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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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一来自禅门,所以与佛门众人有些区别,虽然他也剃着光头,但是他并不披袈裟,他身上的衣着更像是道袍;不过从远处看去,他分明就是个和尚的模样。只见他笑呵呵地来到秦风的面前,样子也颇为和善,他将手搭在秦风的肩膀上,道:“沧风真人,我们刚才说的一番话,既是我们之间交换的意见,也是有意说出来对你的提醒,你知道吗?”
秦风眉头微微皱起,按照禅一的意思,他们刚才所说的话,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说给他听。秦风想到这里,灵犀动了一动,立刻便明白了禅一这句话的深层涵义:他们刚才交谈之时,法云让众人都静心等候,等待结果水落石出,此话同时也是在告诫秦风,让秦风不要轻举妄动,毕竟眼下没有真实凭据,就算秦风以及众人再如何肯定那个人与归元门有莫大关联,但是都不能出无名之师,向归元门兴师问罪。
看到秦风沉思的眼神,法云、禅一以及碧月立刻便明白秦风心中所想,只见他们三人彼此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秦风随后抬起头,道:“我知道了,多谢大师提点!”
法云呵呵笑起,他用充满欣赏地目光看着秦风,同时不停地点头道:“沧风真人无须多礼,其实能够对真人有所帮助,也是老衲的荣幸!”
秦风一惊,没想到法云竟说出这样的话,要知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目前的秦风和法云二人,简直就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两人之间的差距几乎不可测量,但法云竟说出了“荣幸”二字,这怎能不让人吃惊?
禅一会意地点了点头,朝法云笑了一笑。碧月则秋波婉转,用带着少许吃惊的眼神看着法云,似乎要从法云的脸上寻找出答案。
法云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右手中挂着一串佛珠,不停地用大拇指扳着那些珠子;因为佛珠乃是檀木做成,所以不断有檀香味隐约传出。法云随后以肃穆地眼光看着秦风,道:“沧风真人,你不必惊怪,老衲此言并非胡乱说出的。先前宴会之时,老衲就对真人你颇为关注,因为当你决定升火烤肉的时候,老衲忽然在你的身上发现了佛性。”
秦风诧然道:“佛性?”
法云点头道:“正是,佛曰‘大智大勇,普度众生,乃谓之佛性’,真人你能够在千百英豪的注视下,对于元华真人的威逼侮辱不卑不亢、从容应对,此谓之大勇;而后竟能当众升火烤肉,以此来攻讦元华掌门,此乃谓之大智——你既有大智,也有大勇,固然也就有了佛性,所以,老衲助你一臂之力,实则是为佛贡献一臂之力,如此一来,老衲岂能不感到荣幸?”
秦风听罢了然一笑,他觉得这位法云不但面和心善,而且有超人的智慧,对待事物有超人的见解,实在是个可敬之人。下意识地,他的目光一闪,和碧月的目光撞到了一起,彼此触及的那一霎那,两人都露出会心的笑意。
禅一笑道:“法云住持说得有理啊,沧风真人,你能有佛性在身,实在是难得,我们都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够将佛性弘扬光大。”说完,他看了一眼天空,又道:“天色已经不早了,既然那人不再出现,那么我们也都回去吧,法云住持说以静制动,那我们就等待事情水落石出吧!”
秦风点头道:“好,那我们就静心守候吧!”
四人说完,就向山上走去,法云和禅一走在前面,秦风在中间,而碧月则走在最后。大约走了十丈之后,秦风忽然感到有人在拉自己,回头一看,原来是碧月。
碧月虽然年岁大秦风许多,但她的相貌超凡,极富青春气息,如果不知道她的真实年龄,很容易让人将她当作年方二八的美貌少女。只见她眼角微微翘起,带着一股浅浅的笑意,然后道:“我有一事要告诉你,你走慢些。”
秦风听罢立刻放慢脚步,问道:“什么事?”
