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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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走廊渐渐明亮起来,隐女们瑟缩着,向室内有阴影的角落躲去。伊奥与晏七短暂的惊讶之后,还是恢复了杀戮状态。对于有着黑暗属性的生物,尽管只有部分是黑暗的,人族向来也手下不会留情。
“停止吧!她们已经够可怜的了!”半老徐娘终于从一个角落飘了出来。她似乎不惧光明的侵蚀,来到了石正的面前。
石正扫视了一下时光走廊的大厅,上百名的酒客,现在身体还完整的也就不超过十几人,这些人的身上还或多或少有都不少伤痕。当然,倒在地上以及双目失明的隐女为数更多,是她们首先发起的攻击,这是咎由自取,有什么可怜的?
“我们,都是些可怜人,身不由己的逃不过命运的惩罚。就让我们自己去付出代价吧!”
就在半老徐娘的说话声中,那些暴露在光线中的隐女开始有了明显的变化。她们娇柔的面容首先开始出现皱褶,一道道纹路蜿蜒的爬上她们的脸颊,光洁的皮肤开始慢慢的松弛,头发开始灰白,开始脱落。她们的腰身不再挺拔,曾经盈盈一握的杨柳细腰变得粗壮,丰盈的**和结实的臀部同时开始下垂……
她们正在苍老。仿佛时间被高速的加快了脚步,隐女们的生命变得如朝花夕逝般短促。一瞬间就老去了容颜,像春日枝头的繁华,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打断了生命的节奏,化作纷飞的落英,匆忙的凋落了。
“这,是为什么?”伊奥抢先问到。
“是黑暗魔法的侵蚀。”半老徐娘试图展颜一笑,偏偏是一个很难堪的苦笑。厚厚的白灰终于脱尽,露出了底色。她也在苍老,只不过比那些隐女苍老的速度慢了一些罢了。
“隐族,说起来并不是一个种族,这么多年的努力,想成为一个独立的种族的愿望,看来不仅是实现不了了,只怕还要立即面临灭亡的危险。”半老徐娘自言自语般的说着话,大家都静静地听着。在她生命即将完结的时候,不管说的是真话假话,应该至少不会是废话。
“千万年过去了,世人都以为隐族是一个独立的种族,连我们自己,都误以为真的是这样了。可是其实呢,我们还只不过是舞女这个种族的一个分支罢了!”
舞女是生活在食物链最底层的贱民的总称,伊奥向石正介绍。
随着半老徐娘没什么感**彩的介绍,一幅艰难跋涉对抗命运的艰辛历史在众人面前展开。
原来,在不知道多少年以前,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贱民,这个被称作舞女的种族,他们中有些不甘于命运枷锁束缚的少数人,成立了一个叫做“匕现”的组织。这个组织在一开始,纯粹是团结在一起,用集体的力量去对抗随时可能发生的不公正的命运。他们不想逆天而行,仅仅只是想活下来而已。
渐渐的,随着这个组织的壮大,随着舞女们大公无私的向匕现捐献自己用身体的卑微换回来的生存技能,匕现中开始出现了个别强者。
说是强者,也只是相对舞女而言,放在末日世界中,还是微不足道的。所以,越来越多的强者不甘于现状,她们开始从舞女中遴选姿色与资质都非常出众的新生女婴,从小进行专业残酷的训练,教给她们伺候男人的绝技,磨砺她们坚韧顽强的心灵,给予她们一切能找得到的武技的培训。她们希望这些孩子们,经过一代一代漫长的优选,会最终成为一个新的种族。她们把这个种族,起名为“隐”。

说起来似乎轻描淡写,但是包括石正都能想得到,所谓这样的优选,应该是何等的残酷。且不说从女婴开始的训练,就是**后当隐女产下下一代,如果下一代不符合隐的要求——隐的生殖伴侣是很难控制的,这世上没有一种避孕方法绝对有效,那么,当孩子的父亲基因不够优秀时,产下的孩子也可能达不到隐的要求。这时候,抛弃一个孩子,即便是最坚强的母亲,恐怕也是艰难的选择,对于被抛弃的婴儿,那更可能是更痛苦一生的开始。
如此一代代残酷得几近残忍的培育,隐族似乎是独立成了一族。她们中再次分化,分离出隐舞和隐招这两个分支。隐舞,是一支以曼妙的舞姿谋求生存的隐族,而隐招,则是凭借美丽的身躯与古老的技能谋生的另一支隐族。在这两个发展方向迥然不同的隐族分支中,还一直存在一个隐秘的群体,那就是隐杀,传承古老舞女强者思维与方向的隐族,一直梦想以强者的姿态出现在世人面前的女人。
隐杀,每一代都由一个身兼隐舞和隐招绝技,才貌都是最出众的隐女来担任首领。她,有着极大的权力,是隐族中具有绝对权力的领袖。
这一代隐族的首领,就是刚才在舞台上姿态撩人的仙娜。
“仙娜这孩子,从小就心高气傲,也从小就不同凡响。”半老徐娘说起仙娜的时候,表情很复杂,有很多的慈爱,也有很多的无奈。
“她的天资是历代隐族中都罕见的,可是也正因为如此,她比任何一代的首领都要激烈,她想在活着的时候,看见隐族地位的彻底改变。所以,她选择了最极端也是最危险的方式。”
“与黑暗生物联合?”晏七插嘴问到。
“唉……”半老徐娘叹了口气,“不择手段的获得暂时的强大,付出的却是生命的代价,这样的选择,真的能够强大隐族么?”她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回望已经凋落一地的隐女,神色黯然。
“你说这些,是有什么要求吗?”石正简明扼要的问,在他看来,半老徐娘应该是有所要求才会对大家讲述这些秘辛。
“要求?”半老徐娘又笑了。“我能有什么要求呢?我只不过是在心里憋了很多的话,临走之前想终于可以讲出来罢了!”
这句话说得很勉强,因为,石正看见了她眼神的游移。只不过,石正再没有机会追问了——半老徐娘,她已经静静的闭上了双眼,油已尽,灯已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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