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永泰宫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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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压城城欲摧,
甲光向日金鳞开。
角声满天秋色里,
塞上燕脂凝夜紫。
神宗二十九年秋,南顿京都发生剧变,史称“永泰宫变”……
就在我们从庆刹江赶回京都两日后,神宗即以太子博尔翰特允绍“赋性奢侈”“言行癫狂”等理由将其废黜,并逐出紫微宫,禁足于畅意园。然而不知何故,废储后,神宗并未如众人所料宣旨立秦王为太子。于是一时间储位虚悬,人心不定,诸皇子结党争位,闹得乌烟瘴气。
神宗二十九年十月中,储位之争愈演愈烈,终于上演了举朝震惊的永泰宫变。
据说当晚是圣宠正盛的德妃侍寝,便得以留宿永泰殿,睡得迷迷糊糊之时,只觉殿外火光闪动人声嘈杂,当即便惊醒了;还未及唤起仍在沉睡的神宗帝,只见众皇子不经宣召便推门闯入了殿内,人人手握兵器,面色森冷。
德妃大惊失色,猛然推醒神宗,凄厉道:“万岁爷,他们逼宫了!”
神宗猝然惊醒,下令将众皇子全部拿下。当值的大内侍卫蜂拥而入,将十几个皇子层层围住,谁料他们既不弃械投降,也不拼死顽抗,只满脸惊怒大呼冤枉,更有甚者即挥刀砍向德妃,落得身首异处,血溅当场。
殿内立即失控,“诛奸妃,清君侧”呼声不绝。德妃当即下令将谋逆者全部诛杀。刹那间,永泰殿内冷光闪动,鲜血四溅,众皇子先后喋血倒地,在“父皇……冤枉……”的低吟声中命丧黄泉。
眼见亲身骨肉横尸当场,神宗不堪打击,立即口角歪斜不省人事。
德妃下懿旨追查此事,对谋逆者要杀无赦,务求斩草除根。于是三日后,城中菜市口诛杀牵连者三千多人,繁花似锦的京都一时间血流成河,宛如人间地狱。
得以安然幸存于那场宫变的皇子,唯禁足于畅意园的废太子博尔翰特允绍,与德妃之子——秦王博尔翰特旻烨。
南顿政局似乎逐渐拨开云雾……。。。。。。。。。。。。。。。。。。。。。。。。。。。。。。。。。。。。。。。。。。。。。。。。。。。。。。。
十月底,到了秦王的寿辰。
我很奇怪这几日宫中经历了那么多事,他居然还有心情庆生,然叶家属于秦王党,于是叶甫过便早早着手准备起要进献的贺礼。
忽然想起他曾经要我准备生日礼物的说……要给有钱有势的人送礼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左思右想,最终决定送他个生日蛋糕,顺便踏出我开西餐厅的第一步。
我让镶玉去外面的酒楼找了个顶尖的糕点师傅,啰哩叭嗦手舞足蹈了半天,竟然真一起做出了个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蛋糕,确实像模像样,就是奶油搞得软趴趴,看上去恶心兮兮的。
镶玉见了那蛋糕却惊讶地大呼小叫,直夸我贤良淑德秀外慧中——这种赞词连本人都觉得听不下去。
我将蛋糕拎到正厅,搁在雕花桌上,一转眼便看见满地的珍宝一摞一摞地堆在木箱中,不禁乍舌:精致的碎纹瓷器、珐琅质瓶盏、叠珠嵌宝的金器、织金织银的锦缎……琳琅满目举不胜举。
表面看来,叶家是最忠于秦王的,实际上又有谁能想到,他们早已包藏祸心,运筹许久了,等的只是个适当的时机吧。
那日回来后,我与叶瑾皓避而不谈“御天”之事,只讨论讨论朝堂的异变与动向。他猜测此次的“永泰宫变”可能只是某人的阴谋,可惜皇帝中了风,虽无神志的障碍,无奈牙关紧闭言语塞涩,肢体强痉已如废人,恐怕如风中危灯,时日无多了;而皇后又是贤良温雅之人,从不过问朝堂之事,于是整个紫微宫便落入了德妃的掌控之中,任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谈及此,叶瑾皓面上并无忧虑之色,悠然清朗似怀抱日月,双目流光更显风姿神貌。
我暗自不解:挑选对手的话,应该选较弱的那个不是吗?要是我,肯定会想办法让太子登基,再一举将其铲除以夺得天下。难道说男人天生好斗,喜欢挑战?
算了,南顿的事,我也不懂,多想无义。
前些日子,瑾皓果真送了我一座莲藕状的玉枕,那玉料莹润略显青色,通体镂空雕成,两端微翘一如莲藕般线条流畅;我没料到自己随口一句戏言也被他记在心里,不禁感动,也红着脸把一只“蝶恋花”系在他腰上,跟他“双蝶戏花,相映成趣”。
我相信瑾皓生性纯良,即使想夺天下也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所以直至今日也并无异动。但是,我更习惯他行事光明磊落的样子,魑魅魍魉应该永远不与他沾边;况且,不知为何,一旦想到他最终将力挫秦王,我心里竟有难以言说的怪异情绪,令我憋闷烦躁。
“回雪,你这纸盒中装的是何物?”他绕过那遍地的礼物,淡笑着走过来。
我回过神答道:“哦,这是我做的糕点。”
他蹙眉:“亲手做的?”
“嗯……干嘛?”
他立即面色不善道:“不许送这个……放在府中等我晚上回来吃。待路上随便买点什么送他便好……”
我巧笑:“我做的是庆生蛋糕,你又不过生日,吃了有什么意思……好啦好啦,下次你过生日我给你做个心型的行了吧!不要这么小气嘛……”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送吧送吧……他巴不得你把自己包在这盒子里给他送去呢!”
我浅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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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得秦王府,我惊奇地发现这整个府邸竟然是建于一泊广湖之上,湖面上如棋局般散布着九个小岛,岛上建有殿阁享台,相互借景,垂虹驾湖婉蜒百尺,将众岛屿相连。
整个府内烟水迷离,一碧万顷,虽是人工,却宛自天开。环湖皆是奇花异石,红枫尤多,如团团烈焰燃烧于天际,绚丽斑斓,动人心魄。
我们随府中家丁登入一艘画舫,漾入湖心。湖上烟涛微茫水光滉漾,湖中锦鳞数千,正悠然自得地追逐嬉戏。
嗟叹间,我们登上湖心的一座小岛,问了家丁,知是“开云岛”,暗叹这名字起得妙,再一琢磨——“开运岛”?印象大跌。
进得宫苑中,绕过雕石榴纹的玉石屏风,我们跨入殿内,抬眼便看见秦王手持精雕碧玉酒盏,神态悠然地斜倚在高软枕垫上。
“今年本王这寿过得冷清……还好,该来的终于都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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