碧月眼睛眨了眨,似乎在思考,然后回道:“刚才我们在追踪那黑衣人的时候,看到有十来个人影,从半山腰间径直地上了山,从他们的行动时的姿势以及使用的器具来看,应该就是归元门中的弟子,但是深更半夜的,他们怎么会出现在半山腰间呢?我与法云住持还有禅一大师都猜测,这些弟子恐怕是元华真人授命埋伏在半山腰间的,而且是专门针对你们一极宗的。”

秦风回想宴会时的情景,说道:“如果他们真是归元门派出的伏兵,那么,元华真人先前那般地羞辱我们,就是故意要将我们气走,一旦我们离开归元门,而来到半山腰的话,那么他们正好突出奇兵,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你的意思是这样吗?”
碧月笑了一声,点头道:“嗯,从今日的宴会上就能够看出,元华真人以及他身边的那些人,都是睚眦必报的性情,你这样反击他们,自然会让他们感到恼怒。不过在众人面前,元华真人也无法直接向你们下手,所以刚才山腰上的那一拨人,我们虽然没有来得及去验证,不过他们**不离十就是他的弟子;然而幸亏你没有中他的计,被他气走,否则的话,如果你们在下山途中遇袭,那么就算我们以最快地速度营救你们,也只怕你们要损失惨重,毕竟你们修炼的是体道,不懂得如何防御法术以及法宝,从目前来说,就算你们的身体再坚韧,也是无法抵挡一般法器甚至是低级法器的攻击的。而且,就算我们都知道是归元门里的人伤害了你们,但是以元华真人的性情,他一定会想出某个借口来推卸责任;但就算他承认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指使的,我们也只能在道义上谴责他,从根本上来说,对他没有多大的损害——所以不管怎样来说,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们。”
秦风点头笑道:“你说得对,好在我们没有离开归元门,否则只能吃哑巴亏了。”
碧月呵呵轻笑一声,她没有同秦风继续探讨这个问题,而是问道:“既然你知道元华真人有意加害于你们,那么,你对此有何打算——是不是决定尽早离开,以避免后患?”
秦风敛住笑容,沉思片刻,摇头道:“不,我暂时不打算离开这里。”
碧月露出诧异的眼神,不过转眼间就会意地点点头,朝秦风投以赞赏的目光。走在前面的法云与禅一二人,也听到了秦风的话,他们不由地对视一眼,同时点头笑了起来。
碧月随后道:“最危险的地方,其实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眼下元华真人虽然有意对你不利,但是你留在这里,起码可以得到众人的帮助,但倘若你们就此离开的话,只怕半路上无人照应,难免会遭遇凶险,你就是这样想的吧?”不待秦风回答,碧月立刻展颜笑道:“这样甚好,反正这次大会过几天就要结束了,你们就安心地呆在这里,我与两位大师会对元华真人的举动有所留意,倘若发现不测,我们会及时告知你们的。等到大会结束了,你们再与我们一同下山,这样的话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秦风笑道:“那么我就多谢碧掌院与两位大师了!”
法云回头道:“阿弥陀佛,沧风真人不必多礼。老衲与禅一大师都是出家人,不打诳语,不便对你说这么多不太确凿的事情,眼下碧掌院已经替我们说了该说的话,这也恰恰符合我们的心意,所以沧风真人请放心,你们这几日就安心地住在这里吧!”
禅一笑着朝秦风点点头。秦风则嗯了一声,对于身边的三个人,有一种更加亲切的感觉。
话说之间,四人已经来到归元真谛的门前,秦风和法云三人拜别之后,就回到了房间中,此刻房间内鼻鼾声如同打雷一般,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令人称奇的是,就是在这样巨大的鼾声之中,众人都睡得很香甜。纵然面前这样的环境,秦风的心境也是出奇地平静,他摸索着来到自己的床前,缓缓地躺在床上,脑海中不由地回想起方才的一幕——碧月的音容笑貌,竟像潮水一样不断地拍打着他的心房,久久难以消退。
接下来的半夜,一切都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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