么？”
老展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慌乱的表情，掩饰地拿起杯子喝茶：“这个，这个比较难，咱们的力量有限，与警方并不熟悉！”
楚依云脸上挂不住：“这些都是你们的问题，总之，我要在两天后见到尸体，偷也要给我偷出来！”
“也不用这么麻烦吧，”海鬼磨着牙，吞着口水，贪婪地望着手里的瓷杯，问楚依云道，“这个，我可以吃么？”
“随便，随便，”楚依云摆摆手，“你有什么办法？”
“我想，”海鬼卡叱一声咬下一块细瓷，嚼了嚼吞下去，一副享受的表情。这表情看在旁人眼里，只觉得他怪异无比。他见众人都有些不耐烦，羞怯地笑笑道，“凭他们的本事，”他一指阿蓝和聚财，“要进到警局藏尸房里，还没什么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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